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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幺爷

老九门之陈皮阿四 曼么么么 4864 2022-05-01 16:28

  丫头正坐在摇椅上,细细筛选城里的大户人家,谁家看起来会做强抢民女这样的事呢?铁定不是九门的人。只是如今日本人横行,人人朝不保夕,谁还会干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大概陈皮的小娘子是个绝色佳人吧……想着想着就又叹了口气。小姑娘被陌生人掳走,可以想象会受到多大的委屈,只希望她坚强些,莫要寻了短见,不然……瞧陈皮那样的心意,怕是要追随而去了……

  “你与陈皮那小子聊了些什么?怎么叹起气来?”

  丫头忙站了起来:“二爷出来了?可要吃些点心?”原来是二爷从书架后的小门走了出来。

  “你快坐下吧……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哪里就饿了?陈皮已走了?”

  “你也知道他素来不爱说话的性子,干坐在这儿也没甚意思。我将他近日起居都问了个遍,想着他又忙,于是做主让他先回码头了。他待在这儿也拘束,便没留他。”

  “他是个冷清的性子,事事都听我吩咐,也就唯有‘命’这一字看得重一些。”

  唯二看中的大概还有他家小娘子吧,说不定看重性命也是为了找她,丫头心里想到。“这样听话不正好?我瞧他将码头的生意做得也是稳妥得很,你可以放心了。”

  二月红搂着丫头坐下,闻言一笑:“你只看了他表面乖巧。我猜他内里却一定是个杀伐决断,很有主见的人。有时连我都不知他是如何想的。”

  丫头回忆一番,只觉得他沉静不言,眼神磊落,又想到他痴心不改,是了,痴情的人哪里有坏的呢?于是反驳道:“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哪里有那么复杂。你可要对他好一些,我瞧他瘦了好多,你倒好,撒手不管了,整个烂摊子都丢给他。”

  二月红听了只是笑,到后面,竟笑得埋到了丫头的脖子边。他深深一嗅,惊讶道:“哪里来的梅花香?”

  丫头笑着将二爷的脑袋推开些:“大白天的,凑这么近做什么……”

  二月红捉了她的手,放在嘴边一吻:“又没人,怕什么?平日里给你折了许多梅花回来插着,可没这么浓过。”

  丫头莞尔道:“所以说,你那个徒弟收的好。他也没来几次,就记住了我爱梅花。今日便带来了分香坊的梅花膏子孝敬我。”

  二月红笑容一顿:“我记得你素来不爱用香的。”

  “是,平日里摆些瓜果,插些花就好了,特意弄些香味就有些腻味了。只是这偶尔用一用,你不也挺喜欢的吗?”

  二月红渐渐敛了笑意:“是我没体贴到你,这样想想,都没送过你什么礼物。”

  丫头看二月红有些吃味,忙道:“你徒弟的孝敬,不也是你的心意了?都老夫老妻了,还送礼物做什么?”

  丫头怕他又深究下去,白白难过,忙扯了闲话:“那日你匆忙解释了几句,我却不知道什么故事的,你跟我细细讲来可好?幺爷是谁,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夫人有问,二月红自然要答。

  “你知道我们红家,家大业大,若要当上这家主,要在一众兄弟中出众些才行。而我素来不爱打打杀杀,心思全在唱戏,日渐将旁的都荒废了。爹又去得早,没有人约束。虽然我本意也不愿做这劳什子家主,可是若不做这家主,便要去外面做舵主,背井离乡、提心吊胆、尔虞我诈,我更做不来。当时还是幺爷点醒了我,不然,哪儿有我俩的好日子,我也不知在哪儿,也不知还能不能遇上你。”

  “这么说,幺爷也是红家长辈?”

  “正经论起来,他是我的叔叔。他是旁系的,家里大人死得早,只好在家里各房轮着住,想必受了不少委屈。我爹看不过去,何况他家大人也是因为红家的任务丧的命,于是将他接回了咱们房,带着他一起学艺。不过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却让他很是感恩。我爹没了后,他每每做了任务回来,都要特意来考教我的功夫。我的弹子功都是他逼出来的。”

  “那可要好好谢他。只是这么些年,怎么没他的消息?“

  二月红不禁苦笑:“他对我良善,但仍是个恶名在外的,脾气古怪。脾气不好,没人惹他也就罢了。偏偏……”

  “偏偏怎么了?你快说呀!”

  “偏偏,他喜欢上了个姑娘,而那姑娘喜欢的是我那风流倜傥的大舅姑爷,都送了彩礼的亲事,被幺爷生生搅了局。若只是搅了局还好说,那个姑娘又是个气性大的,不愿饶过幺爷,便骗他去蜀地的横断山去取个宝贝回来,便嫁给他。你知道的,那边的横断山脉,绵延千里不绝,深山老林,谁也没完完整整走下来过。偏偏我这幺爷是个痴情的,还是个有本事的,花了整整五年,将横断山脉走下来了,还真取回来好宝贝。去了半条命,浴血归来才知道,那姑娘也嫁给我舅姑爷整整五年了……”

  “什么?那位姑娘怎么不信守承诺呢?”

  二月红摇摇头:“她本来就不喜欢幺爷,随意许了个不可能完成的约定,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哪知他当了真?”

  “那幺爷真是可怜……难道就这样,情殇难愈,远走他乡了?”丫头不免替他不值。

  “那你再往下听……幺爷见了我舅姑爷夫妻俩,双目气得赤红。两家人都劝着,姑娘家里的姐妹们,长得相像的也不是没有,任他挑好了。最后,幺爷只说了一句话。他对我舅姑姆说,‘我最值钱的不过是这一条命,竟然被你这样糟蹋了。’然后便杀了这夫妻俩。”

  “什么?杀?杀了谁?”

  “他,幺爷,杀了舅姑爷和舅姑姆。”

  丫头惊讶不已:“这……不是很喜欢吗?怎么就……”

  “他便是这么古怪的性子。谁也不知他怎么想的。爱得那么深的女人,怎么就能一爪子杀了……”

  丫头已说不出话来,心里沉沉地。

  “我们家训,绝不能自家人杀自家人。再者,舅姑姆家也不是吃素的。人人都气愤难当,偏偏又都敌不过他。最后,只好单方面作出决定,将他从族谱除了名,不准他再踏入长沙一步。他这又听话了,什么也不拿,什么也不说,一个人出城走了。后来江浙一带声名鹊起了一位幺爷,擅使一把九爪钩,管你身手如何,一爪便能取你首级,又可十米取蛋,不使蛋破。没人知道他从哪儿来,只有我知道,九爪钩是他从小练着玩的小玩意。他恨我们,可到底不愿舍弃家族,便拆了红字,给自己取了个‘幺爷’的江湖名号。”

  “原来是这样……”

  “那日我从伍家岭回来,半道上见他一把九爪钩抓着鱼,那把式绝对是幺爷亲授。拿着大杀器却做些不成体统的事,也是幺爷教得出来的。我便与他认了亲。你说有不有趣,原先非她不娶,闹出人命官司的人,老了后还不是老老实实地有了孩子?听陈皮说,她娘姓陈,从小便跟着娘姓的。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江南女子让他收了心……陈皮那孩子想必也随了他娘,比幺爷好看了很多。若幺爷也是个翩翩公子,事态也不会闹成这样收不了场……”

  “那幺爷……”

  “自然是去世了,不然也不会让陈皮回这里来。他在江浙一带,一待就是几十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老一辈的早都去了,谁还计较那些旧事呢?”

  “外面都还说你坏了规矩,将手艺传了外人。你怎么不叫他认祖归宗呢?”

  二月红难得地神色一滞:“如我先前所说,若幺爷悄没声息地回来看看,倒是无事的。若要为他‘平反’,那姑娘家,是绝不善罢甘休的。”

  “到底是谁家?红家都要忌惮?”

  “唉……倒不是忌惮……好吧,告诉你吧。我那舅姑姆是霍家的下任家主,你说霍家怎么不气急……而我们九门情谊怎可因幺爷一人分崩离析?其他七家也在其中斡旋,牵扯的利益错综复杂……”

  “我明白啦……唉,想不到牵扯了这么些故事……怪不得你能将家业都交给他,敢情是亲侄子了。”

  “红家的下一代,不是庸庸碌碌,就是英年早逝。下任家主的事一直悬在我心口上,幸而找回了陈皮。如今他已将本家功夫学得七七八八,天赋之高,几乎赶上曾祖。听说我曾祖学什么都快,十岁左右,那一手弹子便无人能敌。你瞧,怎么不是红家人呢?”

  ——————

  尚在闲聊,却有仆人赶来:“二爷,夫人。门外来了客人,领头的是八爷,您看……”

  二月红皱了眉:“他们几个,不是吩咐了一概不见么?”

  那仆人搓搓手,讪笑道:“爷确实吩咐过……可是,这次还跟着一个姑娘,说是来见见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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