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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铲除恶吏

种田之流放边塞 四月流春 8006 2022-04-30 10:41

  这天,图宁县衙开堂,审理一桩大案。

  由于抓捕时出动了大批带刀官差,在李府时又激烈打斗一阵,然后浩浩荡荡把几个犯人押回衙门,消息根本捂不住,迅速传开了。

  附近百姓吓一跳,不敢置信,奔走相告:

  “唉呀,吓人!刚才,一大群带刀官差,把李府包围了,乱糟糟打了半天,当场死了好几个人!”

  “为什么打起来?”

  “听说,李竹竿和闻胖子犯事了,知县下令,抓他们去衙门受审了。”

  “奇怪,那郎舅俩仗着公职权势,横行霸道不是一天两天了,怎的突然被抓?”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作恶多端,多行不义必自毙。”

  “听说正在审案啊。”

  “走,去衙门看看热闹!”

  ……

  后衙

  夏季到来,艳阳似火,天气炎热。

  姜玉姝官袍笔挺,走起路来一贯昂首大步,赶往前堂,边走边问:“伤员都安顿好了吗?”

  “安顿好了。”黄一淳尾随,汗流浃背,“按照您的吩咐,事先请了几个大夫,现在正在给伤员包扎伤口,一点儿没耽误时间!”

  “咱们的人,伤亡情况怎么样?”

  黄一淳答:“有伤无亡,抓捕还算顺利。李启恭身手高强,果然狗急跳墙,拼命拒捕,率领一伙江湖混子,竟使用毒/箭,负隅顽抗,险些被他逃了。幸亏咱们人手充足,才制服了罪犯。”

  “毒/箭?”姜玉姝不由得庆幸,“对,幸亏咱们准备得周全,否则,恐怕会牺牲几个无辜。”

  “是啊。”

  众随从早已习惯了知县的步伐,个个脚下生风。

  少顷,一行人迈出月洞门,身后忽然响起追赶的脚步声。

  “嫂子!”

  郭弘轩飞奔靠近,打量二嫂的官袍,既羡慕,又钦佩,关切问:“前堂闹哄哄的,发生什么事了?”

  “开堂审案,人多就闹腾些。”

  “哦。”郭家男儿均相貌堂堂,郭弘轩高大白净,平日要么一副大大咧咧迷糊样儿,要么一副热血沸腾冲动样儿,或者挠挠头,显得有些孩子气,“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嫂子尽管吩咐!”

  不知不觉间,姜玉姝把小叔子当成大孩子,叮嘱道:“暂时没有。目前,外面经常有兵马队伍来来往往,你人生地不熟,最好别单独外出。”

  “知道!”

  “若是无聊,你可以去小书房,那儿有你二哥收藏的几本字帖和书,练练字,看看书。”

  “全是兵书,无趣得很。”郭弘轩嘟囔完,试探问:“你审案,我可以进公堂看一看吗?”

  姜玉姝摇摇头,温和答:“非公职人员和证人、犯人等,审案时不得踏进公堂。”

  黄一淳在旁提议:“郭公子要是感兴趣,可以跟堂外的百姓一起,旁观审讯。”

  “行!那我就在堂外看。”郭弘轩十分好奇,“难得来一趟图宁,恰有机会,正好一睹二嫂审案的风采。”

  “风采?”姜玉姝失笑,望了望天色,匆匆道:“随你,想看就看吧,我该去公堂了。”

  转眼·公堂

  知县一露面,小吏便高声吆喝:“肃静!”

  “升堂——”

  旋即,分列两班的衙役们水火棍一顿震响,堂外拥挤百姓们逐渐安静,嘈杂议论声慢慢消失。

  其中,一名杂役带领郭弘轩,站在角落里,好奇观看县衙审案。

  姜玉姝神色冷静,步伐沉稳,走向公案时,抬眸看了一眼匾额:

  “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端正,肃穆。

  她定定神,再度坐在公案后,惊堂木熟练一拍,吩咐道:“带犯人。”

  “是!”典史和主簿入狱,与李启恭、闻希关系密切的捕快们忐忑不安,生怕受牵连,硬着头皮小跑去监狱提犯人。

  不多久,闻希和李启恭戴着枷锁,被堵着嘴,拒捕中弄得衣服头发凌乱,灰头土脸,“唔唔~”挣扎,狼狈不堪。

  姜玉姝使了个眼神,捕头会意,亲手拔掉堵住两个犯人嘴的布团。

  “大人咳、咳咳——”

  闻希白着脸,一获得说话的自由,尚未喘匀气息,便哀嚎:“大人,卑职冤枉,冤枉啊!您千万别听信小人的挑唆,荆、荆教谕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也与我无关。”李启恭在拒捕中受了伤,额头渗血,强掩惊惶之态,喊冤问:“大人,卑职冤枉,你、您究竟被谁挑唆了?为什么突然抓我们?”

  姜玉姝高坐上首,俯视打量昔日的两个下属,面无表情,严肃答:“本官岂会轻易被小人挑唆?官府不会平白无故地抓人,如果没有证据,不可能大动干戈地实施抓捕。”

  黄一淳心有余悸,忍不住问:“倘若你们问心无愧,何必拼命拒捕?甚至使用毒/箭,差点儿挟持了我做人质。”

  “哼,你突然带领大批官兵闯入私宅,说逮捕就逮捕,谁能冷静?”闻希惊怒交加,直发抖,双下巴颤动,试探质问:“黄大人,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和启恭?”

  “诬害?”黄一淳正气凛然,“装什么傻?被抓的缘故,你们心里有数!”

  李启恭蓬头散发,咬牙切齿地说:“你把我的家,毁得乱七八糟,任谁也无法冷静吧?在下一向对您尊敬有加,万万没料到,您居然——”

  “啪~”,惊堂木一声脆响,打断了拌嘴。

  姜玉姝不悦地皱眉,扬声吩咐:“传证人李昌!另外,把谋杀案的其余犯人也带上来!”

  李昌?其余犯人?闻希和李启恭对视,彼此眼里饱含恐惧,同时暗忖:糟糕,完了。

  “是!”几名捕快一溜小跑,均比往常殷勤,唯恐手脚慢了惹知县或县丞不满。

  众多百姓旁观,议论纷纭。

  郭弘轩初来乍到,一头雾水,“典史和主簿一起被抓?他们犯了什么法?”

  “听说主要是谋杀,他们合伙谋害了前任教谕。”杂役告知:“另外还有几样罪名,待会儿会宣读的。”

  郭弘轩咋舌,“图宁挺乱啊。”

  “嘿嘿,山高皇帝远嘛,以前更乱。”杂役年纪小,口无遮拦,透露道:“地上跪着的两个,尤其瘦的,是我们这儿的土霸王,威风了好多年,今天终于栽了!”

  下一刻,人证李昌被带进公堂,跪下磕头,“草民李昌,见过大人。”

  姜玉姝略缓和脸色,“起来,你先等会儿。”

  “哎,是。”李昌毕恭毕敬,顺从侍立边上,俯视曾经严刑毒打自己的李启恭,倍感解气,恨不能痛快大笑一番。

  随后,另外两名犯人带到,瑟瑟发抖,手铐脚镣叮当响。

  捕快喝令,“跪下,跪好!老实点儿。”

  闻希扭头一看,瞬间双目圆睁,失声叫:“啊?你、你……你怎么——”

  “唉!姐夫,你不是拍着胸口说‘老邓绝不可能被抓’吗?”李启恭耳语埋怨,倏尔脸色铁青,倏尔脸色惨白,喃喃说:“完了,这下真完了。”

  闻希始料未及,额头冒冷汗,说不出话来。

  公堂外

  围观百姓争相往前挤,端详片刻,议论道:“嘿,那个中年人的左手,有六根手指!”

  “是吗?我看看。”

  有知情者小声指出:“那人我见过,西城出了名的老混子,绰号‘六指王’,称王称霸,可蛮横了,周围邻居没一个敢惹他的。”

  姜玉姝眼风一扫,示意让犯人说话。

  布团一拔掉,中年人“六指王”立刻放开喉咙喊冤,哭着喊:“大人,草民冤枉,冤枉啊!事实上,草民只是一个掮客,受闻主簿所托,帮他找了一个家丁而已,其余的事儿,草民一无所知,求大人明察啊!”

  姜玉姝挑眉,“家丁?”

  六指王使劲点头,哭丧着脸,一口咬定,“对,帮忙找家丁!大人,草民真的只是一个掮客。”

  姜玉姝抬手阻止了他,转而问:“邓发,他说的对吗?先告诉你,谋杀朝廷命官,死罪无疑,但具体是凌迟,或者斩首,得看你能否如实招供。”

  嚯!郭弘轩抱着手臂,仰视威严二嫂,敬畏缩了缩脖子。

  “我、我……”绰号老邓的精瘦汉子战战兢兢,再凶狠的人也惧怕凌迟千刀万剐之苦,为了能死个痛快,哆嗦告知:“王哥确实是掮客,这个不假,但当初,他特地把我引见给闻主簿,并不是当家丁,而是当、当杀手。”

  “胡说!”

  闻希厉声打断,瞪视六指王和邓发,矢口否认:“你、你们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们,少冤枉老子。”

  “总之,我不是主谋,仅仅‘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邓发梗着脖子表明:“我和那个钓鱼的老头儿无冤无仇,是王哥叫我跟踪、寻找机会,悄悄把人推进河里,造成淹死的假象。”

  “不,那不是我的主意!一切全是闻主簿的意思,我、我就是一个跑腿传话的。”六指王见谎言被戳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懊悔并抱怨,“闻大爷,事已至此,都敢作敢当吧,早知今日,当初无论你给多少银子,我也不敢接活儿。”

  闻希气急败坏,抖若筛糠,坚持否认:“诬告!你们好歹毒,自己杀了人,却攀扯无辜。大人,求您千万不要听信谎言,卑职是无辜的!”

  李启恭却沉默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知县,眼神阴沉沉。

  姜玉姝镇定自若,抄起惊堂木一拍,喝令:“传闻府管家,上物证!”

  “是!”少顷,几名捕快呈上一堆银票、账册、礼单等物,并带上闻府管家。

  老管家惴惴不安,飞快瞥了闻希一眼,火速收回目光。

  姜玉姝审视证人,“管家,你必须老实回答,闻希究竟认不认识六指王?”

  老管家抬袖擦擦冷汗,躬身答:“回大人的话:我们老爷和六指王,认识十几年了,交情很不错,府里府外许多人知道的,老爷偶尔会雇他干、干一些不方便自己出面的事。”

  姜玉姝颔首,发誓要铲除恶吏,不疾不徐吩咐:“重点,你先仔细说说前任教谕荆远山之死,其余的,待会儿补供。”

  闻希急促喘了喘,整个人摇晃,险些没跪稳,怒瞪管家,“忘恩负义的老东西,竟然背叛老子,你、你——”

  老管家深知家主这次栽定了,满脸为难之色,索性别开脸,为求自保,详细禀告:“荆教谕为人耿直,一向看我们老爷不顺眼,老爷也看他不顺眼,骂他‘老酸儒、假清高、好为人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等等,教谕曾经酒后发怒,当众骂我们老爷‘贪得无厌、中饱私囊、目无法纪’等等,两人结仇挺深,最终,老爷动了杀心,伙同李、李典史——”

  李启恭眼神狠戾,突兀大叫:“姜玉姝!”

  霎时,堂内堂外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

  黄一淳等人回神,急忙呵斥:“大胆!知县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立刻住口,老实跪着,不然,掌嘴了!”

  李启恭仰头,胸膛剧烈起伏,丝毫不理睬旁人,死死盯着知县,“你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我们的?”

  姜玉姝面不改色,并未回答,淡淡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不仅谋杀朝廷命官,还贪污受贿、钱额巨大,严重触犯了法律,休想永远逍遥法外。证据确凿,你们抵赖也没用,本官可以直接判决。”

  “说,你是不是早就开始调查我们了?肯定是,否则,短时间内搜集不了齐全的证据。”李启恭牙齿咯咯作响,暴怒,深恨,恨不能活剥生吃知县,声嘶力竭地骂:

  “姜玉姝,你、你翻脸无情,阴险狠毒,不得好死!”

  “毒妇,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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