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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征夫何在

种田之流放边塞 四月流春 8020 2022-04-30 10:41

  偏厅内,两个丫鬟垂首侍立,尴尬旁听,想退下又不敢动弹。

  “四弟,你说什么?”

  姜玉姝眉头紧皱,“你想去北犰找你二哥?”

  “对!”郭弘轩点点头,抬袖擦泪,止不住地抽噎,“家里非常担心,尤其母亲,寝食难安,三天两头派人上衙门打听情况,我、我不放心,干脆来图宁看看。”

  姜玉姝语气和缓,“你来图宁,老夫人允许吗?”

  “母亲她、她……”郭弘轩支支吾吾。

  姜玉姝见状,不由得生气,沉声问:“所以,你不顾长辈劝阻,先是执意跑去秦州、错过了考期,然后执意跑来图宁,接下来,你是不是想悄悄去北犰?”

  郭弘轩跪坐,吸吸鼻子,讪讪答:“岂敢?我这不是正在和嫂子商量吗?上次匆忙去秦州,都怪我,太冲动了,难怪大家生气,今后会改的,请二嫂原谅。关于考期,我实在是有苦衷,唉,回赫钦的途中,阴雨连绵,素素她有喜了,禁不起颠簸,耽搁来,耽搁去,就错过了。”

  “那个花魁有喜了?”

  郭弘轩点点头,既欣喜,又有些不好意思。

  姜玉姝深吸口气,右手握紧椅子扶手,明确告知:“第一,我绝不同意你去北犰!至于从军,建议你慎重考虑,事关前程,不可草率。第二,冒昧问一句,那个花魁新近丧母,灵柩刚下葬,她就有喜了?难道是她母亲的临终遗愿?”

  “咳,不、不——其实,完全是个意外。”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意外?”

  郭弘轩茫茫然,烦恼挠头,“怀都怀了,还能怎么办?唉,我叫她先把孩子生下来,其它的,走一步看一步。这件事不急,当务之急是二哥的安危!”

  姜玉姝见小叔子总是一副得过且过的迷糊样儿,气得头疼,却无暇亦无力纠正,克制恼意,语重心长道:“你担心兄长,特意赶来打探消息,嫂子十分欣慰,很能理解你的焦急心情。但是,轩弟,你要明白,咱们大乾和北犰之间没有邦交,彼此抓住对方的人,自古惯例是审完就杀,你若悄悄溜进草原,十有八/九死在敌人刀下,如果侥幸活着回国,恐怕会被当成细作,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明不明白?”

  “我知道。这一点,我考虑到了。”

  “那你还嚷着去?我、我更加焦急,但有什么办法?不顾一切跑去找人吗?眼下只能耐心等信息,节骨眼上不添乱,就是给弘磊帮忙!”

  难道我不担心?我不想去寻找?

  姜玉姝险些失态,缓了缓激动心跳,因赶着去书房商议公务,严肃吩咐:“大老远地来了,你休息几天,然后回家去,照管家务,照顾母亲,用功读书准备应对下次的考试。你能这样做,你哥哥就高兴了。”

  一谈起科考,郭弘轩不由自主心浮气躁,跪着一动不动,嘟囔说:“科考不急,离下次还早着呢,我发誓,到时一定会待在家里,专心用功,按时赴考。我现在想待在这儿,不亲眼见到二哥,我无法安心回家。”

  “下次?”姜玉姝目不转睛,提醒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这首诗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郭弘轩羞愧难当,低下头,“多谢二嫂教诲,我发誓,一定会刻苦用功的。”

  姜玉姝垂眸思考,须臾,拍了拍扶手,疲惫妥协,“你想多待几天,也可以,但记得立刻写信回家,报个平安,待会儿我忙完了,也会写一封信,免得家里担心。”

  “好!”

  “起来,赶紧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着像什么话?”姜玉姝起身,示意下人搀扶一把,叮嘱道:“我还有件事没忙完,你先坐会儿,吃完饭早些休息。”

  “知道了,嫂子尽管去忙!”郭弘轩一咕噜站起,恭敬送她出门,暗忖:无论如何,万万不能得罪二嫂,否则,两个哥哥都会责怪我。

  下一刻

  叔嫂一行踏出厅门,姜玉姝刚走了几步,忽见廊柱旁一个身影扑通跪下,磕头,惶恐细声说:

  “奴婢见过夫人,给、给您请安。”

  姜玉姝止步,不解地扭头,“她是谁?”

  “奴婢是杨莲儿。”杨莲儿跪在地上,怯生生,不敢抬头直视女官。

  郭弘轩忙解释:“她叫莲儿。咳,说来话长,她、她是我在秦州买的丫鬟,嫂子若不嫌弃,随便使唤!”

  又英雄救美?姜玉姝再度深吸口气,“不必了,我不缺下人,你自己留着使唤吧。不要忘了,写信回家报平安!”语毕,她顾不上多看杨莲儿一眼,匆匆离开,行至小院门外时,轻声吩咐护卫:

  “老罗,悄悄派个人,盯着弘轩,防止他一冲动就偷溜去北犰,眼下正忙,千万别给他添乱的机会。”

  “是!”护卫头领立即安排了人手,暗中看着郭弘轩。

  不久·书房

  姜玉姝步履匆匆,一进门便连声致歉,“我来迟了,让二位久等,抱歉,实在抱歉。”

  “无妨,无妨。”黄一淳天生好脾气,性子温吞,“您坐。”

  裴文沣关切问:“出什么事了?”

  姜玉姝虑及可能会见面,简略告知:“没什么。我家里担心弘磊,弘轩特地赶来打听情况,我刚才跟他聊了一会儿。”

  “原来如此。”黄一淳恍然颔首。

  我家里?裴文沣沉默,喝了口茶。

  姜玉姝坐定,喘匀了气息,开门见山问:“你们刚才谈得怎么样了?”

  黄一淳答:“相关的情况,我已经详细禀告给了裴大人。”

  “你是真能折腾,胆子越来越大了!”裴文沣注视表妹,不赞成地皱眉,“捅马蜂窝之前,为什么不先跟我打个招呼?”

  姜玉姝一怔,“谁说没有?去年十月,我不是说了我打算整治图宁的不良风气吗?”

  “你——”我以为你只是新官上任,一时间脑袋发热,冷静了就过去了。

  “我没料到,你居然敢整治得这么宽,太危险了!”裴文沣被噎了一下,无奈告诫:“偏远边县的恶吏,心狠手辣起来,敢谋杀教谕,就也敢谋杀知县,你若是一个不慎,白白牺牲!”

  姜玉姝坦率直言,“我知道。所以,我们暗中调查了大半年,从未轻举妄动,一直想以安全的方式解决难题。唉,说起来,真气人,两个恶吏养的家丁,竟比衙役更多,更强!贪污受贿的官吏不稀奇,但胆敢谋杀朝廷命官的,少之又少,像闻希和李启恭那样贪婪不择手段的手下,我实在不敢用,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早日结案,早日安心。”

  “生什么气?你上任不久,实力会慢慢变强的。”

  她歉意说:“表哥今天刚到,舟车劳顿,本该让你休息两天再谈案子的,但马上夏收了,不尽快解决,过阵子会更麻烦。”

  黄一淳补充道:“毕竟一个是主簿,另一个是典史,对县衙而言,算是重要人物,他们的差事,得提前安排人手负责。”

  姜玉姝又说:“这件事,接风宴上不能谈,我看知府十分疲惫,没敢请他来,回头还请表哥转告他老人家一声。”

  “知道。”

  裴文沣端坐,没头没尾地问:“假如我们没来图宁,你怎么办?”

  “按兵不动,等有了合适时机,再实施抓捕。”姜玉姝毅然决然,“人命关天,我不能让荆教谕的案子变成悬案!”

  其实,裴文沣想问的是:你有了郭弘磊,一开始肯定没指望我,或者说求助府衙,按照黄县丞的说法,你原计划请一队兵马震慑犯人……罢了,早已失去,无需意外。他不动声色,惆怅感慨,“难怪岳父夸你‘巾帼不让须眉’!行,我知道了,明天就跟知府商量,挑一队护卫给你们,多带些人手,逮捕时务必小心,严防犯人拒捕或逃跑。”

  黄一淳稍加琢磨,试探问:“您不一起去吗?”

  裴文沣起身,俯视答:“我手头差事不少,此乃县衙公务,就不参与了,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假如实在解决不了,再告诉我。”

  “是,是。”黄一淳忙站起,连连点头,暗忖:惭愧,我狭隘了,裴大人是知县的表哥,表哥怎会抢表妹的功劳呢?

  姜玉姝松了口气,“谢谢表哥!”

  “既是同僚,又是亲戚,何必如此客气?”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良久,夜渐深,忙碌一整天,姜玉姝掩嘴打了个哈欠,提议道:“商量得差不多,很晚了,表哥歇息去吧?”

  裴文沣见她眼袋泛青,“好,都该歇了,要保重身体。”

  于是,一行人迈出书房,黄一淳先告辞,走向自己的住所,其余人恰同路。

  下人尾随,表兄妹并肩。

  裴文沣到底忍不住,低声问:“有郭弘磊的消息了吗?”

  姜玉姝黯然摇头。

  “天无绝人之路,你别太担心了,多保重身体。”

  “嗯。”

  裴文沣扭头,皱眉问:“你的眼睛肿了,哭的吧?”

  “哪里?”姜玉姝下意识摸了摸眼睛,“天气越来越热,最近没休息好而已。”

  她神色沉静,眸光幽沉,“况且,哭有什么用?弘磊又不是第一天投军,他经常新伤摞旧伤,不止一次遭遇危险,我要是动不动就哭,眼睛早瞎了。但愿这回,菩萨再保佑他一次,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平安回来。”

  裴文沣颔首,“唔,吉人自有天相。”

  亲人忧心如焚,此刻,征夫究竟在何方?姜玉姝木然迈步,喃喃说:“最好的结果,最坏的结果,我心里早已经设想过无数次了。事关两国交战,我无能为力,没本事陪他并肩杀敌,只盼老天爷开恩,保佑他平安解甲,让我们顺利回都城养老。”

  “回都城养老?”

  “嗯。”姜玉姝眼眶发热,鼻尖泛酸,强挤出一丝笑容,颤声道:“这是他的愿望,念叨好几回了,落叶归根嘛。”

  尾随的邹贵等人听得心里十分难受,脚步沉重,默默祈盼着。

  裴文沣背着手,缓步前行,宽慰道:“落叶归根,人之常情,他的心愿,应该不难实现。”

  “希望如此!”

  片刻后,府衙官员的厢房到了,姜玉姝催促:“表哥,快歇息去吧。”

  “你也该休息了,别太操劳。”

  “知道!”

  不消片刻,姜玉姝回到自己的院子,即将进门时,邹贵小跑靠近,呈上几张银票,忐忑禀告:“夫人,这二千两,裴大人吩咐小的转交给您,说是您外祖母和舅母给孩子们的压岁钱。长者赐,不可辞。”

  “啊?”

  姜玉姝一呆,拍拍额头,才猛地忆起往事:当年,表哥不顾全家反对,执意谋官来西北,长辈一气之下,停止接济。他新官上任,俸禄低,囊中羞涩,借了长辈弥补被退亲的表妹的二千两……她精力不济,懒得琢磨,疲倦吩咐:“知道了,你明儿交给翠梅收着吧。”

  “是!”

  三天后

  今天休沐,官吏们各忙各的私事。

  李府

  李启恭设宴,闻希和几个商人出席,高谈阔论。

  酒酣耳热时,闻希额头冒汗,红光满面。

  “小人敬主簿一杯,等作坊运转起来时,还求您多多关照。”一名粮商毕恭毕敬,躬身敬酒,一饮而尽。

  闻希嗜酒,也一饮而尽,“好说好说,咱们是朋友,此前商量多次了,到时就按商量好的办,闻某从不亏待朋友!”

  李启恭嗅了嗅酒香,笑眯眯道:“各位,放心,我姐夫为人豪爽,最是讲诚信的。”

  几名富商纷纷赔笑,争相奉承,捧得闻希得意非常。

  岂料,席间正热闹时,窗外突然响起惊慌叫嚷声,李启恭等人面面相觑,尚未回神,黄一淳率领大批带刀官差,径直闯入,大声喝令:

  “现有证据指明,闻希、李启恭,涉嫌谋杀前任教谕荆远山。知县有令,吩咐我把嫌犯带回衙门,详加审问。”语毕,他挥手命令随从:

  “立刻把两名嫌犯抓起来,押回衙门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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