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照到两个人影，着实令走在前面的乔珩暗吃了一惊。怔了怔神，见这两个人没动静，火把的光映在二人的脸上，看着很面熟。

　　若枫从乔珩身后绕到旁侧，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二人。

　　两个人早已断气，脖颈上分别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血肉模糊，也是他们身上唯一的重伤之处，伤口很深，足以致命。

　　除此之外他们的身上以及衣着还有多处疑似被撕抓过的痕迹。

　　猫！

　　二人不约而同在心底想到这种原本温顺可亲的小动物。

　　“这两个家伙怎么死在这儿？”乔珩在二人额顶探了探，感觉还没有凉透，应该刚死不久。

　　他们正是那两个被绑到清平巷醉云祥花楼的缉赏猎人！

　　“你不知道？”若枫打开另一只手掌，掌心拖着一片细窄的布条，“记得你说，之前你正巧‘碰到’过他们。”

　　乔珩捏起若枫掌中的布条，正是这两个人身上穿的灰布衣衫的布料，布条上还有血迹，眼睛微眯，“这是哪儿来的？”

　　“一只猫爪子上挂的。”若枫道。

　　“所以，你一开始是怀疑我？因为我最后留在山上，你怀疑是我选中合适的位置观望，拿那些猫设计？”

　　乔珩此时方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突然态度转了个弯儿，使唤起他来，根本就是在存心试探，还在路上故意提到这两个人。

　　“不论究竟是什么手段，那些猫要落在合适的位置，定有人在某个地方观望。这里就是最可疑的观望处，不管有没有这个布条，我都会上来查看。”

　　难得这个女人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乔珩笑笑，“但区别在你会不会用我开路。”

　　若枫不在意乔珩言语间露出的些许嘲讽之意，在洞中查看。

　　“在没有见到这二人之前，仅凭你见到他们身着灰布衣衫，与这个从猫爪子上取下的布条之间并没有确定的联系。你凭什么想到是他俩，又怀疑我？”

　　乔珩那双隐在暗中的眼睛略有几分阴沉。

　　“没有确定联系，也不能确定一定没有联系。”若枫道。

　　“不想你还是个哲人。”乔珩又是玩笑的口吻，“现在见我表现这么好，你可不再怀疑我？”

　　不论她在这件事上怎么怀疑到他，他此时不打算与她计较，若真要计较个是非，可就不是这一点半点。

　　“先弄清他们怎么死在这里吧！”若枫没有直接表明态度。

　　谁让他亲口承认之前“正巧”见过他们？若没有用什么手段，这两个人会直接告诉他暗榜的事？就算这两个人不是被他杀的，也不能排除他在他们遇害之前曾做过什么。

　　“在这里又弄不清，我得回去打听。”乔珩凑到其中一人脖子前，仔细查看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从中捏起一撮粘了血已分辨不出颜色的毛，“这是猫毛？真是被猫咬死的？猫怎能下这么重的口？”

　　“想看清就把他们拖出去。”若枫在侧边洞壁前蹲下，把一支半截埋在土中的竹片拔出来。

　　大概二指宽三寸长的竹片上有刀刻的两排小字，隐约看着是“石郎芹娘永结同心”。

　　“算了，还是招呼老杨，查尸断案是他的事。”乔珩将火把插入洞壁的石缝，打算出去叫人。

　　“什么样的人会在这里幽会？”若枫的指肚在竹片上轻轻摩挲。

　　乔珩在洞口停下，“你该不会在说我们吧？”

　　若枫甩手，竹片嗖地卷着凌厉的劲道朝他飞去。

　　乔珩赶紧躲闪，竹片从他的身侧掠过，撞在洞口的石壁上，弹出洞外。

　　“什么东西？”乔珩见落在草地上的是个修整过的竹片，快步走过去，俯身捡起，上面那两行刀刻小字瞬间映入眼帘。

　　“石郎？这是孙小芹跟她那情人幽会的地方？在这儿？”

　　乔珩在洞外环视一圈，又转向那低矮的洞口。

　　这个洞挺隐蔽，幽静是幽静，可在乱草丛生的山坡上，毫无赏心悦目之感，就算是为了避人耳目，但毕竟不是打家劫舍的贼匪，费劲地穿过那些藤条灌木，躲在这种地方相会，能体会好郎情妾意的温柔吗？

　　“不仅是他们幽会，也是他们养野猫的地方。”若枫出了山洞。

　　她在洞中还看到不少猫屎，若不是有猫固定居住，不会如此。

　　也就是说，住在这里的猫已经算不得真正的野猫，如果再论上对那两个猎人下手的命债，养在这里的猫被喂养它们的人利用某种方式驱使，生了杀性。

　　石郎？

　　若枫瞟了眼乔珩手中的竹片。

　　按照目前发生的种种情况看来，在寻到《推背图》的下落之前，这个作为在第一案发中便出现的嫌疑人是很重要的引子。

　　他就是她要追寻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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