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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字从其心

  店伙计讪笑着挠挠手背,答道:“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皆看昨日斗诗会结束后所宣布的第二日诗眼。”

  “诗眼若是与白日有关,那今日的斗诗会举行的时间便是白天,与夜晚有关,那便默许在晚上举行了。”

  苏九冬双眼立刻冒出精光:“敢问小二哥是否还记得,昨日宣布的有关今日的诗眼是什么?”

  店小二刚想答说昨日忙于招呼客人,并未留意最后预告的诗眼,楼梯上就有一个低沉且富有磁性的男声传来:“是‘长风’二字。”

  苏九冬顿时就听出是温以恒的声音。苏九冬转身,便见到温以恒翩翩拾阶而下,来到苏九冬身边,笑道:“幸好我耳朵还算灵,昨日听到了那老者宣布的诗眼。”

  店小二见佳人有人相伴,二人无论从外在衣着还是形容举止,皆是般配如仙人,于是便无声的告退,留苏九冬与温以恒二人在一处。

  苏九冬上前顺势挽着温以恒的手臂,柔声道:“从早上开始我便见你埋头处理公务,还以为你没时间参加斗诗会了。”

  正是因为刚才苏九冬得知温以恒在旁边房间批复折子,所以她才会下楼找店小二问询。

  “你既然对斗诗会感兴趣,我又怎么能不舍命陪佳人呢?”温以恒带着苏九冬往楼上走。

  苏九冬笑笑:“你有幸运女神眷顾,连那可怕的百罗裙毒都不能让你屈服,让你陪我观看个斗诗会,还不至于要了你的性命……”

  二人重新回到房间内,苏九冬来到床边懒散的靠坐着,又拿起诗词赋复习,嘴上不停:

  “刚才你说昨日预告今日斗诗会的诗眼是‘长风’二字。‘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此乃李太白与李云相遇并同登谢朓楼时所作,那今日斗诗会的时间想必就在早上咯?”

  “我已找人打听清楚了,斗诗会于辰时末在布衣馆举行,如今那斗诗会应该也结束了今日已然来不及观战了。”

  “呀!果然错过了!”苏九冬扔了手里的《全唐诗》,从床上跳坐起来,略带幽怨的眼神望向温以恒:“你既然知道今日斗诗会的诗眼,为何没能早早提醒我?”

  话一冲出口,苏九冬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无理取闹了。本是自己对斗诗会感兴趣,却没能主动去了解斗诗会的举行时间,现在反而一股脑怪在温以恒身上,实在是愚举。

  温以恒无奈苦笑道:“我也是方才听那店伙计介绍,才知晓斗诗会举行的时间与昨日预告的诗眼有关……”

  苏九冬悻悻跌坐回床上,温以恒上前扶起她,柔声开导道:“今日虽然来不及参加斗诗会,但我们还是可以去布衣馆看看他们上午作了何诗,知己知彼。”

  苏九冬得知真的错过了今日的斗诗会,兴致不高,懒懒道:“怎么看?难道官府还会将他们作的诗句展示出来?”

  温以恒早已将有关斗诗会的事情全部打听清楚,了如指掌。

  “布衣馆的斗诗会,参加之人都是效仿陈陶陈嵩伯之举,在墙上提诗留字,所作皆题壁诗。不必官府展示出来,我们也可自行过去看。现在过去,说不定还有许多人在那边围观呢。”

  据说,题壁诗始于两汉,盛于唐宋,尤其是到了宋代,玩得最为火热和风雅。

  北宋末期著名的词人周邦彦如此写到:“下马先寻题壁字,出门闲记榜村名。”

  也可以解释为,外客每到一个陌生地界,可以先观看浏览当地的题壁字,也能管中窥豹,从中了解当地的文化及风土人情。

  温以恒对题壁诗颇为赞同:“在墙上题诗,一来可以考验文人的诗词,也能一观此人的书法。文如其心,字如其人,这样的题壁诗同时从两处着眼,得窥全貌,实有一举两得之效。”

  针对“字如其人”的说法,苏九冬也有自己的见解:“其实不然,关于字如其人,我认为存在两种情况。”

  “其一是最常见的情况,乃所书文字与书写之人的外貌相似,比如长相眉清目秀者,字迹往往文静秀气,就好比是我。”

  “另一种乃所书字迹与书写之人外表有所反差,外表温文尔雅之人,也能写出气势磅磚的字迹。”

  苏九冬设下打量着温以恒,毫不掩饰的夸赞于他:“比如你,外貌俊朗,平日里的衣着服饰偏向文官儒将,但字迹犹如万马奔腾,一泻千里。”七号

  “然而……”

  苏九冬停顿了一阵,一转话锋:“明代奸臣严嵩,也是眉清目秀之人。据传酱菜园六必居的招牌就是出自他手,字迹规整有力。但严嵩本人人心不正,纵使字写得再好也难堪大用。”

  “所以,字如其人所指不应局限于书写之人的外表特征,还应指向他们的内心。弱不胜衣之人能写出气势磅礴的作品,皆因内心拥有容纳山河百川的豪气胸怀。”

  真正的“字如其人”,应是指书写之人内在心境与所表现的书法作品有风格上的契合。外表的字如其人不一定能完全体现出书写之人的内心世界。

  温以恒赞同道:“确实……书法的高境界从于个人性格。只有字迹从与书写之人内在的精神性格,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字如其人。因此,真正的书法应是字从其心,而非字如其人。”

  “然此次的斗诗会重在看诗,谁人所写书法反而显得不那么凸出。如果所作诗句不佳,字迹平庸者,不会引人驻足,而写得再好之人,左不过得一句字迹好的称赞。”

  苏九冬换下认真讨论的情绪,又恢复了刚才的慵懒:“书法不好之人,恐怕也不敢在墙上落笔,唯恐在众多书法中出现歪字破坏美感,毕竟这些诗句会留存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吧。”

  温以恒笑道:“只有所作诗句好、书法写得佳的作品才可长久留下,其余的诗句就拿腻子粉刷刮去了。”

  现实就是这么骨干,写得不好的作品没有资格长远流传。

  详谈过后,苏九冬不愿戴上帷帽遮挡视线,又换做男子装扮与温以恒来到城东的布艺馆外,远远就看到了外墙上据说出自陈陶陈嵩伯之手的《陇西行》: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黠虏生擒未有涯,黑山营阵识龙蛇。自从贵主和亲后,一半胡风似汉家。”

  只见那书法自己笔走龙蛇,左盘右蹙旭惊电。犹如群鸿戏海,舞鹤游天。

  苏九冬发现针对陈陶所作的《陇西行》后,还有不少文人雅士心肆意挥墨、写出的新诗已占满了整个墙壁。

  布衣馆的秦掌柜告知苏九冬:“正是因为有了陈嵩伯的留下的那首《陇西行》,再有时任宰相的蒋伸大人加持下,不少文人雅士听说后专程远道而来。”

  “来此不为别的,只为唱和一首对应的新诗而住店。《陇西行》是乐府《相和歌·瑟调曲》旧题,内容写边塞战争,所以《陇西行》旁边的提诗多半与战事有关。”

  秦掌柜将温以恒与苏九冬引进二进院子,入目便是粉刷得白皙耀眼的白墙,旁边依旧是绿植白墙,左角落还有一方砚池,池上飘着墨莲一朵,斜斜倾向旁边的水缸上。

  苏九冬走近白墙一看,只见白墙下半部分的左边留下了一首诗作,描绘了一幅辽阔的边塞图景: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欣赏完诗句,苏九冬与温以恒的眼神不约而同钉在了墙上留下的书法,只见那笔迹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观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夸,确实是上佳的书法。

  温以恒也不由得称赞道:“这个书法,看似朴实无华,实则行云流水、兼纳乾坤。所书之人定是俊秀内修的雅士。”

  秦掌柜介绍道:“这是早上斗诗会时,以‘长风’为诗眼所作的信诗,乃顾公子留下的墨宝。因为旁边的墙面几乎没了合适的位置,所以在下便引顾公子来此留墨。”

  苏九冬扭头一看左右两边的墙面,满满当当铺写了字迹。苏九冬在秦掌柜的引导下,将上午斗诗会所作诗句全部浏览完毕,最后还是将目光转回那位顾公子留下的书法上:

  “这书法似乎许多可琢磨之处,看着竟有几分‘平原气在胸,毛颖足吞虏’的意味。”

  秦掌柜也忍不住夸赞道:“在下也认为,今日的斗诗会,这一首《关山月》最佳。‘关山月’,伤离别也。而此诗所描绘的景象如此广阔渺远,沉静如斯,确实上佳。”

  “这位顾公子书法确实上佳,不知掌柜是否知晓此人身份来历?”一直跟随在苏九冬身后览诗观字的温以恒问道。

  秦掌柜抿嘴沉思一阵,才回答道:“在下不知其来历,他自称是进京赶考的读书人。观他衣着外貌,确实是儒生的打扮,就是模样太过俊俏惹眼,轻易将我俶州境内的美男子比了下去。”

  “这首诗句广阔深远,书法内敛沉静,所书之人竟是俊俏的男子?”饶是爱美之人的苏九冬也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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