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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城郊险况

种田之流放边塞 四月流春 6976 2022-04-30 10:41

  傍晚一阵倾盆大雨,郭弘轩等人被浇成了落汤鸡,匆匆投宿客栈。

  入夜后,雨淅淅沥沥,一直下个不停。

  偏僻小镇,客栈简陋,但还算整洁,二楼一间上房内,忽然传出悦耳琴声。

  窗半开,湿润凉风吹入,吹得纱帐飘荡,吹得花魁穿的素白长裙也飘荡。

  昏黄烛光下,田素素脂粉未施,蹙眉垂眸,眼角眉梢蕴含愁色,专注抚琴,十指纤纤,娴熟抚弄琴弦,琴声如泣如诉,哀婉动人。

  雨一直下,风一直吹,烛光摇曳,满室影子乱晃。

  赶路枯燥乏味,夜宿时,惯例,两人先是下了几局棋,然后谈论诗词,再免不了听两首曲子。

  郭弘轩悠闲惬意,坐在旁边静静欣赏。

  桌上摆着一大壶姜酒,并几碟下酒菜。不知不觉间,他喝了一杯又一杯,醉意上头,酒热上脸,脸膛泛红,额头冒汗。

  片刻后,柔荑斜划过琴弦,按住,缓缓收势,琴声停止。

  “好!”郭弘轩立即放下酒杯,“啪啪啪~”抚掌,夸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姑娘的琴技,愈发高超了!”

  田素素抿嘴一笑,谦虚道:“哪里?公子过奖了。因为忙着家母的事儿,素素很久没用心练习,生疏了。”语毕,她扭头,脖颈白皙纤细,凝望窗外的雨夜,一声叹息。

  郭弘轩关切问:“好端端的,为什么又叹气?”

  田素素起身,款款走向窗口,探出去半身,伸手接雨水,忧愁答:“这几天总是下雨,耽误行程,比预计慢了许多,不知何时才能到秦州?唉,奴家真担心害得公子赶不上应试的日子。”

  ——她探身时,身体前倾,大风刮过时,吹得素服左飘右荡,忽而凸显纤腰,忽而凸显翘/臀。

  郭弘轩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且喝得醉醺醺。他目不转睛,刹那间看直了眼睛,用力咽唾沫,喉结滚动。

  田素素没等到回应,纳闷扭头,上挑的桃花眼一扫,心下了然,暗暗得意,继续犯愁,提议道:“实在不行的话,公子请先回赫钦应试,安葬的事儿,素素自会想办法办理。”

  “呃、啊?”郭弘轩回神,颇狼狈地别开脸,“你刚才说什么?你叫我先回赫钦?”

  田素素叹气,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背靠窗台,绞紧手指,“素素是看阴雨绵绵,耽误行程,公子恐怕不能及时赶回赫钦应试,所以……你先回去吧,科考要紧,素素万万不敢影响恩人的前程。”

  “原来你是为这个事愁啊!”

  “嗳,愁甚么?我心里有数,应该能赶回去应试的。你别、别站在窗口,风大,淋雨,仔细着凉。”郭弘轩仰脖,一饮而尽,撑桌站起,暗忖:如果错过,说明是天意,老天爷阻止,索性顺势不考了,反正还有下次,嘿嘿嘿。

  不料,姜酒烈,他喝得太多,脚软,刚站起,便一个踉跄。

  “小心!”田素素欲趁机搀扶,脚步一动,身体却被扯住了,吓得“哎哟”一声。

  郭弘轩诧异问:“怎么了?”

  田素素扭腰,发现后衣摆被破旧窗台的木刺勾住了,当下暗叫“天助我也”!她眉头紧皱,一边揪扯,一边懊恼答:“衣裳,被窗台勾住了。”

  “我看看。”郭弘轩呼吸间满是酒气,稳住步伐,靠近相助,“别动,我帮你解开。”

  “嗯。”

  小客栈的窗台,并不宽敞,挤着两个人。

  郭弘轩弯腰低头,试图揪出宽大的素服后摆;田素素垂首,顺从地一动不动,几乎是依偎在他怀里。

  风吹过时,雨丝扑面,位于上风处的花魁身上,散发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

  郭弘轩酒量一般,醉了六成,头晕脑胀时闻见香气,停下拽衣物的动作,脱口说:“好香啊。”

  “什么?”田素素抬头,四目对视。

  “你、你……”郭弘轩不由自主,盯着对方微微敞开、散发幽香的领口,“好香。这是什么香?”

  田素素眨了眨眼睛,浅笑答:“奴家最近没用香粉,这应该是衣裳搁在箱子里时、沾了熏衣香了。”

  “哦!”郭弘轩恍然颔首,挠挠头,继续帮她拽衣摆。

  田素素见状,左手为他遮额头,“哎呀,雨越下越大了。”她右手也开始拽,“来,我自己试试。”

  “不、不用,我帮你!”郭弘轩虽然醉了,但并非拽不动,而是怕扯坏衣裳,才小心翼翼的。

  但田素素早已打定主意,为了牢牢攀住救命浮木,心一横,使劲一拽!

  “嗤啦~”一声,在两人的三只手下,衣裳被撕裂了,破了个大口子。

  “啊!”田素素惊呼,再度心一横,连忙捂住,后退躲开时,又一使劲,“嗤啦~”声响后,破口更宽了,腰带亦被木刺勾开,衣裳滑落。

  “等——”郭弘轩呆住了,说不出话,尴尬杵着,理智明白应该别开脸,但他情不自禁,本能地打量对方:

  宽大素服内,她穿着葱绿肚兜,薄薄的贴身绣花丝织物,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躯体。

  她肤白胜雪,丰满处高耸,被葱绿色衬得更白,羞臊躲避时,雪白丰满颤动——

  “啊!”田素素脸红耳赤,迅速抬手捂住,手忙脚乱地弄衣裳。

  郭弘轩一个激灵,如梦初醒,急忙别开脸,趔趄转身,大着舌头说:“抱歉,实在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快、快整理整理。”

  转眼,他仓促之下,一脚踩住对方裙摆,两人同时惊呼,最终狼狈摔倒,燥热冒汗的醉酒男人气喘吁吁,压在了她身上。

  郭公子虽然不够出类拔萃,但家境富裕,正直善良,可以依靠。田素素内心十分冷静,表面却羞窘无措,挣扎着意欲起身。

  肌肤相亲,软玉温香在怀,醉醺醺的男人怎能毫不动心?况且,郭弘轩早已动了心。

  他喘着粗气,一把按住对方,“别、别动,不要乱动。咳,我、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然而,他情不自禁俯身,酒气喷在她脸上,越靠越近,直至唇相贴。

  罢了,罢了,下半辈子,就靠他了。田素素咬唇,慢慢闭上眼睛。

  五月初,天气越来越热。

  清晨,图宁县衙,官吏齐聚议事厅,商议公务。

  姜玉姝垂首翻阅,慢吞吞掀页。

  主簿坐在县丞之后,闻希悬着心,唯恐女官不满意自己推荐的人选。

  半晌,姜玉姝合上公文,喝了口茶,皱眉问:“这两个商人,其中一个原是经营皮料的,另一个却是贩茶叶的,他们联手,有盖作坊的实力吗?”

  “有,有的。”闻希在知县面前,一向毕恭毕敬,解释答:“图宁开了桑蚕业的先河,吸引了不少有远见的商人,卑职等人精挑细选,您看见的皮料商是本地富商,茶商则是陵县的,均有实力,他们联手,绝对有经营作坊的能力!”

  姜玉姝揉了揉太阳穴,“有实力就好。既然你们核查过了,我就不见了,第三份批令给他们吧。”

  闻希顿时大喜,“是。”

  李启恭正暗喜时,突听见上首发问:“李典史,荆教谕的案子,可有进展?”

  “惭愧,卑职无能。”李启恭躬身,垂手侍立,为难表示:“卑职带人搜遍全城,几乎把案发现场河岸草地翻了过来,仍未发现可用的线索。但您放心,卑职一定竭尽全力,追查到底!”

  姜玉姝严肃吩咐:“教谕是朝廷命官,绝不能草率结案,务必彻查。”

  “卑职明白。”

  姜玉姝起身,绕出书桌说:“最近连降大雨,不知道河堤怎么样了?一个多月没出城,今天晴朗,我出城一趟,看看润河堤岸,顺便瞧瞧桑树。县丞留下,有急事的话,派人出城报信。”

  黄一淳颔首,站起相送,“那您小心,最好早些回城,天黑了路难走。”

  姜玉姝点点头,带领一队衙役,并自己的护卫,快步踏出衙门。

  “大人,”李启恭负责护送,站在马旁,迟疑问:“您……不乘车也不坐轿?”

  “前天刚下过大雨,路上多水洼,车轿难行,不如骑马。”语毕,姜玉姝摸了摸马脖子,接过护卫递的鞭子,踩蹬上马,坐稳,熟练勒转马头,率先前行,扬声道:

  “走吧,趁时辰还早,天不热。”

  几名护卫簇拥她,马蹄声清脆,奔向城门。

  李启恭翻身上马,盯着女官背影,催马追赶,心想:不一般,她太不一般了。可惜,只能看,不能碰。

  不久,一行人穿过闹市,姜玉姝按辔徐行,当路过粮食作坊时,她勒马,定睛遥望,满意颔首,愉快说:“盖了一大半了,夏收之前,应该能竣工。”

  “是。”隔着护卫,李启恭接腔聊起:“不过,听闻主簿说,制粉的器具估计八月份才能完成。”

  贪污成瘾的胥吏,不除不行,作坊一竣工,就可以准备算账……姜玉姝隐忍已久,暗中一直在搜集证据,笑道:“打造铁器,快不了的。无妨,先盖作坊,等工具打好了,直接运进去!到时招募一批粉匠,训练几个月,待明年,应该就熟练了。”

  众小吏或附和,或恭维,“一切想必会顺利的。”

  离开闹市,出了城门,道路宽敞,一行人快马加鞭,大半个时辰后,抵达郊外一岔路口:

  往东,是润河和桑树山;往西,是图宁卫的营所。

  日渐高升,姜玉姝策马,逐渐靠近岔路口,远远望见西侧奔来一队戎装兵马,大约五十人,直冲而来,马蹄声轰然。

  “戍边将士,可能是急着处理军情。”她主动勒马,避至路边,吩咐道:“大家避一避,让他们先过去。”

  “是。”边塞百姓深恨敌兵与战火,均乐意给将士让路,纷纷避开。幸而道路宽敞,无需退至田间。

  少顷,对方近在数丈开外。

  因丈夫从军,姜玉姝下意识打量来人,扫视一群戎装将士,正当她猜想“弘磊在不在其中”时,对方队伍靠近,经过时,突有一人大吼:

  “驾!”

  那人“噼啪”一甩鞭子,双腿一夹马腹,其马略斜冲,

  姜玉姝毫无防备,她的马被对方的鞭梢甩中耳朵,瞬间裂开流血,吃痛嘶鸣,受惊仰脖,前蹄高高扬起。

  “大人!”

  “小心!”

  事发突然,众随从来不及施救,眼睁睁看着姜玉姝随着马匹后仰、整个人往下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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