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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 将军之令

种田之流放边塞 四月流春 8985 2022-04-30 10:41

  话说当时,刽子手扬刀一斩,七个犯人脑袋落地,鲜血喷溅,行刑顺利结束。

  犯人亲属哀嚎痛哭,围观民众则拍掌叫好,高兴于土霸王被铲除,拍掌声盖过哭声,法场闹哄哄。

  “看完热闹喽,走吧,回家了。”

  “真热,要晒死人了,快走快走!”

  除了忙着收尸的犯人亲友之外,其余人三五成群离开,拥挤四散,谁也不让谁,混乱中,有人呼唤朋友,有人嘟囔抱怨,也有人推推搡搡、骂骂咧咧。

  郭弘轩原地站立,伸长脖子,朝监斩台上张望,“不急,用不着和大家挤,等人群散了,再和我二嫂他们汇合也不迟。”

  小杂役问:“一起回衙门吗?”

  郭弘轩点点头。

  “好,那就待会儿再出去。”

  然而,下一刻,拥挤人潮涌来,横冲直闯,令他们站不稳。

  “别、别挤,唉哟,嘶。”郭弘轩虽然高大,却无法抵挡汹涌人潮,先是被迫顺着人群往外走,随后,脚趾不知被谁狠狠踩了一下,疼得倒吸气,仓促扫视周围,“谁踩了我一脚?”

  小杂役殷勤护主,急忙搀扶,环顾四周怒骂:“谁?谁干的?踩了我们爷的脚,不知道赔礼道歉吗?喂,究竟是谁?”

  “行了行了!嚷什么?我又没受伤。太挤了,对方想必不是故意为之。”郭弘轩挥手阻止小厮,跺跺脚,尚未站稳,又被人潮推搡了几下,他无奈叹气,干脆顺势离开刑场,“罢了,出去等,免得杵这儿挡路。”

  小杂役言听计从,“也好。您慢点儿,仔细那些不长眼的人,乱挤乱踩。”

  主仆俩跟随人群离开了刑场,站在街口等候。

  小杂役东张西望,良久,纳闷问:“知县怎么还没出来?莫非……她已经先回衙门了?”

  郭弘轩并非愚蠢之人,虽然不知道嫂子正在刑场内寻找自己,却笃定摇头,“不可能!二嫂细心,她明知我跟着来了,一定会叫上我一起回去的。”生怕我在外面闯祸,或偷溜去北犰。

  “那就再等会儿。”

  许久,人群彻底散了。

  未时中,烈日如火。郭弘轩热得汗流浃背,也纳闷了,“奇怪,为什么还没出来?”他吩咐:“你进去瞧瞧,看我二嫂在做什么。”

  “是!”小杂役飞奔向刑场,一盏茶功夫,飞奔返回禀告:“知县正在和黄县丞、裴大人他们一起,看起来挺严肃,像是在商量公务。”

  “哦?”郭弘轩随口问:“在商量什么?”

  其实,小杂役仅是远远望了几眼,压根没听见只言片语,浑然不知姜玉姝正在疑惑“弘轩在哪儿”。他摇摇头,“不清楚。大人们身边守卫森严,一贯禁止闲杂人等靠近,所以小的不敢凑近,也不敢随便打搅。”

  闲杂人等?

  这四个字,仿若一根针,直刺入前途渺茫之人的心底。

  唉,我也是“闲杂人等”。郭弘轩屡试不中,烦恼焦愁前途已久,霎时十分不自在,脸发烫,浑身难受,难以言喻地羞惭。他低下头,假装擦汗,平复心情,迅速恢复大大咧咧状,若无其事道:“既然她在忙,估计一时半刻忙不完,确实不宜打扰。算了,那就不等他们了,我想、想去一趟书铺,挑几本书。”

  “好嘞!”小杂役愉快赞同,一心一意讨好县太爷的亲戚,颠颠儿带路,“书铺就在那边,不远。”

  “唔,你带路。”郭弘轩仿佛逃避一般,疾步远离刑场。

  主仆俩一前一后,行至热闹街市。

  小杂役土生土长,能说会道,滔滔不绝地聊起图宁风俗人情。

  郭弘轩散步散心,听着听着,烦闷心情勉强好转,脸上有了些笑容,偶尔接腔议论两句。

  不久,书铺近在斜对面,主仆俩意欲横穿街道时,身后忽然响起洪亮吼声:

  “让开!”

  “各位,赶紧让一让。”

  “驾!”

  小杂役扭头一望,慌忙拽住郭弘轩,“四爷小心!他们是办军务的,有权先通过,撞死人或踩死人,甚至都不用偿命。”

  “我明白。谁还跟边军抢道啊?那未免太不懂事了。”兄长从军,郭弘轩很乐意让路。

  转眼,五六个兵丁骑马穿过街市,目不斜视。

  行人们纷纷避让,退到街道两旁。郭弘轩靠着一棵树,站在树荫下擦汗,好奇扫了几眼,蓦地睁大眼睛,脱口大叫:

  “长兴?”

  “嗳,长兴!”

  郭弘轩认出是兄长的亲信,眼睛一亮,脑子一热,急切追赶,意欲询问兄长的消息,边跑边招手,激动喊:“长兴,站住,是我!我、我有话问你。”

  然而,疾行的几骑毫无停下的意思,一阵风似的刮过去了。

  “长兴!”

  其实,彭长兴发现了郭弘轩,也听见了呼喊,但他身负差事,无暇停留,同时不难猜到对方想问什么话,碍于苦衷,索性装作没听见,专注赶往城门。

  “嘿,岂、岂有此理,你小子聋啦?”郭弘轩追了一段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扼腕目送兄长亲信的背影远去。

  小杂役紧随其后,上气不接下气,一头雾水地问:“刚才那里头,有您认识的人吗?”

  郭弘轩没吭声,盯着逐渐消失的几骑,胸膛剧烈起伏,蓦地一阵烦躁,无名之火熊熊燃烧。他余光一瞥,发现街边树下拴着几匹马,骨子里的冲动劲儿刹那间喷涌,不假思索,大步靠近,弯腰解缰绳。

  “哎?四爷?”小杂役茫然无措,“您、您想做什么?这是谁的马啊?”

  “无妨,我借用一会儿。”

  郭弘轩飞快解开拴着的马,摸摸马脖子,见它温驯,便翻身上马,一抖缰绳,“驾!”他沉着脸,策马追赶彭长兴。

  小杂役惊呆了,徒劳追赶并嚷:“四爷,您、您——嗳,你上哪儿去?”

  须臾,马的主人听见动静,诧异从面馆里跑出来,气得跳着脚骂,“天爷!不得了了,光天化日之下,他就、就敢偷马!”

  “偷马贼,抓贼,快抓贼啊!”

  郭弘轩听见了身后的骂声,撇撇嘴,单手掏出钱袋,头也不回地往后一扔,吼道:“钱拿去!谁稀罕你这破马?爷不过借用一用罢了。”

  “啊?”

  马主人一愣,刚想捡钱袋,却被小杂役抢了先。

  “谁稀罕那破马?你骂谁‘偷马贼’呢?你知道我们爷是什么人吗?”小杂役气势汹汹,色厉内荏,解开钱袋数了数,塞给马主人一个小银锭,“喏,租金,拿着!等我们爷办完事回来,一定会把马还给你。”

  马主人回不过神,一愣接一愣,咬了咬银锭,见是真的,才缓和脸色,讷讷说:“我开的是面馆,不是车马铺。”

  小杂役梗着脖子,“店家,你怎么这样死脑筋?面条挣钱,租马不一样挣钱?看我们爷,出手多阔绰!”

  “是,是挺阔绰。”马主人下意识赔笑,又咬咬银锭。

  旋即,姜玉姝暗中安排的护卫急冲冲,被迫露面,也塞个小银锭给店家,火速解开另一匹马,“这匹马,我租了。”

  “咳,客官,我、我这儿真的不是车马铺啊!”马主人意外挣了两个银锭,手足无措。

  护卫顾不上理睬,只低声告诫:“小子,不准透露四爷的来历,更不准把知县嚷出来,否则就揍你。记住了没?”

  小杂役认识来人,如释重负,点头如捣蒜,耳语答:“记住了!知县催四爷回去了?派您来接?”

  护卫没回答,利索上马,快速追赶郭弘轩。

  大半个时辰后,郭弘轩骑马奔出城门。

  民间温驯的马,脚程远远比不上战马;普通人的骑术,也远远比不上训练有素的士兵。

  因此,他根本没追上彭长兴,连影子也没瞧见,单凭冲动,一头热血地追出城。

  “唉!”

  “吁。”

  郭弘轩气喘如牛,被晒得脸通红,狼狈勒马擦汗,愤怒嘀咕:“彭长兴那厮,明明看见我了,居然装作没看见,什么意思?”

  “认识十几年了,即使你不再是侯府下人,即使你不愿意继续尊敬我,但、但——你现在是我二哥手下的兵!”

  “我不过想问问二哥的下落,你却不肯停下,到底什么意思?”

  “莫非……连昔日的小厮都开始瞧不起我了?”

  郭弘轩胡思乱想,胡猜乱测,气愤憋屈,懊恼沮丧,郁懑至极,既担心兄长的安危,又愁自己的前程,长吁短叹,漫无目的,按辔徐行,暗忖:

  然后呢?

  我现在要干什么?

  唉,不知道,不知道。

  且逛逛吧。

  他经常冲动踏出第一步,紧接着便苦恼下一步该怎么走,苦恼来,苦恼去,最终要么草草应付,要么逃避退缩,安慰自己:无妨,下次谨慎些即可。

  护卫不远不近地尾随,困惑张望,几次想上前,却不太敢打扰明显烦躁的郭弘轩。

  结果,直晃荡到傍晚,护卫才下定决心,靠近劝说:“四爷,天黑了,夫人派我来接您回去。”

  郭弘轩没多想,无精打采,恹恹答:“唔,走吧。”

  两人往回赶,迟了一步,尚未进城,城门便关闭了,护卫托熟人层层上报,很费了一番功夫,才得以返回县衙。

  深夜·后衙

  外界静悄悄,丫鬟麻利沏茶,瓷器相碰轻响。

  “咳,实在对不住,又给二嫂添麻烦了。”

  “但这次,真的是意外!”

  郭弘轩歉疚告知:“我们紧赶慢赶的,也没赶上时辰,城门关了,所以才——”

  姜玉姝摆手打断,已经深刻了解小叔子的性格,毫不意外,也没精力生气,“平安就好,记住时辰,下次回城要赶早。”

  “好。”

  姜玉姝紧张问:“你说,看见了长兴,你确定吗?”

  “确定,千真万确!”

  郭弘轩顿时激动,“长兴他们几个是家生子,很小就开始跟着二哥了,认识十几年,我绝不会认错人的!当时,他骑马经过,我一喊,他明明扭头了,他明明发现我了,却、却不理不睬,压根没停一下,飞快溜了,气人得很!”

  姜玉姝目不转睛,凝视烛光,严肃道:“长兴他们几个,忠心耿耿,一直是你二哥的亲信。长兴不会故意不理睬你的,他肯定有急事,赶着办事,没空停留。”

  “是啊。”翠梅使劲点头,以示赞同。

  “唉,据我观察,”郭弘轩忧心忡忡,忍不住猜测,“长兴皱着眉头,似乎、似乎非常为难,我猜,他应该明白我想问什么,不敢回答,所以溜了?”

  翠梅惴惴不安,眼眶含泪,忐忑问:“难道二爷他们……打输了?难道真的、真的吃败仗了?”

  “不要胡说!”

  姜玉姝霍然起身,板着脸,“目前仗还没打完,输赢尚未可知,谁也不许说丧气话!都耐心点儿,等过一阵子,兴许就有好消息了。”

  郭弘轩欲言又止,望着苍白憔悴的嫂子,最终颔首,“嫂子所言极是,我相信二哥,吉人自有天相。”

  “对,对。”翠梅咬咬唇,“吉人自有天相!”

  姜玉姝踱至窗口,仰望漆黑夜空,沉默半晌,头也不回,轻声说:“慌什么?天没塌。很晚了,你们先去歇息。”

  “夫人——”

  “去吧。”

  郭弘轩脚步犹豫,想靠近安慰,却不方便靠得太近,劝道:“你也该休息了,明天还得处理公务,要保重身体。”

  姜玉姝背对众人,嗓音语气如常,“嗯,我吹风凉快凉快,待会儿就休息。”

  众人劝不动,只能离开。

  三更了,夜风清凉,万籁俱寂,窗台忽然响起“啪嗒”微响。

  不知不觉间,她泪流满面,泪珠一滴滴落在窗台上,却没发出任何哭声,撑着窗台的双手,青筋凸显,整个人绷得像一杆长/枪,眸光闪着怒火,恨不能杀得敌兵统统退回草原尽头的雪山上。

  但这杆长/枪,被一层层枷锁困住了。

  她不仅是妻子,也是母亲和儿媳、官员,不敢任性。

  又是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

  翌日·清晨

  她木然洗漱,穿戴整齐,踏出房门后,平静吃早饭,而后忙碌处理公务。

  田间庄稼成熟,夏收之季,公务繁多。

  李启恭等人被斩首,县衙空出几个缺,她一边挑选人员补缺,一边清理恶吏留下的摊子,正忙得不可开交时,图宁卫派来了几个传令的兵丁。

  姜玉姝不由得悬心吊胆,坐不住了,倾身屏息问:“宋将军派你们来的?”

  “是。”

  亲兵客客气气,略躬身,抱拳告知:“将军有令,请知县大人立刻去一趟营所,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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