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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升迁喜信

种田之流放边塞 四月流春 8706 2022-04-30 10:41

  “十四年前?”

  “唔,十四年了。”马车内的华服男子大发感慨,对郭烨说:“小子,你这张脸,简直跟你父亲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熟悉的人,一眼便能猜出你是郭弘磊的儿子。”

  少年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脸,一边纳闷暗忖“你是谁呀?用这种语气直呼我爹姓名的,全西北找不出五个人”,一边颔首道:“不少人这样说,都说特别像。不过,我现在远远不如家父高大强壮。”

  “哈哈哈。”陌生男子和善健谈,“小子,多练练体格,过几年就壮实了。”

  郭烨胸膛一挺,“从小就开始练了!”

  马背上,姜玉姝诧异皱眉,陷入回忆中,心想:十四年前?真是久远,有些记忆已经模糊不清。

  当年,全家正在服刑,充军屯田,我怀着烨儿的时候,仍住在月湖镇刘村,东奔西走,忙于栽种土豆……思考间,她亦感慨万千,抬眸,端详马车内雍容贵气的男人,须臾,猛一个激灵,恍然大悟:

  当年,我是种田的流犯,面朝黄土背朝天,与村民为伍,终日和庄稼打交道,犯人行动不自由,一年顶多奉命去两趟县城,向县太爷禀报收成情况。除了县衙官吏和卫所百户之外,压根不认识什么达官显贵。

  但记忆中,曾经偶然遇见一位皇子,天潢贵胄!

  姜玉姝蓦地一拍额头,吃惊睁大眼睛,打量略显富态的男子,费劲从记忆里翻出了他,脱口问:“十四年前,收复庸州前夕,朝廷调拨粮草供给西苍,那天,在月湖镇附近的官道上,您和您的兄长,负责押运粮草,对吗?”

  马车内的男子意外一笑,威严答:“你盯着本王看了半晌,总算想起来了?本王还以为你彻底忘了呢。”

  当今天下,有几个人能自称“本王”?

  承广帝驾崩,太子登基,为永庆帝,以雷霆手段清除异己后,封赏了恭顺自己的弟弟们。其中,永庆帝的胞弟九皇子,封号为“安”,也只有安王,年龄才与马车内的男子对得上。

  “下官、下官没忘。”姜玉姝尴尬之余,发觉自己一直坐在马上俯视亲王,倍感不妥,迅速下马,并挥手示意儿子和随从下马,勉强定定神,试探着,意欲下跪——

  “免礼!”安王立刻阻止,“此处人多,不要惊扰老百姓。”

  “是。”姜玉姝疾步靠近马车窗口,拱手躬身,小声致歉:“咳,下官眼拙愚笨,竟未能及时认出安王殿下,实在是不应该,失礼之处万望海涵,求殿下饶恕下官眼拙之罪。”

  安王生性仁厚,悠然一挥手,“姜知县不必惶恐。本王方才说笑罢了,十几年前,仅一面之缘,你能回想起来,记性算是不错了。”

  姜玉姝松了口气,“多谢殿下宽容。”

  本王?安王殿下?郭烨和衙役们震惊无措,呆住了,面面相觑,不敢置信,本想学着知县下跪行礼,却听安王说“免礼”,便纷纷停下,茫然且紧张。

  这时,车队后方,庸州知府纪学琏,老人被颠簸得腰酸背痛,刚从一辆朴素小马车里钻出来,便被眼尖的郭烨瞥见了,少年立马告知:“娘,快看,纪知府!”

  姜玉姝依言一望,见知府点点头,她就明白了,瞬间打消对安王身份疑虑。毕竟十几年过去了,对方发福,外貌变化不小,令她不太确定。

  “不知道,表舅有没有跟着来图宁?”郭烨期盼搜寻四周。

  她轻声答:“不用找了,肯定没来。前阵子,你表舅外出办差去了。

  “哦。”郭烨难掩失望,一贯喜欢温文尔雅的裴文沣。

  姜玉姝余光一扫,暗暗猜测前方马车主人的身份,恭谨问:“快天黑了,春寒料峭,北方夜里仍寒冷,殿下驾临图宁,请屈尊到县衙休息吧?”

  “本王奉了圣旨,专程巡察边陲,自然得先看看衙门。”

  哦,原来是钦差。她打起十二分精神,“是。”

  安王一行挤在入城百姓队伍中,缓慢挪动,已看够了新鲜,吩咐道:“这样进城太慢了,你们带路,叫前面的侍卫跟随。”

  她颔首领命,解释道:“酉时四刻关城门,所以人多些。”她本想问问前车内是谁,转念一琢磨,忍住了,牵马走向前方开路,招呼儿子:“烨儿,走了。”

  “哦。”郭烨牵着自己的马,尾随母亲。

  安王见状,扬声问:“小子,你想不想知道本王与你父亲是怎么认识的?”

  少年好奇心盛。郭烨停下脚步,讷讷问:“怎么认识的?”

  “上来,本王就告诉你!”安王盯着酷似郭弘磊的少年,不禁忆起自己的少年时光,心血来潮,意欲抒发一番感慨。

  “啊?”郭烨不知所措,下意识望着母亲。

  安王昂首,“怎么?不敢?”

  伴君如伴虎,伴王爷也不简单,即使安王平易近人。

  姜玉姝顿感为难,担心儿子得罪天潢贵胄,却不能当众驳了安王的面子,飞快斟酌定,温和说:“殿下不嫌弃你年少无知,是你的福气,还不赶快上去?”

  “好吧。”郭烨顺从转身。

  “等会儿。”她一把拉住孩子胳膊,“剑拿来,娘帮你收着。”趁机附耳嘱咐:“他是当今圣上的胞弟,是安王殿下,你要尊敬他,切勿鲁莽无礼,必须谨言慎行!”

  “孩儿明白。”

  然而,郭烨虽已解下佩剑,却仍被两名侍卫搜了身,确认没携带任何武器,才得以进入马车。少年自尊心强,自幼被疼宠恭维着长大,初次被搜身,非常不高兴,但他能掩下不悦之色,低着头,弯腰走进了宽敞马车。

  车门合上,看不见车内情况,也听不见对话。

  姜玉姝提心吊胆,深怕儿子应对不当、受委屈受惩罚,表面若无其事,牵着马离开,至最前方才上马带路,引领安王一行前往县衙。

  途中,她悬着心,不时回头眺望,片刻后,朝县丞招招手。

  “大人有何吩咐?”

  她略一思索,严肃吩咐:“刚才你也听见了,这趟来的,不仅有纪知府,更有安王殿下,以及一位身份应该不低于安王的显贵。此处有我,你先回衙门,准备接待事宜。”

  “好,好。”黄一淳频频点头,十分紧张,“我马上赶回衙门安排!”

  “慢着!”知县叫住县丞,叮嘱道:“记住,千万不要临时张罗山珍海味等物品,忙乱容易出错,统统拿最好的即可。譬如,上次接待知府的规格,就足以表达咱们的诚敬之意了。”

  黄一淳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

  “去吧。”

  “是!”他点了两个下属,策马小跑,恨不能插翅飞回县衙。

  姜玉姝继续带路,当抵达县衙大门时,暮色四起,晚风习习。

  她担心儿子,匆匆下马,疾步往后走,脚步在第一辆宽敞马车处停了停,旋即打定主意,快步走向安王的马车。

  车门开启,侍卫火速安放马凳,安王先露面,郭烨主动搀扶,安王却摆摆手,自行踩着马凳下车,郭烨跟随,敏捷一跳。

  “殿下,慢点儿。”姜玉姝站定,后方朴素小马车上的知府纪学琏也赶到了,笑着说:“赶了几天路,总算是到了。”

  安王饶有兴趣,环顾四周,“是啊,终于到了。来一趟图宁,实在是不容易!”

  “三千多里路呢,您辛苦了,快请进衙门歇息。”说话间,姜玉姝悄悄招手,郭烨会意,不漏痕迹地挪到了母亲背后,安静侍立,嘴角眉梢含着笑。

  转眼,安王率众走向第一辆宽敞马车,伸手搀扶,愉快说:“图宁县衙到喽!太子,来,慢点儿。”

  “多谢王叔。”大乾太子,赵旻裕身穿金丝檀色便服,举手投足从容不迫,斯文贵气。

  太子?

  太子也来了?

  姜玉姝倒吸一口凉气,众人再度震惊,齐齐一呆。她转瞬回神,责无旁贷,带领同伴跪接储君,恭谨道:“下官参见太子殿下、安王爷。”

  其余人赶忙下跪,七嘴八舌地行礼。

  安王专注欣赏落日,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太子二十七岁,方脸浓眉,头戴紫金嵌玉头冠,气度威严,却无分毫傲慢之色,俯视微笑说:“姜知县不必行此大礼,都起来吧。”

  不必?初次面见天潢贵胄,不跪不行。

  “谢殿下。”姜玉姝起身,又拱手躬身:“纪大人。”

  知府纪学琏颔首,和颜悦色道:“太子殿下和安王爷不远千里驾到,一路舟车劳顿,十分辛苦,你快快准备接待。”

  “是。”她抬手引请,“殿下、王爷、大人,请,这边请。”

  太子背着手,稳稳迈着方步,一边观察周围环境,一边温和说:“安王叔,外头风大,进县衙歇息吧。”

  安王意犹未尽,大踏步跟上侄子,遥指落日,笑容满面问:“太子,快看,这边塞的落日,与都城相比,如何?”

  太子依言扭头,极目远眺残阳,慢条斯理答:“风光壮美。边塞地势平坦,没有高山遮挡,与都城相比,视野开阔许多。”

  “哈哈哈,对,壮美!”

  “王叔,请。”

  “唉呀。”安王止不住地感慨,“十四年前,我与皇兄一同押送粮草到西苍赫钦,待了好几个月,亲眼目送将士们出征、成功收复庸州。而后,我们无暇久留,匆匆返回都城复命,直到今天,我才踏上了庸州地界!”

  太子赞道:“父皇与王叔当年,真是辛苦勇敢。”

  “奉旨办差,自当全力以赴。”

  ……

  正是下值之际,胥吏捕快却谁也没离开,悉数留在衙门候命。

  姜玉姝在旁引路,或解答疑问,或询问知府,或应酬接腔,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慎之又慎。

  远道而来的客人,一到下处,大多急着更衣。

  姜玉姝把贵客迎进正厅,亲自奉茶,太子等人只喝两口,便散了,先去客房更衣并沐浴,稍事休息,既解了乏,也便于知县筹备接风宴。

  皇帝的嫡长子和胞弟突然驾到,边陲县衙官吏跑前跑后,忙于张罗晚宴,忙于安顿天潢贵胄及其随从,以及其行李、马匹等等。

  半个时辰后,姜玉姝检查宴厅陈设时,才有空问儿子:“烨儿,你和安王爷,都聊了些什么?没得罪人家吧?”

  “没,我岂敢得罪他呢?其实,聊得挺高兴的。”郭烨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王爷给了一块玉佩,说是见面礼,让我拿着玩儿。”

  姜玉姝看了两眼,轻声问:“王爷给的礼物,叫赏赐,你谢赏了吗?”

  “当然,当场就道谢了。”

  “很好。礼多人不怪,在长辈和显贵面前,切莫失礼,更不能傲慢自大,翩翩君子当谦和稳重,记住了吗?”

  “记住了!”

  郭烨把玉佩塞回怀里,兴冲冲告知:“安王爷说,他和我爹,是二十年前认识的,当时,他们在都城郊外山里打猎,同时发现一头鹿,父亲动作快,一箭射中了鹿,王爷补射一箭,两人你一箭我一箭,互不相让,结果,莫名打起来了!王爷当时是皇子殿下,他并未亮明身份,父亲年少气盛且武艺高强,打败了殿下,胜利夺得猎物。”

  “他们不打不相识,从那以后,经常结伴打猎,直到、直到郭家被查抄流放为止。”郭烨凑近,耳语问:“娘,王爷所言,是真的吗?”

  姜玉姝耳语答:“没错,是真的,我曾经问过你父亲。傻小子,你怀疑什么呢?堂堂王爷,骗你作甚?”

  “孩儿总觉得,天潢贵胄,高高在上,父亲竟然能与皇子交朋友?简直无法想象。”郭烨出生时,侯爷祖父和世子伯父早已去世,故聊起都城皇室时,总觉得遥不可及,难以想象。

  姜玉姝叹了口气,弹了儿子脑门一下,小声说:“为什么不能?天潢贵胄里头,也有平易近人的嘛。况且,当年,靖阳侯府没倒,你父亲的身份虽然不如皇子,但也算显赫尊贵,他是有资格结交皇子的。”

  “嘿嘿,想想也是!”

  郭烨挠挠头,忽然想起忘了禀告大事,急忙告知:“咳,差点儿忘了!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王爷说,我爹升迁了!”

  “父亲又升官了哟。”

  姜玉姝眼睛一亮,“是吗?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听见?”

  “王爷消息灵通,应该不会哄我吧?报喜的信,兴许还没送到图宁。”

  姜玉姝激动欣喜,“升为什么官了?迁往何处?”

  “塔茶,塔茶卫指挥使!”

  “啊?塔茶?”姜玉姝一怔,既欢喜又不舍,“那儿离图宁挺远的,今后不能、不能——不过,升迁总是喜事!一般任职几年,官员就得换个地方,像从前,他从赫钦卫调来图宁卫。”

  少年兴高采烈,对父亲钦佩得无以复加,“如果老祖宗知道,一定非常高兴!”

  “当然啊!”

  母子俩愉快谈论片刻,郭烨又想起件事,“另外,我还给您打听了一下。”

  姜玉姝又将与丈夫两地分隔,内心不禁惆怅,回神,讶异问:“打听什么?”

  “您已经任满六年了嘛,王爷聊起的时候,孩儿顺势打听了您的调动情况。”

  官员不可能不在乎自身官职的变动。姜玉姝愣了愣,屏息问:“王爷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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