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面上却也是有一番道理的。说是为了感谢这几日宴席的时候慕云裳的一番功劳，其实慕云裳又是哪里有什么功劳呢？不过本来就是慕九姨娘私下来找的而一个借口罢了！

　　而既然是私下来找，自然是让那慕家大夫人和其他别的屋子里的都不知道的时候。

　　慕九姨娘前来了，慕云裳总是要好一番客气。说起来，这却才是慕云裳第一次真真正正和慕家的九姨娘见面。

　　面上自然是好一番尊重。其实慕九姨娘这一番前来只怕也不过是带着一些试探的意思吧？但是却也是因为如此，慕云裳才是更加应该表现得一副极好的模样。

　　“难得姨娘前来看望，却是云裳准备得有些不周到了。”慕云裳明面上说些客气的话，又开口道，“其实先前云裳说过他日会亲自前去拜访，这番却是让姨娘来了……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慕云裳对慕家九姨娘虽然尊重，却依旧是半点不会奉承。一来是慕云裳本来也不是那般随意奉承人的性子，再来是因为这若是奉承了，只怕慕九姨娘便以为自己别有心思。

　　慕家九姨娘的面相依旧让慕云裳觉得隐隐有些面熟，却也因此，总觉得对这慕九姨娘似乎亲近了一些，前世却是也不曾有这般感觉……

　　慕云裳心里也是觉得奇怪，却听那慕九姨娘笑着：“其实在这慕家也是二三个年头了，云裳小姐在慕家从来都是别有不同，故而其实早就想着私下多见见面才好。毕竟我是后来方才进入慕家的，心里也是怕云裳小姐对我有了生疏的意思。”

　　这话说得其实也算客气，却似乎也是带着些试探的。慕云裳笑了笑：“这进了慕家便是一家人了，哪里分什么先后？姨娘是个识大体的人，怎么说那般小家子气的话？”

　　慕云裳对着慕九姨娘却是也不称呼九姨娘，而是一口一个姨娘的叫着，似乎是更显得亲近一些。两人似乎是彼此试探了一番。慕家九姨娘要看得是慕云裳的诚心，而慕云裳却是要给慕九姨娘看自己诚心的那一番，总是要找到一个点方才能将心中所想的事情不着痕迹地尽数托付了出来。

　　慕云裳笑着：“姨娘在屋中若是有时候觉得无趣了，若是有空，其实是可以来找云裳的。”

　　慕家九姨娘依稀听得出慕云裳其中的意思。

　　慕云裳笑着：“云裳平素其实可说是十分空闲的。”

　　“那若是得了空，姨娘便是真真会前来叨唠的。”慕九姨娘笑着，也算是依稀明白了慕云裳的意思。

　　慕云裳却又笑着：“只是九姨娘若是要来，却不要清晨的时候来。”

　　“哦？莫非云裳小姐清晨也有睡懒觉的习惯，那却不是好习惯！”慕九姨娘笑着。

　　慕云裳却道：“那倒是不是，只是云裳白日的时候是要去见大夫人的。其实偶尔得了空闲，婉清小姐也是会来的。云裳只是觉得九姨娘的性子格外温柔，和婉清姐姐似乎却反倒是不配的，只怕见了面无从说什么。”

　　“哦？”慕家九姨娘心中忽然一惊，却又是带上了几点欣喜，笑着：“却不知道云裳小姐如何看出？”

　　慕云裳却是笑着：“其实并非……而是云裳会看字，看出九姨娘和婉清姐姐的八字不合。”

　　这话其实说得已经极重了，其中的意思也是再是清楚不过。慕九姨娘笑着：“那不知道我与云裳小姐又是如何？”

　　“姨娘与我自然是合的，今日一见，云裳便知道，的确是和。便想着，日后若是有空才希望姨娘多多前来看望。”慕云裳面上笑着，“只是，方才的话，姨娘却可也要记着。”

　　“那是自然的。”

　　慕云裳笑着，自己这番，该说的只怕也算是说了。

　　只是这有时候话也决然不能说得太出了。

　　这一来要让慕九姨娘知道自己有和她联手的心思，二来却也不能把话说得绝了。而慕九姨娘也只会半信半疑。

　　这一遭也是好一番学问。不过慕云裳倒是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慕家九姨娘心中也是越发生出和慕云裳联手的意思。只是真的说起来，慕云裳这一颗棋子真正的用途又在什么地方呢？

　　慕云裳不过是仗着慕家大夫人宠爱，慕家嫡女对她似乎是别有一番恩情……总归，这慕云裳本人似乎又有什么能耐呢？慕九姨娘心中一来想着慕云裳也算是在慕家总好的拉拢对象，二来却心中又不免生出一些怀疑。

　　而慕云裳心中却也对慕九姨娘的那般心思清楚的很。

　　只是，这一遭她却觉得自己不该太过于表现了。

　　慕九姨娘想必来找自己之前其实已经将一切事情思索了仔细，自己若是主动上前为她“解决”问题，却未必能得了慕九姨娘的信任。自己不妨跟着慕九姨娘的步伐走只怕才是对的。

　　故而慕云裳这一日只是对着慕九姨娘表现出自己乐意与她联手的心思，至于如何联手，具体该要如何？慕云裳却是半点不曾表露出自己心底的想法。

　　其实……

　　那慕家九姨娘此行自然也还不曾想到如此深远，只是先和慕云裳亲自做了一番私下交往罢了，目的也是为了亲自来再来看看慕云裳。

　　慕云裳，倒是的确不曾让她失望。

　　慕九姨娘心中豁然想到了什么，忽然缓缓闭上眼睛，面上却是带着隐隐笑意。

　　慕云裳心中也于是觉得有些奇怪，却看慕九姨娘抬头看着她：“云裳，你果然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子。”

　　这突如其来的夸赞却是让慕云裳面上一愣，继而却又是一副平静模样，还能对着慕九姨娘会心一笑。

　　却听到慕九姨娘又是开口：“其实从前便有所听闻了，只知道你生得模样好看，功课也向来出众，人也是的确聪明的。却其实倒是也不觉得如何。毕竟这聪明的人多了……”

　　听过慕九姨娘这么说，慕云裳心中也许会生出些不舒服才是，她却反倒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