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鱼心中一惊，即使魂源已经堕境，但境界、灵魂强度、战斗经验等各方面徐应年依旧是天师！
即使只有中级猎魂师的魂源，但关小鱼还是感觉此时的徐应年无比可怕！
关小鱼死死盯着徐应年，从那个疲倦男人的身上，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那些威胁也充分激发了他的战意。
红色毛发遍布全身，吸血熊猫状态再次被召唤，与之同时出现的，是关小鱼手中的纸片。
若不算上先前同归于尽那次的话，这还是关小鱼第一次将两个源灵同时用于战斗！
这种状态下，关小鱼感觉自身魂源很不稳定，因为似乎吸血熊猫和纸片两种源灵之间有一种无形的联系，说不上是排斥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但关小鱼感觉自己体内的魂源变得很难控制！
关小鱼忽然想起，当初阿斗说过的一句话。
阿斗曾说：就你这点境界，还妄想掌控仙源？
按照阿斗的意思，这仙源的使用和自身境界有很大的关联。
关小鱼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当初他无论怎样尝试，都无法让吸血熊猫和纸片同时出现，因为那个时候关小鱼魂源才六级，还属于初级猎魂师境界。现在之所以可以让两个源灵同时出现，或许是因为他境界提高了，他已经是一位魂源十五级的中级猎魂师了。
关小鱼感受着体内躁动难控的魂源，有些忐忑不安。
虽说那股力量他已经可以使用了，但貌似很难控制，也不知道会不会伤着自己，玩火自焚的事情他可不敢干。
此时的徐应年也抬头望向关小鱼，有些诧异，“这就是仙源吗？但好像并非完全状态……这气息比起当年皇朝那些自称仙人的家伙，差了太多……”
风声越来越大，关小鱼甚至很难听清徐应年到底在说什么，当然，他也没心思去关心那些。
体内的魂源很暴躁，徐应年也很可怕，外面的吸血鬼还没有出现，对关小鱼来说，这是杀死徐应年最好的机会！
一旦那些吸血鬼真的出现，或者是体内的魂源强大到难以控制，他可能就没机会了。
所以，关小鱼动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手中的纸片打了出去，迎面飞向徐应年。
徐应年微微一笑，并没有躲，就那样坐在那里，闭上了眼睛。
关小鱼一惊，想要收手，却来不及了。
纸片打在了徐应年的额头上，瞬间点亮一道炫纹，那炫纹并不是关小鱼铭刻的极寒凝视，而是一种关小鱼从来没见过的炫纹！
关小鱼清晰地感觉到，当那张纸片打在徐应年的额头上时，原本纸片上的极寒凝视银纹瞬间就被抹除了，似乎有一种更加强大的炫纹力量强行替代了它！
比银纹还要强大的炫纹力量！
“这就是仙源的力量吗……”
关小鱼震惊了，体内那狂暴的魂源力量让他有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他甚至有种预感，如果他将体内的那股力量完全释放出来，很可能连他自己也会被吞噬，变成疯狂的杀人工具！
但更让他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他发现，那道贴在徐应年额头上的纸片，竟然在……吸血！
没错，那是一张会吸血的纸片！
吸血熊猫的吸血能力，竟然通过纸片实现了！
“这岂不是……隔空吸血？”
关小鱼感觉无比震惊，也就这几个呼吸的时间，徐应年的生命力迅速被抽走，体表渐渐干枯，脸上的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深刻，仿佛以每秒十岁的速度老去……
关小鱼连忙收手，意念一动，贴在徐应年额头上的纸片瞬间湮灭。
房间里的风也消失不见，再也感受不到徐应年丝毫魂源波动。
关小鱼来到徐应年跟前，一脸复杂地望着那个皮包骨头的老人。
“为什么？”
这是关小鱼第四次问这个问题，每一次都有不同的含义。
徐应年眼神空洞，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而且身体被那张纸片吸得几乎没有任何生命迹象，能坐在那里喘气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这些年……复仇……结束了……”
徐应年每说一个字都变得困难，就像随时都可能死去。
但徐应年在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似乎变得轻松了许多，语气中甚至掺杂着一丝……解脱？
关小鱼皱眉道：“刚刚你为什么不躲？你明明可以躲的！”
动手之前想杀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动手了，徐应年却没有还手，死在了关小鱼手上。
是他自己想要死在关小鱼手上！
面对这个结果，关小鱼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
“既然要死，干嘛还要装作一副想要杀人的样子？把气场搞那么大，吹得我头皮发麻……你自杀不就好了嘛？非要死得这么难看，真是花里胡哨的……”关小鱼骂着骂着就骂不下去了。
因为徐应年坐在那里，已经断气了。
……
……
与此同时，城东五十里的雪山上，徐小诺终于登上了那座最高的山。
正如传说中那样，那座山上果然有梅树，只不过那些梅树似乎都死了，没有开花，是一片枯木林。
徐小诺看着梅林，虽然有些遗憾，但却并不失望。
她独自在峰顶往前走着，望着卧龙学院的方向。
相隔五十里风雪，这里根本看不到卧龙学院，但她知道，卧龙学院就在那里。
徐小诺剧烈咳嗽了几下，又咳出好些血来。
良久之后，徐小诺平静了呼吸，望着那个方向微微一笑。
“你曾说过……要带我去看梅花……现在……我已经看到了……你不欠我了……”
走着走着，徐小诺就倒在了雪地里，溅起一地雪花。
风雪肆虐山野，枯梅在雪夜中仿佛沉睡了几千年，埋藏着不为人知的往事。
而徐小诺，就像一朵血色梅花，肆意盛开，凄美了满山白雪。
这一路走来，她无数次昏倒在雪地里，又无数次醒来。但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醒过来……
最终，徐小诺的嘴角牵动了一下。
“我好像闻见了……腊梅花香……”
也就从那一刻开始，不知从哪飞来一瓣梅花，紧接着，满山梅树如同在摩天岭时候那般瞬间复苏，绽放出无尽的花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