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鲤鱼十八尾，片片只从流水起，子子孙孙二九人，三百年中少一纪。

　　若枫亲眼目睹，与《推背图》第二象相配的谶言二十八个字一笔一划地浮在水面上，像给池塘套了个红蓝相间的花环。

　　“这……这是什么意思？”

　　“是在说我们吗？”

　　“水起油火，又显字，这是上天在给我们做提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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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民一个个慌骇不已，不知这仿若天降神语的话在预示什么？

　　若枫知道，这无非是对胡寡妇后背上的那幅血画的补充，还是在说李唐天下二百九十年。

　　乔珩朝身侧的若枫勾勾手，“你看的懂？”

　　若枫没有理会，蹲下身，捡起身边的一颗石子，朝其中一个字砸去。

　　那是个蓝色的“鱼”字，被石头击中，摇摇晃晃地荡开，像是缩入水中，消失了。

　　“姑娘，使不得！”有村民惊声阻止。

　　若枫站起身，注视着那些字一点点晕开，消散，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若枫已经离开池塘很远一段路，还能听到围在那里的村民相互怯问。

　　大概这一夜，他们陪着老孙头夫妇一起无法入睡了。

　　而且，肯定还会有更多的人寻到此地。

　　乔珩从路边的树上折了根枝条，在若枫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若枫抬手把枝条挡掉，加快脚步。

　　“走那么快，是你带路还是我带路？到底要不要跟我去找那个老铁匠？”乔珩索性停下来。

　　若枫放慢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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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来到那个老铁匠家。

　　据说老铁匠的孩子们都出外谋生，妻子又死的早，家里只有他一人。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老铁匠眼神不太好，点着油灯照亮乔珩递给他的图纸，左看右看瞧了半天，方摇摇头，“之前衙门里已经有人来问过我，还是不认识，我得把它记到我的图谱上，打听清楚了记得知会我一声。”

　　听此，若枫转身便走。

　　“拿去买酒！”乔珩给那老铁匠跟前的桌子上放下一串钱，收起图纸追出门。

　　已经不见若枫的身影。

　　“呵，跑得贼快啊！”乔珩停在老铁匠家门口，双手叉腰。

　　“乔珩。”老铁匠跟出来，见四下无人，“你这是搞什么？之前特意来交代我帮你说话，就是哄那姑娘？那姑娘看起来榆木疙瘩一个，不像个爱招惹人的，人家都懒得理会你，你这没脸没皮的小子，使的个什么劲儿？”

　　乔珩悠悠地望向前方，“老何，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也是在外面混过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么？”

　　“怎么？她惹了你？”铁匠老何听出这话里有话。

　　“她啊——”乔珩收回视线，“做事也挺阴的。”

　　想想她怎么从衙门刑房脱身，想想她怎么向杨明义告那俩人的状，再想想……

　　“走了！”乔珩没有继续想下去，朝老何摆摆手，向圪垛村外追去。

　　这一追，就追回如意客栈。

　　此时天已完全黑下来，客栈里灯火通明，有几个人在堂中吃饭，伙计趴在柜台后眯着眼，乔珩走过去，在桌面上敲了敲，“那个叫若枫的回来没有？”

　　“啊？”伙计惊醒，“若枫姑娘？上楼去了。”

　　正说着，若枫出现在楼梯顶端，“我房里的包袱哪儿来的？”

　　“哦。”伙计想起来，“是在天庆观旁边算卦的那个瞎子给送来的，有人托付他把那个包袱送给若枫姑娘你，姑娘不在，小的就先帮着搁到房里去了。”

　　若枫没再说什么，折身回到自己的房中。

　　乔珩紧跟着快步奔上楼梯，将若枫还未来得及关闭的房门顶住，“若枫姑娘，咱好歹一起在圪垛村凑了场热闹，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是不是有些无礼？”

　　“你才叫无礼！”若枫沉声道，手上加把劲。

　　乔珩吸了吸鼻子，“血腥味儿？你房里不会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若枫不着痕迹地轻轻颦眉，落进乔珩眼底。

　　“你要是不一招杀死我，便小心我大喊，把官府的人招来，老杨对你的第一眼缘可是不怎么好。”乔珩低声道，双手猛地一推，迅速侧身挤进屋门，顺脚将门踢上。

　　桌子上的灯已经点燃，照亮了屋子。

　　“那是——”乔珩一眼看到放在桌面上的那黑绒绒的东西。

　　渐渐浓郁的血腥气就是从那东西上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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