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奇幻玄幻 嚣张弃妃:别惹废材三小姐

章节目录 第419章

  马车骨碌碌,一会儿就到了公主府。张静轩临下车前盯了槿萱一会儿:“我知道你想做公主,今天也巧了让你来参加公主家的宴,不过你可记住了,不要惹事,也不许伤害公主。”

  “公主今年有十八了,不是咒了她16岁就杀了她娘么。”槿萱掀了下车帘,觑了眼外面的情形,不以为然地问着。

  “那倒未必。”张静轩下了马车,看到周围已经有不少世家子弟到了,他垂头对槿萱道,“公主她娘在生下公主的时候就被赐死了。”

  槿萱笑了起来。

  够血腥。为了让公主一生无忧,竟然下令处死了公主娘亲。

  不知这公主背负着如此身世的一生,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

  进了院子还未站定,就看见白家那边一个小厮朝着张静轩走了过来,邀请张静轩同去竹林中下棋。

  槿萱这个贴身丫鬟自然也跟了过去,她心中存了捉弄的意思,不知那白公子可还能认出她不能。

  竹林小亭子之中,果然见着两位宛如谪仙般的公子正在下棋,其中一个是白家长公子张越,另外一位槿萱瞧着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大抵世家公子都是用同样的方式教导出来的,所以仪表风采也相似,气质容貌也大体相同。

  槿萱跟过去倒也不用怎么伺候。毕竟茶水这边公子哥儿们都有自己的一套讲究,不是家里随便喝的。

  待得张静轩上前客套,槿萱才从他们口中知道在坐的是自幼体弱多病的睦亲王润墨,上回张静姝大婚他们还打过照面。运气不错,身子骨这么羸弱也没有被火葬在那场婚宴中,可见是个有后福的。

  槿萱对这些个皇室中人的事儿知道的不多,随着旁的丫鬟眼观鼻,鼻观心,装瞎子和哑巴。

  白越的视线却始终没有朝她身上点一下,只是同着睦亲王继续下棋。那睦亲王似乎是得了什么病,走两步棋,便停下来,咳嗽个不停,几乎要把肺都要咳出来。

  槿萱的视线在这三人身上慢慢游移。

  他身子太差了,如果他下着棋、下着棋,忽然咳死在了棋盘上,槿萱也不会觉得奇怪。白越最近心情不大好,自然没工夫关心他。

  你只是个婢女,不要乱说话,槿萱轻轻交代自己,可是心思已经飘到了兰若寺那瓶瓶罐罐的药上。

  他得了肺痨,就算御医再怎么医术高超,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他可能熬不到四十岁。

  好生保养着,忌了饮酒作乐,说不定能多活两年。

  小和尚以前有段时间倒是痴迷制药,并且方子还很管用,其中有个罐子里,就装了治疗肺痨的药。

  槿萱有些发困。

  落子之声规律地打破清净的竹林。一点,又一点,又点了一下。

  唔,这两个公子的手可真好看。一样的白净,纤仄,槿萱瞧着,真觉得这些贵公子一点自己的东西都没有。

  仁义礼智信,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内心,一样的才华横溢,甚至那衣裳,都是宫中制衣局造的。

  槿萱胡思乱想这,眼睛还在两位公子的手上瞧。.pbx.m其中有只手上,有一朵野的胎记。

  槿萱困得要死,脑子里好像流动缓慢得融化的铁,滚烫的,缓慢的思路。她想她是不是中暑了。

  那些公子哥儿在亭子里,她就只能在外面候着,日头有些毒烈。

  野。

  那是一片漂亮的胎记,野有着嫩嫩的茎,上面有着四片瓣,刚好在那个公子虎口的地方,若是真的是一朵的话,应该是被他小心地握着的吧。

  她忽然想起那个她总是做的梦上头去。小和尚死了,临死前,手里有一朵小小的野。

  睦亲王似乎觉察到了一束凝滞的目光,顺着那目光,他看到了在一片暖阳下站着的小婢女。红彤彤的脸,额头有着细腻的汗。

  那小婢女也抬眼瞧着他,瞧着瞧着,昏了过去。

  “是……中暑了吧?”白越眉间微皱,“着人抬下去好生照料就好了。”

  说罢,移回了目光,仍旧思索起棋局。

  张静轩却直直从亭子中疾走出来,一把把槿萱抱进怀里,将她发上的叶子拂掉,抬头对一边旁的丫鬟道:“麻烦倒些冰镇的酸梅汤来。”

  睦亲王莞尔不语。白越嘴巴却不是肯轻易饶人的,盯着棋盘还在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走,也不抬眼看。

  “轩弟到底是年纪大了,对自己房里的丫鬟也这么上心。”这挤兑话白越是不说白不说。

  “从小一处玩大的,很有些情分。”张静轩敷衍道。他将槿萱抱起来,在一片林荫的石块儿上坐了下来,复又从怀中拿出了折扇,轻轻扇呀扇。

  张静轩咬着槿萱的耳朵轻轻嘀咕着:“你好端端的,怎么也会中暑?不然回家你变回狐狸样子,我把你的狐狸毛全剃了试试?”槿萱闭着眼睛,却能看到她眼皮子底下,眼睛珠子微微转了一转。

  白越不屑,心道,羁绊于儿女情长,非大丈夫所为,面上却不曾显出来。睦亲王却站了起来,长期的病痛折磨让他已经有几分形销骨立的样子,精致宽大的衣袍裹在身上,袖子中盈着风。

  他朝着槿萱走了过来,看着在张静轩怀中的槿萱,心里忽然不可自主地说了句话。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难以控制地说着:你来了。

  他忽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好像把所有的血都要咳出来,他抽搐着倒在地上,听到四周下人们已经慌作一片。

  血从他的嘴中汩汩地冒出来,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装满了腐朽血液的袋子,强撑了许多年年月月,终于破了。他嘴角噙着一朵笑。

  他看到了张静轩怀中的那个丫鬟睁开了眼睛,抬头想要朝着这边看过来,那时候,许多人涌了上来,刚好把她的目光隔了开。她终于还是没看到自己。

  他朝着被人群隔开的槿萱伸出了手,可是那个人已经看不见了。

  那天,他终于证得大道,众神问他,你想要什么,成神?

  他说,他想要那个,每天给他送蔬果的姑娘,那个宛若朝露般清新自在的姑娘。

  日光静好,你还未来,我怎敢离开。

  他长着野胎记的手终于坠了下来。

  槿萱被扶了起来,得知刚才那个病秧子竟然昏了过去,还一下子闹了个要驾鹤西去,她觉得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些血液,染红了整个青石道。

  张静轩带着槿萱远远地避开了,说是不吉利,眉眼间却满是不忍。

  槿萱,你见到他了,所以,这个身契已经作准了是不是?张静轩闭上双眼,只管拉着槿萱的手往竹林外走。那些名媛淑女们已经得知了消息,静月和静姒怯生生地站在人群中,手挽着手不作一言。

  “槿萱。”张静轩把她拖出人群的时候忽然唤了她一声。

  槿萱懵懂地抬起头,看到一个大大的笑脸:“以后,不管是谁,要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我都会把你抢回来。哪怕你有天和你的小和尚在一起了,我也会把你抢回来。你若成婚了,我就等你离婚。”

  槿萱大窘,捏了袖子口,遮了半边脸,啐道:“小孩子家家的,你脑子坏掉了么!话说,这话可不是我第一次听了,想当年你曾曾曾祖父那些个那什么……孩子你这是你知道么……窜了辈分了你知道么。”

  张静轩看着槿萱老神在在地立在那儿,一副我是你祖祖祖意思,心中不禁有些呕血。

  张静轩:都别拦着我,让我同那个小和尚转世一起吐血死了算了。

  “我希望你不要太介意转世啊轮回啊这些说法。”张静轩努力表现出一副风轻云淡他不在乎,“若是论起转世,我前前前辈子咱们说不定在某个路口还见过……”

  槿萱接口道:“那可未必,既然咱们现在这么有缘分,说不定前世你和我在一起玩的挺好的。我还是觉得你是小木匠投胎。”

  张静轩:“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把,反正你是我的,身契刻在你血里,反悔不得。”

  槿萱道:“啧,谁家的倒霉孩子……”

  张静轩定睛瞧着槿萱:“刚刚昏厥过去的那个亲王,我爹曾经给他卜卦过,他前世是高僧兰若。”

  槿萱宛若雷劈一样站在那里,眼前又闪过了那个亲王手上那朵儿胎记,小和尚临死前给她看过!感情那孩子是告诉她怎么找他去!

  小和尚,我是猪,我没明白你意思。

  “你怎么不早说!”要是这次小和尚死了,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槿萱扭头提着裙子就朝着人群中跑。

  张静轩愣怔在当场。

  竹林里已经被侍卫围住了,槿萱被一个眼尖的婢女拦住了:“乱跑什么?张家就是这么教养丫鬟的?”

  槿萱不耐,挥手将她扫了开。那婢女“哎呀”一声躺在了地上,怔愣片刻,立时便红了眼,扭身上来厮打槿萱。

  “你个不懂事的小贱蹄子!居然敢推我!”那婢女在公主府很得了些头脸,这会儿仗着在自己的地盘更是肆无忌惮,一边跟着她侍奉的小姐妹也凑了上来,欲将槿萱拖走打一顿。槿萱袖子被拽着,心中焦灼,又不想下狠手,是以竟然被拖住了。

  远远瞧见睦亲王已经被拖上了行辕。公主眼圈红着跟在一旁,白越皱着眉,同下人交待着什么。槿萱心中凄怆,头发被小丫鬟拽了狼狈亦然不理会。

  小婢女们眼尖瞧见跟了上来的张静轩,脸上红红白白的松了手,不待张静轩跑来就作鸟兽散。

  张静轩看着伏在地上仍在呆呆的女子,也坐了下来,伸手将她的头拢进怀里,默默无言。

  白越一个眼风,看到了竹林石板路上不起眼的两人,心中若有似无的一个念头升了起来。

  那女孩穿着婢子的衣服,却生的一张艳绝天下的脸。那是他夜夜深深思念的人呐。

  槿萱一向不觉得自己是有多么深厚感情的人,也从不觉得她有多么喜欢小和尚。她对她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初初认识他时,那个瘦弱的小沙弥,后来,她被打回原形,被小和尚抱回禅房寄养,却也的确有了丝丝情分。

  一直以为她只是感怀于,曾经有个人那么深爱着自个儿罢了。

  张静轩死死拉住槿萱不松手。这厢白越瞅着,忽然回过神来。

  心头如同擂鼓之声震得他十分难受,他扭身,时间紧迫,再晚上一时片刻她可能就跑了。

  他深吸一口气,在脸上堆了个笑,走上前去:“刚白越眼拙没认出来,原来是姑娘啊。怎么,姑娘还对扮作丫鬟有兴趣?”

  槿萱正头疼着张静轩,看到笑得跟个大尾巴狼似的白越,心就那么沉了沉。

  “现在睦亲王如何了?”张静轩问白越,同时将槿萱往身后扯了扯。

  白越眸色也是一沉,笑意阑珊:“想是凶多吉少。御医刚稳住情况,递了信传出来,需遣人入宫取九尾狐狐心。”

  “用的可是尊夫人诛杀的那只九尾狐的狐身?”槿萱抬头问。

  白越心若擂鼓:“谁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九尾狐呢?这世间狐狸精海了去了,能够以狐心生死人肉白骨的也就那么一只九尾狐而已。”

  “是啊……”槿萱更担忧了。

  张静轩戒备地拉了拉槿萱:“别闹了,我们走。”

  “张姑娘,你可记得对白某的许诺?”

  槿萱本已经顺从地被张静轩拉走,远远地送来一句话:“我说过的话多了,不知白公子说的是哪条?”

  白越此时哪里有一分被迷惑的样子,待要张口,可槿萱已经随着张静轩走远了。

  公主府后庭忙乱,众人纷纷告辞,张静轩带着槿萱顺着人流出了府。上了马车,脸色立刻变得很不悦。

  槿萱心里想着睦亲王,也不言语,马车里静静无声,转眼到了张府。张静轩下车的时候扭头去拉槿萱,却看见马车里空荡荡的。

  心里一阵无以言语的失落。

  白府。

  张静姝端坐在绣架前,一丝一线绣着一架屏风。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她闺阁时一个人绣嫁衣久了,新嫁为人妻,仍然改不了这个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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