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学生是史莱姆?》第六卷:回到我们支离破碎的家 第八章:危机再临的村落
“没问题么?”站在魔王城大门口的向日葵冷冷地望着银莲。
“当然没问题了!别说得好像这个魔王城没了你就会垮掉一样啊!”银莲拍了拍丰满的胸部,得意地同向日葵道别。
因为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向日葵有点不放心自己的村子安全,并且此次回去也有冒险者公会那边的问题需要处理。
所以向日葵得抽空回去一段时间,虽然这种说法搞得好像魔王城才是她的家一样,但是向日葵也没有打算一去不复回。
于是,向日葵低头把目光默默地移到了银莲身边的团子身上。
“看我干嘛?”团子就这样抬头仰视着向日葵,一脸的疑惑。
团子的个子是比向日葵还要高的,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团子总是喜欢用鸭子坐的坐姿坐在地上,反正就是不喜欢站着。
向日葵又抬头看了看银莲。
“放心吧,有我在,这家伙没法捣乱的。”心领神会的银莲咧嘴笑了笑。
“总感觉好像被看不起了……”眯起眼睛的团子来回看着银莲和向日葵,向日葵也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了废墟里。
然后从废墟后面露脸出来,静静地凝视着银莲。
那双异色的眸子仿佛在问“真的没问题么”。
“行了行了放心吧!”银莲只得摆摆手示意向日葵赶紧离开,向日葵才真正消失在了废墟之中,只能看见一个高速穿梭的影子沿着废墟远去。
花了不少的时间之后,向日葵渐渐靠近了自己的村子。
村子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大碍,依旧有村民在村子边上日复一日地种田,就像离开的那天一样。
一切安好,便是最好。
插着稻谷的浅水表面反射着太阳的光辉,向日葵沿着这片田野间的小路返回村庄,从那些劳作的村民身边走过。
偶尔也能看见懒洋洋地巡逻的冒险者,这极少数的二级冒险者是上次钢蛇鸟入侵之后向日葵的村子花钱从北方的城镇里聘请的。因为那一次不过是个偶然事故,所以来到这个村落的冒险者数量稀少,也几乎没有再遇见什么强大的魔物了,所以二级的冒险者三个就已经够用了。
向日葵自己是四级……虽然向日葵现在的实力已经不止四级了,但她已经没有再去参加考核了……除了四级可以接到对于向日葵而言性价比比较高的任务之外……自打和银莲还有向日葵打上交道之后,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去考核,也没有哪个心情了。
现在已经知道钢蛇鸟是受了尤丽尔的命令来进行魔法实验……现在尤丽尔已经被打败了,是不是可以取消这些冒险者的委托了?
不过这不是向日葵可以单方面决定的事……并且防患于未然,这些冒险者起一个保险作用还是可以的。
自从上一次向日葵守住了整个村庄之后,大部分村民们对于向日葵的态度有了些许的改观。虽然气氛还是有些尴尬,但是已经不会明显地表现出那种露骨的嫌弃了。
也因此不会有谁去刻意注意向日葵每天都在干些什么,向日葵才能把当时受伤的银莲直接搬到自己的家里去。
向日葵觉得这样已经足够了,不会再有人诋毁自己,便意味着对母亲的认可。
虽然人死不能复生,活下来的人对于死者的弥补也许毫无意义,但是向日葵觉得,这一定是有必要的。
本来向日葵还打算先回一趟家再去郊外的坟头上看一下的,然而,她在进入村庄的时候,感觉到了其他的东西。
一股熟悉的气息,却又有完全不同的感觉……
“神给予了死去的小鸟三次生命,也是对它的三次考验……”向日葵向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看见了供孩童玩耍的平地上,一群小孩围在一个坐在小木凳少女身边,听着少女用婉转的声音述说着那些近乎于童话的传说。
少女穿着修补过的白色衣服,从修补过的地方还能隐约看见她身上的绷带,浅蓝色的长发不再是之前看见时那样随意披散,而是在脑后扎成了一束长马尾,而长发的发梢还能看出焦化的痕迹。
黑色的眸子里再也没有战斗时的坚毅,只有满满的柔情,专心地注视着手里的书本。
就是之前进攻魔王城的人类少女……向日葵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退到自己出生的村庄里来了。
现在的她看上去真的只是一个柔弱的少女,她在述说那些故事的时候,周围的空气里仿佛流动着若隐若现的光芒。
向日葵慢慢地向着她所在的空地走去,也是为了确认对方在之前有没有察觉到在暗处的自己。
简单纯粹的故事在空地上回荡,那些没有离开过村子的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用不同的表情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最后,小鸟用完了三次生命,却也完成了神对它的考验,获得了救赎,被赐予永远地在美丽的花园里,为新生的婴儿们献上最动听的祝福。”
“哇……”孩童们在她的身边发出了惊呼,满脸都写着笑容。
向日葵知道那个故事,死去的鸟儿向神祈祷,因而获得了三次生命,而这三次生命,鸟儿都以死来帮助了其他的动物,最终,判断鸟儿通过了考验的神赐予了鸟儿永生,获得了为诞生的生命所祝福的幸福,这样的一个故事。
算是一个从教会流传出来的童话,但是,眼前的少女无疑是说得最好的一个。
因为没有任何做作的修饰,不过是用最纯粹的情感把故事传递到了孩子们的心里。
“喂!都说了让你们不要去打扰黑月姐姐了!”站在远方的中年妇女挥动着锤衣棍向着少女身边的孩子们大喊,孩子们只得哄笑着跑到另一边去了。
是叫黑月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意识过剩,向日葵总觉得这个名字和少女很是不搭。
那个中年妇女在看见向日葵之后,便一言不发地抱着要洗的衣服离开了。
一时间,空地上只剩下坐在小木凳上的黑月和站在不远处的向日葵。孩子们散开之后向日葵才注意到,她那层层叠叠的裙摆已经被完全烧化了,基本上变成了还不到膝盖的短裙。
向日葵装作瞟了黑月一眼,黑月则是回应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你好。”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向日葵基本已经认定,对方之前并没有察觉她。
除非……对方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之前……没见过你。”既然如此,向日葵也只能装作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以合适自己身份的语气加以提问。
顺便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东西。
“啊……抱歉,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黑月,是从北……教会来到这里的。”黑月将手放在胸前,急忙做了一下自我介绍,但是在提到自己的来历时,脸色突然变了一下,改为了“教会”这个模糊的用词。
各个城市都有教会,这一点显然是对方不想提起的。
“向日葵,是冒险者。”因为和向日葵推测的差不多,向日葵也不在这一点上继续追问,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
要继续说下去么……还是之后再想办法靠近呢?
现在继续交流下去的话,会不会给对方一种可疑的感觉?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又是身份无关的神职人员和冒险者。
“向日葵啊……以花为名的祝福么?”黑月只是轻轻笑了笑,居然把话题继续下去了,“为你取名的人,应该是如此祈愿的吧?”
为我起名的人……
母亲她……是这么想的么?是在为了我的出生祈愿么?
她不知道母亲究竟是为何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向日葵是朝阳的花朵,而她终究只能在阴暗中成长。
“……”向日葵脸上的表情明明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黑月已经察觉到了她触碰到了向日葵所不愿意触碰的部分,也因此尴尬地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暂时没有心情继续询问的向日葵直接向着自己的家走去,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她感觉眼前的黑月,和直接冲进白夜领地的那个,在气质上完全不同。
回家后直接倒在玄关地板上的向日葵抬手挡住了眼睛,陷入了失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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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等向日葵回过神来的时候,是因为听见屋外异常响动的时候。
极其异常的响声,是平时绝对无法听见的声音。
像是在尖叫,又像是某种骚动。
觉得不对的向日葵急忙从家里跑了出去,看见了从自己面前慌忙跑过的村民们。
全都是在远离同一个方向。
而那个方向,金色的光芒闪耀如同日出!
实际上,黑月也不过只比向日葵早赶往了村庄外围,结果正对上了从外围入侵过来的魔物们。
数量并不少,算是一群魔物为了能够更有效地杀戮而组成的群体,一开始的目标其实也并不是这里,只是集体向着其他地方迁移的时候路过顺便动手罢了。
一般情况下,虽然向日葵所在的这个村庄算是人类领地的边界,但是因为地势比较偏僻,所以是不会有大量的魔物入侵的情况发生的,有的话也不过是极少数的低级魔物来觅食,村子里依靠向日葵和后来聘请的冒险者护卫就足够了。
然而这一次是因为魔族的领地内发生了两个魔王开战,领地重新划分之后,很多魔物必须重新选择自己的生存区域,便发生了这样的迁徙。
虽然身为当事者的白夜一行根本就没有心思来管领地划分的事情就是。
也因此,才发生了现在的情况。
等向日葵赶到的时候,聘请的为数不多的冒险者已经全部被打倒了,而黑月正拖着刚治好的伤口一边救治着重伤的冒险者,一边挥动雷光向扑过来的魔物们反击。
人类的身躯无法与魔物的身躯相比,哪怕治愈的能力治好了伤口,疲劳感与魔力的消耗都是实实在在的,黑月哪怕伤势已经被治好了,但是团子那诡异的黏液对她的精神刺激也不小。
到现在为止,她之所以会在这个村子落脚,一是因为她还没有放弃。
二是因为她必须等魔力恢复才能继续深入,她的魔力恢复速度本来就慢于常人,只是对教会教授的魔法领悟力比较强而已,现在精神状态不好,魔力的恢复就更慢了。
现在的状态是无法使用“宣律”的,只能用“告音”来治疗受了重伤的冒险者。
“请一定要……坚持住!”黑月用手摁在倒下的冒险者的伤口上,流转的金色的光芒勉强止住了流血,但是除此之外——
“轰!”黑月挥手扔出的雷光炸飞了一个扑过来的食尸鬼,虽然震慑住了周围的其他食尸鬼让它们不敢轻易靠近,但是问题还不止这些。
为了掩护村民们逃回村子,原本数量少就不占优的冒险者们被魔物群分割开来了,尽管全都是写诸如食尸鬼之类的低级魔物,但是能让这些低级魔物聚在一起,必然有一个比它们更强的更有智慧的魔物在统领着。
但是低级魔物的数量太多了,黑月又只能把目光放在帮助冒险者身上。
聘请来的冒险者的数量是三个,有一个接受了救治正在掩护村民们进村躲避,黑月正在治疗的是一个。
还有最后一个,只要能聚集在一起,就能重整旗鼓。
“能站起来么?”黑月将冒险者扶了起来,盯着最后一个在不远处被魔物们包围的冒险者。
“嗯……”全身的铠甲都染上了血液的冒险者用力点了点头,握紧了手里的剑,“抱歉,大意了……”
“请不要再说了,我会救出你的同伴的,所以现在——”黑月手里的圣典开始不停地翻页,金色的盾牌漂浮在了她与冒险者身边。
黑月和冒险者无视了身边不敢靠近的食尸鬼们,向着远方被包围的最后一个冒险者冲了过去。
察觉到他们意图的食尸鬼们向着黑月与冒险者扑了过来,在被盾牌挡住进攻之后,剑光与雷光闪过,将两只食尸鬼切成了两半。
然后直接冲破了低级魔物的包围圈,与最后一个冒险者会和。
“没事吧!”
“姑且……还行……”最后一个冒险者勉强笑了一下,握稳了手里的长枪,“倒是连累小姐您了……明明是神职人员还要与我们一起身陷重围……”
“就是因为是神职人员,所以才要把你们都安全带回去。”盯着周围的黑月在手里拉开了一道雷光,准备劈开一条突破口——
“这里的人类……这么顽强的么……”突然听见了身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闻到了……鲜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