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白是慕枫的合作伙伴，那她呢？
言外之意，好像秦诺才是那个不该出现在景枫国际楼下的人。
她薄唇紧抿，面色惨淡：“程小姐何必这样说，你的意思是我不配到这里来么？”
“我可没这意思。”
程洛白哂笑一声，没再多看秦诺一眼，迈步便往大厦内部走去。
背后，秦诺久久不曾转身。
刚才在楼上装作无意间跟慕枫提到程洛白的时候，男人的态度便深深地刺痛了她。她几乎将自己的一口银牙咬碎，眼中更是恨意滔天。
原来就算一切重演一次，姿态最难看的还是她。
不会让程洛白好过的，秦诺心想。
与此同时，程洛白已经在前台小姐的带领下轻车熟路地来到大楼顶层，慕枫办公室门前。
叩门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只听房间内男人有些不耐：“进来。”
程洛白浑不客气地推门，开口：“枫。”
又是这个让他听了就头疼万分的称呼，却是那再熟悉不过的语气跟声线。
慕枫于是蹙眉：“你来做什么？”
刚送走了一个秦诺，又来个程洛白。
这样下去，景枫国际迟早变成女人们随意进出的公开场所，日后得跟安保人员吩咐清楚，如果不是有预约的生意伙伴，一概不得入内！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慕枫，”程洛白笑了笑，道：“这次过来，还有一事相求，我们的合作出了点儿小岔子。”
随即，她便将发生的状况一五一十道来。
办公室内安静片刻，就连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格外清晰。
许许一时，却听慕枫忽然发出哂笑：“程洛白，你该不会用自己的肉体来抵消团队犯下的错误吧？”
“我正有此意。”
面对男人显而易见的嘲讽，程洛白泰然自若。
她在这种时候从不扭捏作态，更不会撒谎，仿佛那种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交易……
对方被程洛白的态度噎了噎，接着横眉立目：“下贱！”
那又如何？
反正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人。
程洛白心中想着，却道：“可我知道，慕总吃我这一套。”
无论她唤他慕枫、枫，或者慕总。只要是女人清越而张扬的声线，都能让慕枫心弦被轻轻拨动。
可这次……
她注定无法达到目的。
男人的眼神愈发轻蔑，在皮质转椅上交叠长腿，双臂也环在胸前，俨然居高临下。
他开口，语气冷漠：“你这套用一次还可以，再不玩出些花样儿来，就没意思了。”
想着女人腹中那个父亲不明的孩子，慕枫难以自控地在心中燃气怒意。
“或者你也可以试试陪其他的出资方睡两觉，反正你最擅长这个了，不是么？”
话音刚落，女人妩媚上扬的眼稍便划过一丝难以置信。
只此一时，慕枫突然有些后悔。
——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不适合再进行那种运动，自己既如此说，万一她真的去陪别人……啧，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看到女人一步步地堕落下去，他应该感到愉悦才是！
再看程洛白，心中则更添堵几分。
她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调笑地看着慕枫，道：“慕总原来是要从良了。也对，现在你有秦小姐，而我……总把想法停留在多年以前，是该改改。”
曾经被秦诺以慕枫性命作为要挟的时候，程洛白毅然选择离去。
那时候的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吃定了这个男人。
到底是她想法太过简单。
“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解决这件事情。”话毕，不欲再跟慕枫多说，程洛白只身离去。
而留在办公室内的慕枫，却久久不能定神……
是夜，景枫娱乐会所。
这地方歌舞升平，灯红酒绿。
一杯洋酒被推到慕枫面前，身边响起略带醉意的男性声音：“慕哥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事儿，跟兄弟们聊两句！”
未等当事人开口，不远处一人懒洋洋道：“还能怎么，被程洛白勾去了魂儿呗。”
他们这几个曾在少年时代就跟随慕枫的铁杆兄弟，虽然看不上秦诺，连她操持的任何一次宴会都没参加过，却也愤恨程洛白当年在男人最需要她的时候弃他而去。
偏这慕枫还放不下，订婚宴上公主抱的事情传遍了A市各大圈子，一时间成为话题。
“老三你别添乱！”
微胖的男人咂了咂嘴：“慕哥，真的啊？”
“可不是真的么？要我说你真放不下的话，还不如重新把程洛白收了，这样也可以天天看着她。想要了就要，想温情就对她好点，想起之前那些破事儿就折腾她……都随你心愿。”
反正那个秦诺也不敢造次。
两名兄弟你一言我一语，最后都沉静在慕枫一个淡淡的眼神之下。
如果她还干净的话，老三的主意的确不错。
两杯勾兑过却度数仍是不低的洋酒下肚，慕枫如此想着。
此时此刻，程洛白刚回到公寓附近。
她面庞发红，似是微醺。
“啧，酒量比之前差多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需要陪酒，便能在工作场合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现在刚刚回国，一切不说从头开始，也没有之前那般随心所欲。
无所谓。
程洛白心中想着，只要团队过了这个坎，日后她会带领大家走得更高更远。就算没有慕枫的帮助，她也能够成功。
“慕枫啊慕枫……”
鬼使神差地念及这个名字，程洛白声音软糯。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傍晚应该是男人第一次对她表示拒绝。不过，她无所谓，说出那些话之后，更难受的反而是慕枫。
醉意被微风吹上了头，程洛白身形摇摆地走向公寓楼。
蓦然间，却觉背后一痛。
“嘶——谁？！”
疼痛使她一个激灵，回身便踢，但已经没有了准头。
乙醚之类的药物吸入鼻腔，神识渐渐消散。
而同一时间的景枫娱乐会所，老三接到一个手下的来电：“这么大半夜的去绑女人，谁下的单子啊？噗……你再说一遍谁，程洛白？！”
旋即，慕枫朝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