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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误认作旧时相识 为隐瞒心照不宣

墓邪:盗墓救世界 公子沐邪 8199 2022-06-12 11:37

  于世达的故事讲到这里时正南等人已经失去了听下去的兴趣,只说这样的乡间野史数不胜数,恐怕在任何一个村落里的农妇都能比他描绘渲染得更加生动。

  于世达对此却并不在乎,顾自的继续说道:一个故事的好坏不在于修辞的华丽,或许听上去稀松平常且平淡无奇,但谁能保证结尾处不是峰回路转引人入胜?傻强娘的冤魂附身在傻强身上,拼尽全力保护他不至于被饿死,这样的故事或许不免落入俗套,但作为我的亲身经历而言,其中有些或许只有我才能体会到的诡异——知道听完了铁蛋爹的讲述后我为什么会冷汗直流吗?那是因为我分明想起,当初同是毛头小子的我,其实一直都对傻强这野孩子瞧不上眼,哪会大发善心的带上他去偷萝卜?原来当时被傻强娘附身的并非只有傻强一人,还要算上我一个,难怪当时我总有种不由自主的感觉,原来一直都被他娘俩利用……

  正南说:你的意思是一个鬼同时附在了两个人的身上,操纵两个人的行为,以期达到她所期望的利益最大化?

  正南的话源自多年读书的经历,听上去有些拗口和晦涩,不过没念过多少书的于世达反而比别人都更快明白,确认地点点头。正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头一次听说,区区一个孤魂野鬼竟然就有如此操控活人的能力,那传说中的黑凶白煞乃至尸王岂不是可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了吗?

  于世达说,他讲这个故事就是想让正南明白,世间有太多的事情超出他的想象,但不代表那就不复存在,就像眼前这只穿云甲的尸体,谁能肯定它之前不是被恶鬼附在身上,进而才会凶性大发地攻击人类呢?

  正南还是觉得奇怪,问他即便如此,为何那鬼魂偏要选择附身在这只畜生身上,随便在他们六个人中选择一个岂不是更好吗?

  于世达道:首先你要明白的一点,鬼与人最大的不同,是它们做的任何事都是有着明确的目的性,而且并不是每个活物都可以被鬼附身,这也不取决于鬼怪能力的大小,反而由被附身人的某些特质所决定。对于鬼附身,你们这些年轻人所推崇的科学解释,称其为外界脑电波的侵入导致行动异常,虽然我对这个说法的正确与否持有保留意见,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却可以解释这一现象,那就是不同的人具有不同波段的脑电波,有些非常容易被鬼魂所操纵,有些则不然……

  正南打了个哈哈道:截至目前为止,我看到您所说的被鬼附身的穿云甲所造成的伤害,只限于我脸上的这处刮痕,难不成这鬼不喜欢看人脸,目的便是要将我们一个个毁容不成?

  正南讲出本是玩笑的一句话立刻就后悔了,因为他分明想起穿云甲的“功绩”显然不止在他脸上留下了这道伤痕,石棺上那块被敲得粉碎的缅甸翡翠虽不是亲手而为,却是它出现后造成的客观结果,既不可挽回而又影响巨大,正应了于世达所说,这才是鬼魂的目的所在?

  难不成这个鬼魂是不想让他们将石棺打开,如同肉骨僵一样,他也是当年王宝宝选择安置在这墓穴中的一颗棋子,只为保护这石棺中的传国玉玺?

  正南忽然联想到了什么,似乎与眼下的遭遇大有关系,然而一时又有些抓不到头绪,几经思考才算想起了问题所在,那就是这个穿云甲即便是是被墓中鬼魂附身,毕竟是凡胎俗物,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古墓中呢,难道一直以来都有人人专门负责饲养?精灵屋里倒有不少穿云甲爱吃的三腿蟾蜍,不过自精灵屋到这里几番辗转,任凭它再怎么擅长挖掘也不可能来去自如,别的不说,单是漩涡下的九孔连环锁就不是它能够随意穿过,由此可知,与先前遭遇的那两只不同,当下这又是另外一只穿云甲了。

  正南忽然觉得,或许自己的注意点发生了偏移,只顾着想这石棺中的玉玺有没有被盗墓贼先于他们取出,却忽略了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那就是那两个人盗墓行动的最终结果究竟是什么?其实细算下来无外乎三种可能:得手后成功逃离、失手却还能败兴而归以及不仅失手且还搭上了性命——那么如果仅凭目前所知道的种种迹象,是否能推断出哪种可能最接近实情呢?

  位于平台之上的九边石棺保存完好,在他们到来之前应该没有被外力打开的迹象,而且作为护佑石棺的九只肉骨僵尸皆在其位,说明至少它们在之前没有被人为触发,如此说来,那两个盗墓贼成功拿到宝物的可能性非常之低,除非那玉玺根本就不在这石棺当中,而是被置于墓穴中的其它位置,自然就要另当别论了;

  另外据曹沝和于世达所说,这穿云甲是穿甲兽中的极其稀有的物种,因其擅长挖掘的特性才被盗墓贼所利用,成为他们赖以通向墓穴核心部分的工具,可以说虽不及里面的珍宝来的珍贵,却是极其难得和重要的随身物件,如果不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决计不可能将它弃之不顾独自逃生的。正南甚至想到,如果当年两个盗墓贼都葬身于此,只留下穿甲兽在古墓里游荡,那么是否有这样的可能:附在这只穿甲兽身上的鬼魂就是它以前的主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此前与他们同属于摸金盗墓的同行,怎会在死后与他们为难呢,偏要附身于穿甲兽身上前来捣乱,这又是出于什么心态和目的?

  正南依稀觉得经过自己的这番推论后,得出的结论姑且不论其准确性究竟有几何,却总有那么点熟悉的感觉,只是因为自己过度疲劳的关系,大脑不再如以往那般灵光,劳神费力了半天,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正南正想把自己的想法讲给大家听,希望发挥众人的力量帮自己回想,还没等开口于世达却先于他对众人道:看来这鬼不是善茬,我们要万分小心才对,如今穿云甲被正南了断了性命,它肯定还会想法设法地找寻别的附身之人再起祸端,为了预防万一现在我们六个人有必要进行一次自检,借此确认没有成为恶鬼的附身的傀儡,大家对此是否同意?

  正南开始还对于世达打乱了他的思路的做法很不满意,明白他的意思后也认为这个提议很有必要,表示出了赞同,只是不知道“自检”该如何进行?

  一旁被冷落多时的曹沝提议道:不如我们每个人轮流在其他人中选出一个,互问对方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的答案至少是他们两人知道,却又不为除了我们之外的旁人所知道。如果全部回答正确,自然就都没问题了……

  这个方法在理论上尚存纰漏,不过值此危险地处境,想要找出一个比它还好的来不那么容易,所以大家都决定姑且一试后再做定夺。

  Shining跳出来非要第一个提问,当大家都以为她会选择曹沝作为互相问答的同伴时,她却径直走到了绿水的跟前,问她: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Shining的问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绿水开始还一愣,转而红了脸,下意识的瞄了眼正南所在的方向,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当然是我的家人——三叔和青山了。

  Shining得胜似地开怀大笑起来,摆了摆后用不容质疑的语调说道:虽然你的答案是错误的,但从眼神中我已经知道,你就是绿水本人没错啦……

  绿水好像被戳中了心事一般越发窘迫了,咬了咬嘴唇,最后索性狠狠地瞪了Shining一眼,然后把她刚才的问题原封不动的抛了回去:那么你又是最喜欢谁呢?

  Shining一摊手,好像知道绿水会问这个问题一般,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慌张,若无其事地回到道:我最喜欢的自然是南哥——我不像你,男情女爱有什么好避讳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由两个女孩转向了正南这边,青山更是直朝他挤眉弄眼,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正南干咳了两声,心想曹沝这个港农出的什么主意,馊得不能再馊,如此危急关头,却招惹的两位千金大小姐在这里争风吃醋,弄得大家都陷入到了尴尬的境地当中,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问了句:

  “那么,下一个谁来?”

  绿水对正南心存爱慕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不过正南一直对此佯作不知,在他心中她和青山就像他的弟妹一样,如果非要说之间存在的感情的话,那也仅限于友情与亲情,却绝对不会发展成爱情;反过来对于Shining也一样,虽然正南与她相识不久,但因为存有上一代的牵绊,再加上Shining自小在国外念书,为人处事方面不拘小节,且不像他的爷爷那样胸有城府,可以说是正南比较喜欢的女孩子类型,然而毕竟私下里的接触不多,姑且只当是好感而已,谈不上其它更多别的东西。

  Shining和绿水之间的这场互提问题,虽然有些玩闹的成分掺杂其中,却也还算是达到了自检的目的。正南本想下一个由他来主动挑选问答对象的,结果被两个女孩子这么一闹还有些尴尬,竟被青山抢先了。

  青山选择的是曹沝,这倒在正南的意料当中——剩下的三个人中他和于世达都是青山最为信任的人,如果有所怀疑的话那肯定也是从曹沝那边引起,更何况一直以来青山都在正南的影响下对曹沝的印象极坏,只当他是个由香港来的土财主,虽然着实有些臭钱,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土鳖罢了。

  青山选择曹沝提问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他希望借这个机会,探寻一下一直以来令正南迷惑,却又不好直接向曹沝求证的疑问,这个互问自检的方案既然是出自曹沝之口,即便青山的问题涉及到什么隐秘所在的话也是师出有名,不至于授曹沝以互不信任的口实。

  青山的问题是:这古墓中藏有传国玉玺这个信息,你是如何知道的?

  青山问出这个问题后正南心下不禁为之一振,心想别看他平时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关键时刻还真是思虑周全——大家先前约定好的是两个人互问一个问题,但青山却巧妙的将两层含义糅合在了一起,表面上是问曹沝导致此番行动的信息来源是什么,实际上却把这墓中的宝物就是传国玉玺当成了前提,如果曹沝要说实话的话,就必然要先对前提加以肯定或者否定后再做回答,即便他存心欺骗,也会考虑到即便现在勉强能够蒙混过去,一旦大家成功得脱的话必然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届时看他再怎么申辩。

  曹沝何其聪明,自然想到了青山的用意,斟酌了一阵,最后才开口道:

  “王宝宝的墓葬存在与否,一直以来都是盗墓界的疑问,我也是在出发前几个月时,才在无意间得到了两把蒙古短刀,在那之前,所有关于北海流宫的传言都未见诸于史书当中,反而是在摸金倒斗的同行间有所流传,然而这些传说都并未对传国玉玺究竟是否存在于墓中给出确定的答案,只是根据当年的诸多史实做出的推断而已,所以就是现在我也不敢不轻下断言。不过有一点我是很早之前就跟南仔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无论此番获得多少古董,我只求一方宝印,其它任何东西都归你们所有——当然,如果不算他刚刚打碎的那块缅甸翡翠,我们现在还没有获取到什么古董,所以说有时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到了最后,只有我得偿所愿地拿到了那传说中的宝印,而你们不得不空手而归的话,相信这结果也不会伤了大家的和气,以至于让某些人心生不满起来,世侄你说对不?”

  正南对着曹沝勉强挤出了个笑容,心想恐怕世界上不会有如他这般的工于算计的鬼魂了,不过不消他提醒,自己原本就没有打过那传国玉玺的主意,真把这个烫手的山药揽入怀中,也不知道是该终日里提心吊胆的看护守卫好呢,还是再找处风水宝地建座墓穴然后将其埋进去?与其如此费力不讨好,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早点打消了曹沝这个港农的疑虑。

  正南告诉曹沝让放心好了,这古墓中不止传国玉玺是你的,还有其它什么这印那印都一并属于你,没人会出面争抢,言之既出永不后悔!

  曹沝听到正南这样说,显出极其高兴的样子,就好像传国玉玺已经被他拿到手中了一样。不过正南也注意到于世达似乎对此极度不满,只强压着火气才没有爆发出来罢了。正南记得在第一次见到于世达的时候,他曾言之凿凿地说王宝宝的古墓中并没有什么传国玉玺,怎么现在反倒也像曹沝一样见利起意,难道刚才自己那番故作的慷慨,送出的真的是那无价的宝贝?

  正南假装没有注意到于世达的不满,转而让曹沝问青山问题。

  曹沝刚得了一个大便宜,虽然目前只是句口头的承诺,却还是着实让他高兴了好一阵,在正南的提醒下才又重新转回到青山的面前,一瞬间兴奋之情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的阴沉和严肃……

  按理说青山的问题虽然刁钻,却被曹沝的老奸巨猾一一化解,更是意外地得到了正南的礼让承诺,如此说来他应该没有丝毫嫉恨青山的理由才对,然而脸色骤变却是大家都注意到的事情,正南甚至想到,他不会就因为这么点事情,就对青山恶语相向吧。

  好在曹沝并没有进一步发作,反而好像极力压抑着波动的情绪一般连连吞咽着口水,好半天才蹦出几个字来:

  “到我提问啦……”

  正南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本打算在曹沝和青山发生口角前就出面调停,现在看来完全没这个必要了,只是左思右想之下曹沝也没有理由会忽然之间神情大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要他再观察观察。

  曹沝做了一个不小的停顿后一字一顿地继续问青山道:我们以前认识,你可还记得我吗?

  青山刚才还心怀忐忑,琢磨着不知道曹沝会怎样对他报以冷嘲热讽呢,却不想竟然被问及这样一个问题,一时之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转身看了看于世达后又看了看正南,最后才摇摇头回到道:

  “曹老板是香港富豪,而我们于家世代都在北方务农,只是到了三叔这里才在摸金的道上混口饭吃,我和姐姐这些年跟着三叔虽然也跑了几个地方,不过都是些穷乡僻壤隐秘所在,如果这次不是南哥牵头,可是永远都不会有结识你这么大的老板的机会……”

  青山的回答柔中带刚,既说得明明白白,又不乏回环的余地,只为进一步的探寻曹沝的意图留下了充分的空间——此时正南也觉得奇怪,按理说青山说得不错,如果他和曹沝之前就相识的话,那他肯定不会将这可大可小的事隐瞒下来,更何况此前曹沝一直对此没有什么表示,怎么会忽然想起跟青山曾是旧时相识,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吧?

  曹沝听了青山的回答似乎并不满意,连原本应该遵守的每人只能提问一次的规矩都抛之脑后,立刻追问青山道:

  “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当年我从香港来大陆办事,经由——一个朋友与你相识,一起干了那件大事……”曹沝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而喃喃自语道,“不对,他的年龄对不上号,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现在应该跟我差不多岁数才对,又或许是他的父亲?”

  青山笑了,只说曹老板大概是认错人了,先不说我父亲直到病死都没有离开家乡那一亩三分地,单是相貌上我与他也不是十分相似,您怎么可能把我错当成年轻时的他呢?

  正南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曹沝或许是早些年曾经来过大陆,与别人合伙干了件买卖——十有八九与摸金倒斗有关——刚才不经意间发现,青山的相貌竟与他当年的合伙人十分相似,不免一时之间失了心智,这才有了这番驴唇不对马嘴的问答。

  不用说,当年曹沝这老家伙,肯定是在生意上狠狠地坑了伙伴一把,以至于现在见到相像的人,即便年纪上相差悬殊,仍旧心有余悸,所以说凡事留一线,日后才能好相见,做人到了曹沝这个样子,也真让人觉得可叹又可笑的了。

  无论如何,曹沝和青山的这对问答组合虽然有了几分波折,最起码都如同两个女孩那样结束了。如今六人中只剩下于世达和正南两人,他们也将进行着最后的检测。

  正南对这样的结果颇为满意,如果一上来就让他最先提问的话,他也会在曹沝和于世达两人中更倾向于选择后者,因为与曹沝的悭吝算计比较起来,他反而一直觉得于世达更加阴沉老练,更何况自从大家在这天葬椁内重逢以来,于世达的诸多表现都不得不让他心生怀疑,如果再加上之前亦真亦幻的司徒方的自述,多少次都令正南有种难以名状的不安和好奇,只是碍于青山的面子,不好过分探究。如今机会正好,岂有轻易放弃的道理!

  然而既然只剩下他们两人,正南反而觉得没有必要急在一时,只让于世达先于他提问,然后再轮到他好了。于世达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顾自地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地从正南的衣领深处揪出根红线来问到:

  “你这个龙尾石可是个不祥之物,上面该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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