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已绽放,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仍如一把利剑。锐寒拖着疲惫的身躯,顶着工作、期末考试、论文和玩耍的四重精神压力已要痛不欲生。
她坐在书桌前,终于忍不住又抱怨起来:我现在听到‘出去玩’这件事儿都觉得心好累啊。
此时,小林就会回过头逗趣她:怎么雨笙同学一来找你,就不听你喊累呀。你每天那么晚回来八成都是在约会。
喂喂喂,你别冤枉我好不好。我那都是在加班。
是嘛?我两次晚上从图书馆回来撞见你,可都看见你从他车上下来,好不好。小林故意学着锐寒的语气说着好不好这三个字。
我那是加班晚了,他把我接回来而已,好不好。她跟小林逗贫,这好像是困苦生活中的唯一乐趣了。
幸好一切都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所有期末考试都已完毕,论文初稿也已形成。忙碌的实习项目也要收尾了。这两个星期说漫长,是因为煎熬。但也真的如白驹过隙,只因为太充实。突然一翻日历已经是7月10日。马上就到了她和雨笙的纪念日。这半个月她们几乎没有一起吃过晚饭。
喂,你今天晚上怎么着呀?我过去找你?
我的工作还没完,今天又得加班。
那你忙吧,我跟同事吃饭去了。
锐寒也是不希望如此,但又没有办法。这样的对话经常无力的往复。
还有一次,她好不容易完了手头的工作,打给他。
我今天把午休的时间用来赶工,晚上总算可以早点撤啦,我们去吃顿好的吧。她的兴奋溢于言表,期待爬上眉梢。
可谁知,莫雨笙却抽不开身,今天晚上有会议要开,吃不了饭了诶。他听出了她的失落,也只能尽力安慰。我争取开完会去接你行么?
锐寒就像泄了气的气球,所有的满心欢喜都被硬生生的吞咽下去,强颜欢笑着:也马上就要过7:00了,那我也在公司吃吧,还能报销。她只得找着理由安慰着自己。
这样的交错难免在心头蒙上愁思,幸好他风雨无阻的接送就是夜路中最温暖的明灯。此刻,在烈日炎炎的夏日回忆起他的点滴爱护,犹如耳畔清风吹起了心中甜蜜的涟漪。五周年的纪念日,她也应该给他个惊喜,她如是想着。
可这天她自己却先得到了一个重磅惊喜。
这一天,锐寒没有等待雨笙来接,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早早的到雨笙预定的酒店等他。这样满心等待的洋溢之情许久没有过了。她盘算着雨笙快到了。便让服务员把她下午亲手的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她把粉色的绳子解开收起来,把蛋糕从盒子中取出,欣喜地在桌子上摆弄着,拿手机拍着照片。
正当此时,一不留神,还没来得及喝止住那个敏捷的身影,她的脸蛋已被奶油轻轻划了一道。
随即,高雅的餐厅只听见她一声低吼,莫雨笙!
那个像没事人似的他若无其事地拉开她对面的椅子,飒爽地坐下。你这么大声叫我名字干嘛?我这么帅,不需要靠你的声音来吸引目光的。
锐寒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在周围客人打闪的目光中忍气吞声下来。
雨笙看着她鼓鼓的腮帮,怒气的眼神,还有娇好的面容,忍俊不禁,他随意拿起旁边的酒水菜单惺惺作态。
锐寒越看他那得意的样子越生气,忍不住的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他一脚。莫雨笙,你赔我蛋糕。我还没和照相呢。它就坏了!
他把蛋糕转了个180度,来,给你照这边,这边还是完整的。莫雨笙试图哄她。他这一转,才仔细瞄了一下这个蛋糕,两个看似像他俩的小人坐在蛋糕上,前面是用玫瑰花瓣铺满的心形,黑色巧克力写着happy5yearsanniversary的字样。他不禁询问道:这是你自己做的?
那当然,这本来是给你准备的惊喜,结果都被你毁了。她嘟着小嘴抱怨着。我做了整整一下午呢,你是怎么知道是我亲手做的?
他看着那歪歪扭扭的两个小人,脱口而出:因为这实在太不像外面蛋糕房做的了。看着锐寒那咒怨的眼神,实在不敢再打击她,只得当机讲话锋立转,讨好地说道:这个蛋糕这么特别,我闻一下就能感受到你的心意。
呵,说得这么好听。那你干嘛弄脏我的脸。
你总说让我给你准备惊喜呀,我想了一天也没想出来,这不看到了你和蛋糕就灵感来了。让奶油代替我吻你一下,是不是sosurprise呀。
锐寒真是拿他这幅能言善辩的嘴脸无可奈何,回应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打算跟他一般计较了。她拿起纸巾擦去脸上的奶油,索性好心情并没有受太多影响。
此时,服务员走过来。先生。小姐,现在可以为您点菜了嘛。我们酒店晚上的自助分为两部分,主菜在菜单上选,其他的在自助餐台可以随意拿取。酒水也需要另点。
我要香芒三文鱼、罗西尼牛排……锐寒这狮子大开口,果真是点了不少。
先生您要些什么呢?服务员很热情的说道。
一直没出声的莫雨笙,冲着服务员嘴角笑了一下,合上菜单。不用了,她点的足够我们吃的了。
锐寒看到了那一秒的微笑,好闪耀,突然愣神了一下,那个青涩的沉默的少年已经摇身一变成为英姿勃发的男人,有一天也可以在陌生人面前像屡和煦的阳光。
那你们想点什么喝的?服务员打开酒水菜单。
锐寒回神过来,看着酒单上的名字都很好听,于是开玩笑着说,我想要这个这个这个,我都想要。她胡乱的在酒单上划着。
那就都要。莫雨笙潇洒的说道。
锐寒赶紧否认,不不,我喝不了这么多。我一会再点吧。她婉转着消化着尴尬。
我们的酒水168一位,也可以畅点。服务员依旧热情的介绍着。
好,那就来两位吧。把刚才她说的那些都先上来就好。还没等锐寒插话。莫雨笙就已经把酒单合上放在了一边,下了结论。
这下锐寒更是张目瞠舌,待服务员走远一点,她压低着声音说,雨笙,你不要这么浪费好不好。虽然你现在能挣钱了,但是你也不能花的比挣的还多吧!
挣钱就是为了给你花呀。让你吃好喝好怎么能算是浪费。他又开始油嘴滑舌起来。
你开车了不能喝酒,为什么还要点两位。你说这是不是浪费?锐寒心疼他这样浪费钱财。
谁说我不喝了,一会儿不开车了不就好了。他眼中流转着什么小伎俩。
此时,面包黄油等边餐已经端上来了。一道道菜接踵而至。
对了,雨笙,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锐寒吃的差不多了,觉得现在可以把她那欢天喜地的消息和雨笙分享了。我教授昨天跟我说,去c大的邀请函已经下来了哦!而且那边的教授我可以直博。哈哈哈。她为自己可以如此幸运的得来这个机会而窃喜着,而且她认为这是教授们对她的肯定。
哦,去多久呀。他显然没那么开心,只是低声询问着。
就是半年喽,要是读博差不多再三四年吧。她好像嗅出了他的情绪并不高涨,于是也收了些声色。
博士有什么好的。没想到他一下子又变成了小孩子脾气。下得了,在外面呆那么久你不嫌烦啊。
锐寒想起上一次她们谈论她要读博士的事情,差点不欢而散。他甚至还决绝地说你要是在那边读博,咱俩必然的出路就只有分手了!这让她心里有些堵塞,但她并不想破坏今天的气氛。她转换了个语气,试图给他创造一些愿景。
我要是读phd,你也可以去找我啊,你再读个master也不错啊。锐寒是真的觉得机会不错。
我不去。这三个字如此简洁,又坚决。气氛突然像加了冰的烈酒。崩裂中的冷凝。谁也没接话,各自拿起酒,锐寒抿了一口,雨笙吞了一大口。
莫雨笙,你也在这儿呢。此时,一声清脆的女声打破了这微微干燥的气氛。
冷锐寒和莫雨笙同时抬头,锐寒正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只听雨笙喜出望外地唤了一声,那姐?你怎么也在这儿?
雨笙,这是谁呀,介绍一下。她并没有接应他的话,只是明知故问般的故意与他开着玩笑。
这是我高中同学呀。雨笙也故意开起玩笑起来。
那姐,你好呀,我叫锐寒。锐寒大方的主动打起招呼。
我一猜你就是锐寒,经常听雨笙说起呢。那曲然友好而亲昵地说着。你们这是谁今天过生日呀?她看到桌子上有一个蛋糕。
不是生日,是我们五周年纪念日。言语中,雨笙还略带高慢的语调。
那曲然有些被惊诧到,原来她们已经在一起那么久了。哇,那真是恭喜你们啊,我就坐等吃你们的喜糖了。你们慢慢吃,那边还有人在等我。她匆匆来。匆匆离去。莫雨笙站起来,客气了一下,送走她。
她就是你的上级领导?锐寒一听到他叫那姐,突然想起来,上回雨笙就是送她回家的。而她就应该是他后来解释的他的那个领导。
对呀。雨笙漫不经心的答着。
好年轻啊,这么年轻就能当主管。锐寒不经赞叹着。
嗯,她也就比我们大三岁。主要人家爸爸是分行的行长,提拔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成为我们那儿的副行长了吧。雨笙轻描淡写地说着。
你要是也能三年跨一级,30岁前当个行长,那真是美梦啊。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谁也没再提那件不让他们快乐的事。
好撑呀,蛋糕还没吃诶。锐寒怜惜地看着蛋糕。
没事,一会拿上去再吃吧。说罢。雨笙打个手势叫服务员结账。
拿上去?拿哪去?锐寒喋喋不休的追问着。
雨笙刷卡签字一直不应答她,最后,他拿起蛋糕故弄玄虚道,走吧,你跟着我就知道去哪了呀。
他们走到酒店大堂,进了电梯,雨笙从兜里拿出房卡在感应器上刷了一下。23层亮了,门自动关上了。
你!你,你还留了后手!锐寒这才幡然醒悟。
这还不是被你骗了喝酒,开不了车了,得休息一下。此时,他又像孩子一般胡搅蛮缠起来。
才不是!你早就有预谋了,所以才点酒喝!锐寒假装忿恨地戳了他一下。
怎么样?惊喜不?他故意念着惊喜这个词,还不是因为在一个月前,他就收到过她的简讯,五周年纪念日是不是得有大大的惊喜呀。
叮电梯到了。他们走在铺着软软地毯的楼道里。你还不跟你妈妈说一声,你今天不回去了?雨笙一边找着房间,一边提醒着。
我今天本来也是要住学校的呀。许是刚才酒喝得有些多,每一杯都像是饮料的口感,没想到酒精的能量滞后释放。锐寒觉得心情和脚步都莫名飞扬起来。
那最好不过了。雨笙阴阳怪调说着。
房间门嘟的一声开了。这家酒店是锐寒第一次来,酒店的设施真的很别致。房间中间是一个圆形的木制浴缸。周围有一层白色的纱幔围绕,把它束起来,可以看到有一个两步台阶在浴缸前方,通向那一张两米的大。
哇,这里好好啊。锐寒情不自禁的感叹道。
莫雨笙把蛋糕和包儿放在桌上,径直朝锐寒走来,一下子把她公主抱抱起来,你别挣扎,当心我使劲弄疼你可不管哦。他假装呵斥着,然后把她放在大上。故意没站起,顺势压在她身上,他的头窝在她的头发里,那好闻的发香让他沉迷。他轻轻地啄了一下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低语,这个算惊喜么?
锐寒被他弄得一阵瘙痒,别过头去,推搡着说:快起来,别闹了。来吃饭就好了,干嘛还定客房。她坐在上再次环顾四周,现下觉得是真的不错呢。这个酒店设计的确实还挺惊喜的。
这就叫惊喜了?莫雨笙有种得了便宜开始乖的感觉。
我是说这个酒店的设计确实令人惊喜,并没有说你定这家酒店让我很惊喜。她故意掰扯着。
那这个呢。莫雨笙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红色绒袋,然后从里面拿出来一条挂坠,碎钻铸成的圆球搭配一条白金链子,简洁而耀眼。他轻柔的把她的头发拨到一边,帮她系上。她看着镜子的自己,此刻竟是如此动人,他完美的侧颜斜靠在她的肩膀旁。她真的要被这如梦般的幸福感融化了。
锐寒一看首饰丝绒袋的标志颜色和经典logo就知道这是珠宝中的世界顶级奢侈品牌。绝对的价格不菲。虽然她从来不好名牌,但是此刻感受到那些杂志中的名品,橱窗里闪耀的向往,此刻她竟能拥有,这真是太出乎意料地一件事了,毕竟那些昂贵奢侈品对于现在的她来讲,一直都还是一个梦。
干嘛买这么贵的东西?要求婚呀?锐寒脱口而出。
呵,那你可真是想多了。又是他一贯玩世不恭的口气,可是话里却载着满满的爱意。我是上回听你说你下个月没准就走了,想着送你个转运珠,除妖降魔,这样在我不在的日子里它可以替我保护你。
人家转运珠都是金子做的,你这是个啥?
那些转运珠又丑又没有新意,要戴就要戴不一样的。怎么样。喜欢吗?还没等他说完,锐寒一把抱住了他,哽咽地说道:特别喜欢。随之抱得更紧了。她感动的不是礼物有多么价值连城,是他三言两语的表述中透露的用心,他一定是花了很长的时间自己查找。最令她感动的,明明他是最不希望她远走的,却从现在就开始心系她出国后的时光。此刻。她再也没有对他的抱怨,抱怨他不明白自己的理想,不支持自己的努力。她像一个幸福的公主依偎在他怀里。
他开始亲吻她的双唇、双肩,褪去她的长裙,甩开自己的上衣。
锐寒陷在柔软的大上,酒精后意识的发酵,她的神经已经在放松舒展,她甚至也大胆起来。
她在迷糊的想象中,摇摆着身躯,我要成为你最令你心动的女人,其他人都没有机会享受你给的甜腻幸福,更没有可能替代我来取悦你。
这,想涣散掉所有力气和理智,就这么自由无束,像脱缰的马儿撒野狂欢。
是的,我还没离开你,便盼着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