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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正文卷 第36章 傅大人生气了

  “老太君别动怒,”卫夫人似是知道温杳就是老太婆的逆鳞,动不得,她笑脸相迎,“我就是表个态,今儿不是为这婚事来的。”

  卫夫人顿了顿又道:“我们卫家有几百亩的麦地又不需要专供酒坊,大可以匀出部分,价格好商量,我听说你们酿酒坊出了个新的冬酒方子,若是生意兴隆了怎么着也该分我们卫家一杯羹吧。”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卫家好大野心,竟强逼着想要分红呢。

  卫夫人抚了抚发髻那彰显富贵不缺钱的金凤钗:“我可不贪心,二八开,但明年开始,卫家的麦地就得成为你们酒坊的供货商,反正……你们也不吃亏嘛。”

  迟早一家亲。

  薛太君捏紧了楠木杖,红利分出去了,挤压的就是麦农和酒农的利益,这些工人生活不易却还要叫人如此压迫!

  老太太抿紧了唇角,终是轻呷口热茶,慢条斯理道:“恕老身不能答应。”

  “不能?”卫夫人跳了起来,“老太君,您要是连这个难关都过不了,酒坊就等着破产了,别说是不是少挣银子,说不定都得喝西北风呢!”

  她不敢置信。

  “多谢卫夫人关心,请回吧。”老太君下了逐客令。

  美艳妇人愤然冷道:“你们温家这么有能耐有骨气,那就走着瞧!”

  薛太君见她离去,这才垮了肩膀满脸愁容,一堂屋的人都闷不吭声。

  “祖母,明日我去一趟奉宁看看情况吧。”温杳轻道。

  “你要去?”那可是偏僻的乡下地方。

  温杳点头,这次的祸事十有八九和卫家脱不了干系:“您要是不放心就让徐伯随我一同,顺道我还能查查这季的收账。”

  众人见她坚持,只得同意。

  第二日东方鱼肚白,温杳简单收拾了行装,从彭城到奉宁需要三四天的路程。

  温家在县外有个别庄,说是别庄却简单简陋的很,平日里是给从侯府前去监察核账的管事小住的,后头就是仓库,屯着每一季的收成。

  这几天连日阴雨,温杳在路上耽搁了行程,如今更是马不停蹄,连口茶水也不歇先跑去了仓库。

  别庄的小奴不多,头一回见到武国侯府亲自来了位小姐。

  年岁不大,生的娇小,白白净净哪像能吃苦耐劳的,他们挺诧异怎么老太君丢了个小娃娃来处理这么大的事,可毕竟身份悬殊,谁也不敢怠慢。

  所幸,库仓里收回来的麦芽个个颗粒饱满色泽金黄,是上等原料。

  “徐伯,先把这批送去酒坊,您亲自送,”她多加了句,“我这就去麦田看看。”

  “七小姐,这天气阴沉瞧着一会还要下大雨,您要不等天放晴些……”徐伯也是担心。

  “等不及了。”温杳唤了车夫就往乡野麦地去。

  天边的阴云翻滚着好似压境的千军万马叫人喘不过气,就如同温杳此时压抑的心情。

  大片大片的麦地,本该是金黄璀璨,如今饱满的麦芽穗都泛着焦黑,麦秆子发软承不住重量纷纷瘫倒。

  温杳着实心疼,重重叹了口气,酒坊没有新品,今年收不回来的银子全得算在温家的头上,这就作罢,一年终了总不能叫这些工人白忙活吧!

  眼见天色晦暗飘起了雨点,她只得上了马车往别庄赶。

  谁知,才到半路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打在车壁,就像是在耳边擂鼓,雨帘滂沱几乎看不清泥泞的道路。

  突地,一道惊雷九天劈下,马儿受惊蹶蹄嘶鸣,车轱辘一歪,“咔”,狠狠栽进了水坑,险些侧翻了过去。

  温杳惊呼一声,幸亏车夫反应快,立马跳下驾板将马车稳住。

  “怎么了?”

  “七小姐,这马车卡在泥水凼里了!”

  车夫虽然穿戴蓑衣却也淋的浑身湿透,他一边卖力驱马,一边推搡车厢,可马车纹丝不动。

  温杳瞧的心急,索性跳下马车来帮他一起推挤。

  “七小姐,使不得,您可以怎么……”车夫吓了一跳。

  温杳没有撑伞,瞬间就淋成了落汤样,原本干净的裙摆满是污泥。

  “不碍事,赶紧把马车弄出去。”小姑娘咬牙卖力吆喝,马儿踏着蹄子猛力一拉,半个轮子眼见就要被拖拽上去,可力道绷不紧,呯一下,就跌了回来。

  “再来!”

  温杳声音细弱,在前后无人的官道上显得清澈空旷。

  不远处缓缓传来马蹄声。

  一列兵卒开着道,骏马乌黑束着繁边流云带,跟着的马车烟锦灼丝。

  这天色昏暗的快伸手不见五指。

  傅辞渊燃着小灯,手中捏着书卷,仿佛滂沱大雨都不能扰他心如止水。

  “主子,前头有人挡住了官道,”洵武穿着蓑衣跟在一旁,“似是马车陷进了泥潭。”

  傅辞渊并没有多管闲事的喜好,他没吭声。

  “好像是武国侯府的马车。”洵武定睛。

  身边的珠帘哗啦一下被掀开了。

  暗冥天色下,小姑娘站在倾盆大雨中,浑身湿透连眼睛都睁不开,还奋力拼命推着那辆纹丝不动的马车。

  洵武好似也看清了那是谁:“主子,要不要……”去帮个忙。

  他话音还没落,马车里的人早就没了踪影。

  大雨打的温杳脸庞生疼,她正吆喝着马儿,抬起的手叫人狠狠一拽,还没看清楚,双脚一腾空,就被人抱在了怀里,“咚”,下一瞬,扔进了薰暖的马车里。

  “你怕是疯了,这么大的雨在外头找什么痛快!”傅辞渊难得面带怒容。

  温杳还没缓过神来,睁着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睛:“傅辞渊……我、我的车夫!”她说着就要爬出去,被男人一手拎了回来。

  “你给我坐好了!洵武会看着他。”

  淋的像个落汤鸡,都已经入秋了,就不怕风寒大病吗。

  温杳这才惊魂甫定,擦了擦鼻尖,鸦色长发似蚕丝般裹在半身,轻衫紧紧贴在身体倒是将她玲珑曲线描摹的惹人遐想,少女的身上没有脂粉味,甚至还带着雨水的清冽。

  “嚏”,她打了个喷嚏忍不住瑟缩,水珠顺着发梢和眼睫落下,莹莹透亮,宛如枝头沾着露水刚结出的小青梅。

  傅辞渊抿唇顿有些烦躁,将身边备着的锦衣绣氅丢给她:“穿上。”

  近乎命令的口吻,由不得拒绝。

  温杳心虚又理亏,连忙把自己裹成了球,转头就瞧见那男人正将挂满水渍的外袍褪去。

  “你做什么?”一言不合脱衣服?

  温杳紧张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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