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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沉默黯伤

种田之流放边塞 四月流春 7199 2022-04-30 10:41

  姜玉姝坐立不安,食不知味,但为了避免外人起疑,草草吃了午饭,并交代下属一番,才得以出城。

  午后,阳光明媚,赶路晒久了,个个热汗淋漓。

  “驾!”

  上次惊马事故中,姜玉姝掌心的磨伤已经痊愈,她思绪混乱,半俯在马背上,频繁催马。

  彭长兴与熟识的护卫们一道,簇拥知县,马蹄声震响,溅得尘土飞扬。

  一行人快马加鞭,将近两个时辰后,赶到了营所附近。

  姜玉姝气喘吁吁,勒马,“吁!”她慢慢停下,下巴朝前方点了点,叮嘱道:“长兴,你先回营,别跟我们一起露面,免得外人问这问那。”

  “是!”彭长兴会意,忠心耿耿地问:“那,夫人可有什么吩咐?”

  姜玉姝愁眉不展,摇头答:“暂时没有。你专心忙自己的差事,等有了重要消息,再联络。”

  “明白!”彭长兴鞭子一甩,“小的先行一步,夫人千万要保重身体。”

  姜玉姝颔首,“去吧。”她沿着被无数兵马踩得坚实的大道,忧心忡忡,按辔徐行。

  护卫们多是解甲归乡的士兵,消息灵通者,几天前便听说军中出了事,却拿不定主意,仅在私底下议论,犹豫观望。

  “你们,”姜玉姝叹了口气,笃定问:“早就知道弘磊出事了,却联手瞒着我,对不对?”

  “不不不!”

  “咳,大人息怒,事情绝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众护卫忐忑歉疚,七嘴八舌解释道:“其实,我们也是前两天才听说了个大概。”

  “当时,我有个结义兄弟,出营进城办事,街上碰见了,匆匆闲聊几句,他碍于军令,不能明说‘校尉失踪’,仅拐弯抹角提了提。”

  “我们几个私底下一琢磨,觉得不太对劲,马上设法打探消息,才得知校尉出了意外。”

  “原打算今天告诉您的,谁知长兴回来了,所以、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

  姜玉姝正愁山闷海,无暇责备,淡淡吩咐:“下不为例。今后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无论能否确定真假,务必及时上报,避免耽误大事。”

  众护卫见她并无怪罪之色,如释重负,使劲点头,“是!”

  马儿慢吞吞,一行人小声商议,估摸着时辰,推测彭长兴进营了,才打马加快速度。

  不料,刚绕过一个缓坡时,后方突然传来马蹄声。

  “谁?”

  姜玉姝等人下意识扭头眺望。

  “似乎是……佟大人吧?”一护卫不甚确定。

  护卫头领仔细辨认,“对,就是他!”

  从西苍到庸州,姜玉姝从不跟军人抢道,再度勒马,避至路边,“让他们先过去。”

  少顷,佟京率领一支队伍,风尘仆仆,几乎都胡须拉碴,疲惫回营。

  “吁!”佟京远远便认出知县,勒马,神态一改平常的轻佻嬉笑状,大嗓门问:“姜大人,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姜玉姝有太多疑问,一时语塞。

  佟京皱眉打量脸色苍白的女人,欲言又止,暗忖:她知道郭弘磊出事了?

  姜玉姝目不转睛,直视对方,“佟大人,你们营里……还好吧?”

  啧,她知道了!佟京吸吸鼻子,搓搓下巴,碍于军令,含糊答:“老样子,军营嘛,肯定比县衙忙多了。”

  他看出我知道了。姜玉姝心知肚明,嗓音发哑,“诸位英雄好汉戍守边疆,真是辛苦了,如果没有你们,早年逃难的图宁百姓不敢回家乡。”

  佟京不禁一笑,“保卫边疆,是我等的职责!”语毕,他瞥向不远处的营所,重复问:“你到这儿来,有何贵干?”

  姜玉姝沉默不语,紧盯对方神色,右手挥了挥,示意护卫后退。

  佟京见状,眉头紧皱,也一挥手,示意部下后退。

  转眼,两骑面对面,相距丈余。

  “先告诉你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佟京嗓门洪亮,率先表明态度。

  姜玉姝颔首,“我明白,我不会让佟大人为难的。”顿了顿,她轻声问:“有好消息吗?”

  “啊?”佟京愣了愣。

  “有没有好消息?”

  佟京皱了皱眉,没吭声。

  姜玉姝会意地点头,心往下沉,屏住呼吸,又问:“有坏消息吗?”

  佟京看着马背上弯腰俯向自己的女人,看着她眼里焦急的光,看着她装作冷静,摇了摇头。

  “好!”姜玉姝如蒙大赦,坐直了拍拍心口,喃喃说:“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

  唉,假如郭弘磊回不来了,世上又多一个寡妇,忒作孽。思及此,佟京流露怜悯之色,却不便安慰,干巴巴道:“不要胡思乱想。嗳,你……专程来打听消息的?”

  姜玉姝握紧缰绳,眼神空茫,眺望远山,缓缓答:“不,我是来拜访宋将军的,想谈一谈训练民兵的事儿。不过,既然您刚才说军营最近忙,我就不打扰将军了,民兵一事不急,可以改天再谈。”

  “哦,民兵啊,确实不急!一时半刻练不出好兵来,等过阵子吧,将军现在恐怕没空管这件事。”

  直至此刻,姜玉姝的冲动劲儿才逐渐平复,深吸口气,艰难挤出一丝微笑,“既如此,那我回衙门了,下次再来拜访宋将军。”说完,她主动让路,抬手道:“佟大人,多谢了。请。”

  佟京张了张嘴,最终撂下一句:“行,你回城吧。先不必胡思乱想。”他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奔向营所,其部下尾随,马蹄声轰然远去。

  姜玉姝久久地目送,直到将士们消失在拐弯后。

  她倍感无能为力,长叹息,掉转马头,面无表情,木然说:“走了,回城。”

  “夫人?”

  “这……”

  护卫头领罗晨无奈叹息,催促道:“走吧。现在即使求见宋将军,估计也得不到准信,还是别妨碍他们忙活了。”

  于是,一行人心急火燎出城,止步于营所附近,与佟京聊了两句,便沉默回城了。

  傍晚·后衙

  “夫人回来啦!”

  小丫鬟立即忙碌起来,端水的端水,沏茶的沏茶。

  翠梅一听,挺着孕肚小跑,迫不及待凑近,耳语问:“夫人,怎么样?他们回营了没?”

  姜玉姝神色冷静,耳语答:“放心,暂时没有坏消息,耐心等着,有了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什、什么意思?”翠梅心急如火,“没有坏消息?”

  姜玉姝点点头,“目前仍在寻找。翠儿,这件事得保密,哪怕传开了、外人议论时问起来,咱们也别胡乱猜测,要沉住气,明白吗?”

  翠梅强忍泪意,“奴婢明白。”

  “对了,新来的教谕,安排他住下了吗?”姜玉姝白着脸,弯腰洗漱,强打起精神,开始处理公务。

  “住下了,他住在黄县丞隔壁。”

  “新同僚到任,按礼该设宴为他接风洗尘才是。”

  “吃喝玩乐,闻主簿一向最热心,他已经吩咐手下张罗了,今晚就设接风宴。”翠梅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虽然担忧焦急,却并未倒下,仍能理智应对一切。

  姜玉姝有些恍惚,毫无往常的神采,灵魂仿佛出窍了,躯壳木然行动。她洗了把脸,接过热茶,“那我晚上见一见关教谕,免得他误以为知县架子大。”

  “好,奴婢待会儿叫人提醒闻主簿一声。”翠梅劝道:“那是安神茶。瞧您,脸色苍白,喝了茶歇会儿吧?养养精神,晚上赴宴。”

  姜玉姝喝了一杯茶,端详眼睛红肿的心腹,靠近拍拍她胳膊,宽慰道:“你更需要休息,回屋去吧,不用守着我。少胡思乱想,无论发生什么意外,别忘了,孩子还没出生。”

  “嗯,奴婢明白。”翠梅捂住嘴,压抑痛哭。

  与此同时·图宁卫

  得力干将和两千多个士兵,下落不明十天,指挥使焦头烂额。

  宋继昆连续几天没睡好,酽茶一杯接一杯下肚,眼睛布满血丝,盯着地图,绞尽脑汁思考。

  “唉,她没哭,被我一劝,就回衙门去了。”佟京盘腿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吃杂粮饼,含糊不清,唏嘘说:“那脸白得没一点儿血色,像个鬼,看着怪可怜的。”

  “如果遇事就哭哭啼啼,能当知县吗?”宋继昆越是焦愁,就越板着脸,谁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兴许,弘磊和左震他们晚些就回来了。”

  “唉,弟兄们几乎把乱石沟周围的草皮掀翻了,至今没发现失踪人员的踪影,麻烦啊。”佟京举起杂粮饼,凝重道:“郭弘磊他们出发时,没带干粮,十天了,靠什么东西充饥?看来,不得不作一些坏的打算了。”

  宋继昆摇摇头,严肃道:“还不到那个地步。去,叫齐人来,再仔细商量商量……总要想出办法来,解决问题。”

  “是!”

  夜间·庸州城

  裴文沣惯常早出晚归,回到家时,夜幕已降临。

  “夫君回来了?”

  “快,洗洗手,吃饭了。”纪映月笑靥如花。她怀孕八个多月了,仍闲不下来,坚持安排每天的早餐和晚餐,若非丈夫阻止,她还会派人把午饭送去衙门,生怕丈夫吃得不好。

  “早说了,你自己先吃,不用等我。”丫鬟殷勤伺候,裴文沣一边洗手,一边告知:“我已经陪岳父吃过了。”

  纪映月笑了笑,这才拿起筷子,柔声问:“父亲该不会又寻了好酒请你品尝吧?”

  裴文沣慢条斯理擦手,“既是品尝美酒,也是为了商议公务。”

  “哎唷,公务公务,没完没了的,连吃顿饭也放不下。”纪映月忍不住劝道:“你们应该劳逸结合呀。”

  裴文沣莞尔,“知道。”他把帕子撂进铜盆,温和告知:“后天早上,我要去一趟图宁。”

  “图宁?”纪映月笑脸一僵,一听见“图宁”就想起姜玉姝,继而无法自控,再度忆起丈夫和他表妹之间的往事。她本不愿显得善妒,极想表现得贤惠大度,但这个坎儿,对女人而言,实在不容易过去。

  裴文沣余光一扫,补充道:“岳父也去。他老人家提议的,我只是陪同罢了。”

  “哦?哦!”纪映月悄悄松口气,迅速扬起笑脸,“我知道了,待会儿就叫丫鬟给你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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