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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 教谕之死

种田之流放边塞 四月流春 8643 2022-04-30 10:41

  “赶出来了?”

  “怎、怎么就——真的吗?”田素素始料未及,眨了眨眼睛,眨掉泪花,震惊无措。

  郭弘轩大咧咧答:“骗你作甚?”他晃了晃小包袱,“喏,看,我只带了这一个包袱。家里在生我的气,临走前,谁也不提盘缠的事儿,没辙,我只能觍着脸,悄悄跟三哥借了二百两。”

  二百两?够干什么使的?田素素半信半疑,打量对方摇头晃脑的高兴样儿,试探问:“公子该不会是在说笑吧?”

  “本公子可没说笑!”

  田素素拿起丝帕按了按眼睛,纳闷问:“哪儿有人被赶出家了、却这般高兴的?”

  “哈哈哈~”郭弘轩后怕不已,庆幸大笑,把包袱扔给丫鬟,大马金刀坐下,解释道:“你不懂!其实,我挺怕二哥的,他自幼习武、为人严谨,发起怒来会动手,我招架不住。谁知这次,他竟轻饶了,甚至在母亲动家法的时候,还主动夺走鞭子。”说话间,他抬手,手背朝上,露出几道鞭痕,“否则,我恐怕会被母亲打得皮开肉绽。”

  田素素掩下烦忧,立刻流露心疼之色,泪水盈眶,疾步凑近,双手捧着对方手掌,哽咽说:“想必是因为探望家母和帮忙料理丧事,害得公子挨打了。素素心里,委实过意不去。”

  对郭弘轩而言,最难消受美人泪。他反手握住柔荑,满怀怜惜之情,“家母仅抽了七八鞭而已,不疼。傻姑娘,节哀,别哭了,瞧瞧,眼睛都肿了,这几天究竟掉了多少泪啊?”

  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青楼女子,耳濡目染,认真钻研,深谙讨男人宠爱之道。田素素泪流不止,凄楚答:“我娘去世了,这世间,素素再无半个亲人,每每考虑今后的日子,岂能不伤心?岂能不忧愁?”

  “怕什么?一切有我呢。”郭弘轩怜香惜玉之心陡盛,轻搂美人入怀,“当初,我答应了大娘,今后一定会尽力照顾你,决不食言!”

  田素素顺势依靠对方肩膀,啜泣,柔弱无助。

  丫鬟见状,识趣地默默退下。

  田素素郁郁寡欢,“我娘临终前说的话,公子不必放在心上。非亲非故,萍水相逢,素素已经得了恩人许多帮助,感激不尽,不敢奢望更多。”

  “唉,你总是如此见外,我却不愿做一个言而无信之人。”郭弘轩郑重其事,叮嘱道:“赶紧收拾行李!咱们尽快启程,先把大娘送回秦州安葬,然后再从长计议。”

  “啊?”

  田素素一愣,再度双目圆睁,忙抬头,诧异问:“回秦州?”

  郭弘轩答:“是啊。这是大娘的临终遗愿,既然答应了她,理应及早办理。”他邀功似的说:“我知道,姑娘害怕出远门,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但、但是——公子不是要赴考吗?”

  田素素擦了擦泪,定定神,坐在旁边,正色表明:“科考要紧,奴家万万不敢耽误公子的前程!您得专心温书,素素已经想好了:先把我娘的灵柩寄放在郊外一处庙里,等时机合适了,再运回家乡安葬。”

  “那怎么行呢?”郭弘轩一听见“赴考、前程”,顿感烦躁,皱眉说:“此事不能拖延,拖延则不敬。”

  田素素绞紧手指,蹙眉提醒:“但科考——”

  “无妨!”郭弘轩摆手打断,满不在乎道:“速去速回即可,如无意外,应该能赶回来应试。”

  田素素十分不赞同,意欲反对,却发觉恩人微恼,加上对方仗义相助,她作为女儿,硬拦的话,倒显得不孝了。

  她垂首,眸光暗转,怯生生问:“运送灵柩,是素素的家事,不应该麻烦公子的。您考前出远门,令堂等人,同意吗?”

  郭弘轩苦恼叹气,“家里不太同意,但并未强硬阻拦。你放心,我说了帮忙,就一定帮到底!”

  “……多谢公子。”

  田素素心思转了又转,最终起身,感激福了福,“幸亏有您仗义相助,要不然,素素一筹莫展,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赶去秦州。”

  郭弘轩迅速搀起对方,亲昵说:“叫你别见外,你总是不听!事不宜迟,姑娘快去收拾行李,我来之前,已经雇了几个镖师,以保平安。”

  “嗯。”

  田素素并未气馁,察言观色,反复劝了半晌,郭弘轩却执意要去秦州。

  于是,她完全被打乱了阵脚,烦恼回房,枯坐对着铜镜,面无表情。

  “姑娘,郭公子雇了马车吗?”丫鬟忙乱收拾行李,“咱们要去秦州待多久?需不需要收拾秋□□裳?”

  田素素揉了揉太阳穴,“他说,雇了一辆马车,顺利的话,往返需要一个半月。”

  “哦,那就不用带厚衣物。”

  丫鬟开箱翻柜,喜滋滋说:“想不到,郭公子对姑娘,用情竟如此之深!他甘愿抛开科考,护送咱们去秦州,哎哟,真是令人感动。”

  田素素却愁闷叹息,“感动固然感动,但后果难以设想。看来,他家里气得不轻,既不给盘缠,也不张罗出行事宜,任由四公子雇镖师。郭府明显不赞成秦州之行,连骂带打,老夫人劝不住儿子,估计一怒之下,将其赶出家门了。”

  “依奴婢看,郭府只是气一阵子罢了,早晚会消气的,亲骨肉、亲手足,谁舍得真撵走呀?”丫鬟埋头捆包袱,丝毫不担心。

  “傻丫头,你不明白。”

  田素素拿起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发丝,喃喃说:“没错,一家人之间,迟早会选择原谅包容。但我是外人,舍不得责罚亲人,还舍不得责怪外人吗?秦州之行,郭府十有八/九猜测是我怂恿的,或许此刻,他们正在痛骂我呢。”

  “这、这……有理。”丫鬟小心翼翼,提议道:“其实,奴婢也觉得,横竖没有期限,随时都可以运送灵柩回乡,用不着急在一时。不如、劝一劝郭公子?等他考完再启程呗。”

  田素素摇头,苦笑答:“不能劝了。郭公子兴冲冲,主动帮忙,而且是帮忙料理我娘的丧事,我若坚持泼冷水,一则显得不知好歹,二则寒了恩人的心。况且——”

  “况且什么?”

  田素素沉默了,心知肚明,却一直没戳破,暗忖:相识至今,我早看出来了,四公子懒散,玩心重,得过且过,缺乏恒心与毅力,无法下苦功读书。

  甚至,他颇厌恶读书,只是碍于长辈严格督促,无奈顺从。

  秦州之行,他比我还上心,一是怜惜我孤苦,二……多半是他自己想外出透透气。

  事实上,她并不满意郭弘轩,暗暗嫌弃,一时却找不到更好的了,冷静想:我应该“懂事”地劝一劝,不该强硬反对。明知故碰逆鳞,惹恼恩人,终身靠谁去?

  因此,花魁幽幽叹息,“没什么。”

  “您唉声叹气,莫非不满意公子的做法?”

  “没有。”

  丫鬟小声劝说:“奴婢斗胆劝一句:郭公子家境富裕,品貌出众,一片真心爱护姑娘。您千万要抓紧呀,万一错过,只怕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即使找到,年纪呢?年纪一大,就、就……更难了。”

  田素素咬唇,审视铜镜里的脸蛋,生怕丧失美貌便穷困潦倒,仿佛抓住救命浮木,振作道:“我明白!恩人帮我赎身那天,我就下定决心了,今生今世,视他为依靠。哪怕一辈子无名无分也无妨,做外室,也比老死青楼强。”

  于是,三天后,她不情不愿,却假装欣喜感激,被恩人搀上马车。

  郭弘轩干劲十足,莫名兴奋,喝令:“起程!”

  “好嘞。”受雇的镖师鞭子一甩,策马前行,簇拥马车和灵柩,南下秦州。

  与此同时·郭府

  返程在即,下人开始打点行李。

  姜玉姝一边叠衣裳,一边问:“秦州路远,四弟雇了几个镖师,一去一回,人吃马嚼,二百两够花吗?”

  郭弘磊坐在矮榻旁,逗龙凤胎玩耍,板着脸答:“懂得节省就够,但老四压根没当过家,八成不够。哼,到时,看他怎么解决囊中羞涩的难题。”

  “咱们派去的人扮成镖师,会不会被识破?”

  郭弘磊恨铁不成钢,叹道:“夫人多虑了。老四若有那份机警和眼力,怎会被花魁迷昏头脑?”

  姜玉姝哑然失笑,随即嗔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男人不贪恋美色,有花魁什么事儿啊?”

  郭弘磊挑眉,扭头看着妻子,正欲辩论,龙凤胎却先后爬近,攀着父亲胳膊站起,皆对束发头冠感兴趣,踮脚伸手,意欲摘取把玩。

  “啊——”龙凤胎并肩,哥哥嗓门洪亮,妹妹奶声奶气附和:“啊啊?”

  “停,停下,住手,站好!头冠没什么好玩的。”郭弘磊坐直了,一手护着一个孩子,不解道:“这俩孩子,跟烨儿一样,我一坐下来,他们就拽头冠玩。”

  姜玉姝忍笑旁观,“头冠镶嵌了玉石,鲜艳或有光泽的东西,小孩子都喜欢。”

  下一刻,睡醒午觉的郭烨小跑找来,二话不说,双手抱住母亲的腿。

  “嗳哟,”姜玉姝弯腰,抱起还没自己大腿高的长子,关切问:“怎么啦?扁着嘴,没睡醒吗?”

  郭烨揉揉眼睛,低落问:“娘,嬷嬷说,你和爹爹,明天又要出远门,对吗?”

  孩子的“又”字,令姜玉姝一阵难受,落座榻沿,解释道:“爹娘要去图宁办事,一有空就会回家的。”

  “我也想去。”郭烨窝在母亲怀里,顺手揪了揪旁边弟弟的头发。

  郭炅懵懂扭头,挪动胖嘟嘟的脚丫子,走向兄长。

  “你不能去。”郭弘磊吩咐:“你得待在家里,读书习字。”

  虽然聚少离多,但郭烨本能地依赖父母,央求问:“我带上弟弟妹妹,大家一起出去玩,可以吗?”

  姜玉姝摇摇头,“爹娘不是去玩。而且,图宁太远了,不方便带你们。”

  郭烨扁扁嘴,不说话了,下巴搁在母亲肩膀上,呆呆醒盹儿,闷闷不乐。

  做父亲的见状,威严承诺:“你在家若能乖乖听话,等我下次回来,带一套木质兵器给你。”

  “呀?”郭烨瞬间眼睛一亮,鲤鱼打挺似的跳到榻上,欢欣雀跃,“什么兵器?像哥哥那样的吗?”

  郭弘磊点点头,被三个孩子包围,大的激动追问,两个小的仍坚持摘头冠。

  “那,爹娘什么时候才有空回家?”

  郭弘磊严肃答:“说不准,总之,一有空就回来!”

  “能不能快点儿?”郭烨满怀期待,恨不能立即收到礼物。

  “我尽力。”

  姜玉姝见儿子变得高兴,转身继续收拾行李,感慨说:“千言万语,都比不上一份礼物!”

  郭弘磊虎着脸,“为父赏罚分明,你若调皮捣蛋,不仅没有奖赏,还得挨打。”

  “我听话,我一定乖乖的!”郭烨羡慕堂兄的木剑已久,飞快作乖巧状,卖力陪弟弟妹妹玩耍。

  一家五口,其乐融融。

  夫妻俩公务缠身,尤其郭弘磊,必须赶在期限之前回营,故次日一早,两人不舍地辞别亲人,再度启程,离开赫钦,奔向图宁。

  四月下旬,土豆早已出苗,图宁田间一片绿油油。

  “驾!”

  车轮辘辘,驶向县城。

  姜玉姝虽然会骑马,但细皮嫩肉,骑久些就磨破皮,因此大多坐在车里。

  晌午,她正迷迷糊糊睡着,忽然,脸颊被捧住了。

  “醒醒,到城门了。”郭弘磊右手拎着马鞭,左手抚摸妻子脸颊,低声说:“我赶着回营,就不进城了。”

  “嗯?”

  “哦!”姜玉姝困意消失,一咕噜坐直,脱口嘱咐:“你回营后一切小心,多保重。”

  郭弘磊吻了吻她额头,“知道。”两人耳语几句,于城门分别,她回县衙,他赶往营所。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后衙角门外。

  “夫人,到了!”车夫勒马。

  姜玉姝在车上睡了一觉,精神抖擞,轻盈跳下马车,快步往里走。

  片刻后,翠梅闻讯迎接,挺着五个月的孕肚,远远便呼唤:“夫人!”

  “唉,您可算回来了!”

  姜玉姝脚步一慢,端详亲信,“听你的语气,难道出事了?”

  翠梅迫不及待,小声禀告:“荆教谕死了!唉,他的学生过于悲伤,十分冲动,几次围堵黄县丞,求他主持公道。”

  “教谕死了?”姜玉姝停下脚步,惊讶问:“我走之前,他还好好儿的,怎么突然死了?”

  “仵作推测他是酒后失足落水,溺亡。”翠梅凑近告知:“但有个证人,一口咬定,教谕是被人推进河里的,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凶手抓住了没?”

  “没有。河岸没发现任何线索,证人根本没看见凶手的脸,官府无从着手追查。老教谕的学生,天天上衙门哭,要求严惩凶手,劝不听,赶不走,闹得很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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