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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金风玉露

种田之流放边塞 四月流春 9094 2022-04-30 10:41

  四月初,春夜里愈发暖和,炭盆一早撤了,客房内仅有夫妻二人。

  烛台搁在砚台旁,郭弘磊为妻子揉捏后颈时,袍袖带起风,微风扑得烛光摇曳,一室影子乱晃。

  "哎"姜玉姝靠着椅背,等了半晌,纳闷问"我在问你呢,怎么不回答"

  郭弘磊一丝不苟,专注为她揉捏后颈,不答反问"力道合适吗"

  原本闭目养神的姜玉姝愣了愣,睁开眼睛,扭头答"还行。"

  "只是还行吗"郭弘磊挑眉,略加重手劲,"这样呢"

  "嘶疼轻点儿。"姜玉姝被捏得往前挣脱。

  郭弘磊眼疾手快,左臂一把圈住她,隔着椅背弯腰,右手拨开柔顺发丝,伸进去摩挲细嫩肌肤,附耳问"那,这个力道合不合适"

  呼吸洒在耳畔,他的手掌宽大修长,因常年握刀比武、督练骑射,长着厚厚茧子,摩挲白嫩肌肤时,激得姜玉姝一阵阵酥痒,倒吸气。

  她瞬间明白了。

  "我在问你呢,怎么不回答"郭弘磊照搬她刚才的问话,右手从后颈缓缓抚摸向前,继而渐渐往下,探进茜色衣领,忽轻忽重地抚弄软玉温香。

  烛光下,姜玉姝脸绯红,心如擂鼓,深吸一口气,隔着衣裳仓促抓住他的手掌,脱口答"明明是我先问你的有点儿公务上的事,想请教郭千户。"

  郭弘磊哑然失笑,一声叹息,严肃表示"郭某非常乐意相助,但听起来似乎不是急事,既然不急,就待会儿再谈。"他再度附耳,低沉浑厚的嗓音沙哑,"身子恢复得怎么样了"

  产后两个多月。在家时,孩子由她和奶妈、潘嬷嬷一同照顾,轻松清闲,辅以膳食调养,如今身体已经彻底恢复,气色远比之前红润。

  姜玉姝低着头,发丝稍凌乱,垂眸数息,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抬手一指桌上的大幅庸州地图,轻声说"我事先参考志书画的图,这两天勘察时,仔细一对比,发现有些对不上,但查不出哪里弄错了。"

  郭弘磊会意,愉快笑了笑,蓦地一转椅子,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向床,低声说"你先帮我个忙,待会儿我再帮你看看图。"

  姜玉姝垂眸,枕着他的肩窝,看不清脸。

  帘帐一放下,耳鬓厮磨喁喁细语,忽然传出衣裳撕裂的动静,夹杂娇弱喘吁吁与粗重气息夫妻足足有一年未真正亲昵,前两晚又各自忙碌,终于团聚,金风玉露一相逢,恩爱久久未停歇。

  书桌上的蜡烛,越燃越短,烛泪越滴越多,即将燃尽时,夜已深。

  夜深人静时分,帘帐才被利索掀开。

  被褥一片凌乱,衣物四处散落。

  "看,衣服被你扯坏了。"姜玉姝在帐里喃喃,精疲力倦,半晌才喘匀气息。

  郭弘磊下榻,敞着中衣,露出宽阔结实的胸膛。他神采奕奕,三两下捡起所有衣物,挑出自己的外袍,探身进帘帐,一本正经问"抱歉,刚才不慎出手重了些。瞧,这是我的袍子,给你撕着玩儿,好不好"

  姜玉姝困眼惺忪,肌肤粉润,嗔道"有力气没处使么我才不撕"

  "依你,不想撕就不撕。"郭弘磊莞尔,把一堆衣物撂在榻旁几上,心情大好脚下生风,端茶递水拧帕子,动作虽笨拙,却一样没落下。

  随后,他信守诺言,重新点了三根蜡烛,坐下审查地图,叮嘱道"你先睡,我瞧瞧这图。"

  "算了,很晚了,图不着急的,明天再看也不迟。"

  "无妨,我不困。"郭弘磊埋头琢磨。

  姜玉姝掀开帘帐望了望,提醒道"好歹披件袍子,敞着不冷吗当心着凉生病。"

  "唔。"这种时候,男人往往格外痛快。郭弘磊也不例外,他搁笔,依言穿上外袍,顺便俯身,硬是吻得她喘不上气,才放开人,心满意足地去查图。

  由于彼此身负公务,至今仍是聚少离多,意外重逢并碰巧同路,相聚短短七八天,便分别了,郭弘磊带领新兵返回图宁卫复命,姜玉姝等人则前往府城。

  今年天暖得早,四月中旬,倒春寒来袭。

  一夜之间,人人又穿上了皮袄、棉袄。

  晌午。天阴沉沉,寒风凛冽,小雨绵绵,两辆马车并两名官差,冒雨赶路。

  途中,两名官差把马匹栓在马车后,他们与赶车的小厮紧挨着取暖,个个穿蓑衣戴笠帽,缩着脖子吸鼻子。

  车里,翠梅使劲搓搓手,哆嗦说"好冷,好冷呀,冻得人手指头疼。"

  姜玉姝无可奈何,叹道"看这天色,像是要下雪。"

  "啊"翠梅愁眉苦脸,"那该多冷简直比隆冬腊月还冷。"

  "没办法,只能忍一忍,幸而倒春寒不会长久,一般顶多十天八天就过去了。"

  狂风一扑,猛地吹开窗帘,寒风呼啸涌入,主仆俩急忙摁住帘子。姜玉姝穿得十分厚实,却抵挡不住刺骨湿冷,"等到了歇脚的镇上,咱们索性买两床棉被,搁在车里,裹着暖和暖和。"

  "好主意"翠梅大为赞同,"再有五六天就到府城了,也不知那地方现在是什么模样。"

  "看了、看了才知道。"姜玉姝裹紧披风,被寒气冲得说话结巴,"但依我猜,肯定仍是破败的。试想,庸州被侵占期间,敌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连沿途小镇、村庄都遭了殃,府城就别提了。听、听二公子说,收复前夕,敌兵疯狂纵火,烧毁无数房屋,城中火光冲天。"

  "对荣哥、荣哥也告诉过我。"翠梅牙齿咯咯响,两人互相依偎,"荣哥说,要不是及时攻城,连府衙也被烧了呢。"

  仿佛一团寒气在胸腔里徘徊,堵得人难受。姜玉姝吁了口气,盘算说"等到了府衙,先拜见知府,然后问问有无旧年档册可查,如果有就最好,供咱们参考参考。"

  "假如没有呢"

  "那只能继续摸索了。"

  翠梅吸吸鼻子,鼻尖泛红,"分别好几天了,不知公子他们回到图宁县了没有"

  姜玉姝笑答"算算日子,应该到了。"

  "嗳,咱们要不是一边忙活一边赶路的话,就能和表公子他们同行了。"翠梅随口闲聊。

  连日操劳,姜玉姝犯困,掩嘴打了个哈欠,"表哥赶着上任,一早启程了,他有期限规定啊"话音未落,赶车的邹贵"吁"的一声,马车突然停下,她们身体前倾,险些一头栽倒。

  "哎哟"翠梅慌忙抬手一撑厢壁,稳住了身体,诧异问"邹贵,怎么回事啊"

  "魏大人的马车陷进坑里了"邹贵大声答。

  姜玉姝定定神,扬声问"他们人没受伤吧"

  "不清楚,小的下去看看。"

  "去吧,帮忙把车弄出来。"姜玉姝打起精神,起身说"走,我们也去瞧瞧。"

  "戴上帽子"翠梅忙拿起雪帽,一下车,霎时风夹雨扑面,冷得人直挺挺戳在地上。

  翠梅抱着手臂跺脚,咬咬牙,颤抖往前走。

  踩着一地泥泞,姜玉姝步履匆匆,远远问"怎么样人没事吧"

  "没事。"魏旭摆摆手,转头黑着脸,气恼质问小厮"石头,你究竟怎么回事道路如此宽敞,往哪儿赶不好,你偏偏赶进坑里"

  "公子息怒,小人真不是故意的。"小厮哭丧着脸,指着水洼抱怨说"都怪这摊积水,害人误以为地面是平坦的,结果直到车轮陷进去了,才知道有个坑。"

  负责护送的两名官差打圆场,"算了算了,别怪石头了,快把车弄出来,赶路要紧。"

  姜玉姝绕着马车转了一圈,发现坑颇深,车轮陷入大半,整个车身严重倾斜。她略一思索,提议道"试试吧。马往前拉车,咱们在后边推。"

  "你俩赶车,我们来推"魏旭叹了口气,招呼男人绕至车尾。

  于是,姜玉姝和翠梅站在边上挥鞭催马,其余人使劲推动。

  但坑实在有些深,马车又不轻,加之天冷路滑,几个男人竭尽全力,拼命推,车轮却深陷淤泥里,甚至越陷越深。

  "唉"

  魏旭冻得脸白唇青,忿忿瞪了一眼小厮,高声说"各位,别泄气,再试试"

  "来吧,再加把劲。"

  良久,他们累得气喘吁吁,却始终未把马车推出泥坑。

  蒙蒙细雨打湿睫毛,姜玉姝拉低帽檐,振作精神问"要不,把我们的马也牵来,套在这车上试试"

  "坑里全是淤泥,推不动。"魏旭抬手扶了扶帽子,"看来,只能借你家的马一用。"

  邹贵便转身,准备解下马匹时,遥见后方出现一队车马,正徐徐而来。他眼尖,定睛眺望,嚷道"看,是那一群镖师"

  镖师

  姜玉姝等人闻声望去,魏旭眼睛一亮,愉快说"既然认识,请他们帮忙推一把,他们应该不会拒绝。"

  不消片刻,隆顺镖局的人赶到。

  杜飞燕掀开车帘,探头看了看,立刻下车,小跑奔近,惊喜交加,连声问"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哈哈哈,我们好有缘"

  "咦你们的车栽坑里啦"杜飞燕语速飞快,扫了一眼陷入泥坑的马车,不等对方应答,忙扭头,招手喊"四哥,你们快来,帮忙推车"

  "这还用你提醒么"杜老四头戴斗笠,率领手下赶到,吩咐道"把车弄出来。"

  "好嘞"双方相识,十余孔武有力的镖师乐呵呵,齐心协力,转眼,一群男人硬生生把马车拽出了泥坑。

  姜玉姝等人松口气,纷纷道谢"多谢。"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幸亏遇见了你们。"

  "辛苦各位了。"

  "举手之劳而已,一点儿不辛苦"杜老四豪爽一笑,抱拳说"倒是杜家欠了二位恩情,不知该如何报答。"

  魏旭摇摇头,姜玉姝表示"同样只是举手之劳,杜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不不不,几乎是救命之恩,我们铭感五内"杜老四郑重其事。

  "姐"杜飞燕兴冲冲,却被兄长打断"咳咳,之前我怎么教你的来着"

  杜飞燕赧然吐吐舌,改口道"郭夫人夫人,郭千户他们呢为什么只有你们几个"

  姜玉姝走向自己的马车,"他们回营交差了。雨越下越大,天冷,姑娘既没戴帽子也没撑伞,快回马车吧,小心着凉。"

  "没事儿,我不怕冷。"杜飞燕与她并肩,屏住呼吸,不自知地绞紧手指,状似随意,偏头眼巴巴地问"那,裴大人呢他在哪儿"

  同为女子,姜玉姝敏锐察觉少女掩藏的关切之意,心思一动,微笑答"他公务繁忙,我们一早分开了,不清楚他在哪儿。对了,案子怎么判的"

  "我们赢啦原告不仅挨了一顿板子,还赔了一大笔银子。"杜飞燕笑眯眯,解恨地抬高下巴,高兴说"我大哥出狱了,正待在滁节休养。多亏裴大人英明公断,我们才能平安脱险,真是太感激他了。"

  姜玉姝平和说"他作为父母官,理应为老百姓主持公道。你们这是上哪儿"

  "我们去府城。"杜飞燕兴致勃勃,"观察观察庸州,看适不适合开分局。"

  姜玉姝停在马车旁,"哦那提前恭喜了,预祝生意兴隆。"

  "多谢多谢"杜飞燕抱拳,脸颊红扑扑的。

  相距丈余,杜老四客气说"郭夫人,快请上车避雨,别理飞燕,她是天生的话篓子,废话特别多。"

  "四哥"杜飞燕不悦地斜睨。

  "去去去,立刻回你自己的车上。"杜老四不耐烦地一挥手。

  杜飞燕置若罔闻,扬起笑脸,主动搀姜玉姝上车,仰脸期盼问"咱们是不是同路如果同路,一起吧路上互相照应。"

  姜玉姝尚未吭声,边上的魏旭答"巧了,我们也是去府城。"

  "哎呀,太好了"杜飞燕喜笑颜开,"那咱们就一起,人多才热闹嘛。"

  杜老四干脆揪住妹妹辫子,扯着走,"少??拢?酶下妨?他朝姜玉姝歉意一颔首,率领手下离开了。

  姜玉姝礼节性地回以一颔首。

  少顷,众人启程,镖局车马尾随官员一行。

  杜老四支开手下,策马贴近车窗,皱眉问"妹妹,你刚才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杜飞燕掀开帘子。

  "少装傻"杜老四沉下脸,直白质问"你刚才那副热情模样,眼睛发亮,不只是冲着郭夫人吧是不是还冲着她的表哥"

  杜飞燕被戳破心思,脸色不自在了一瞬,旋即抬高下巴,"是又怎么样裴大人是咱家的大恩人,如果不是他出手相助,大哥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出狱,我"

  "怎么着"杜老四打断,脸色沉沉,"莫非你想以身相许报恩呐"

  杜飞燕咬咬唇,"少胡说八道。"

  "行我不该胡说八道,但你也不准胡思乱想。"杜老四压着嗓子,严厉"妹妹莫忘了家规,杜家的女儿,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杜飞燕顿时脸涨红,恼羞成怒,右掌一拍窗沿,"你才做妾呢"

  杜老四拿鞭子点了点胞妹,劝道"官家与咱们,压根不是一路人,门不当户不对。况且,那个姓裴的,时刻冷着脸,看着十分高傲,他骨子里,估计瞧不起贩夫走卒的。"

  杜飞燕盯着虚空,沉默不语。

  "放心,我懂了,原来妹妹喜欢斯文白净的。等回家,我一定悄悄提醒娘,请她认真挑一个斯文白净的女婿。"杜老四承诺道。

  杜飞燕情窦初开,且生性倔强,蓦地抬高下巴,没头没尾地说"哼,在我看来,世事无绝对,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结果或许能成功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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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表哥你不用试了,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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