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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贺兰残梅 二

矜华策 州媴 3589 2022-06-06 15:43

  第二十六章:贺兰残梅(二)

  我心里暗暗算着日子,离月夺城与常皆非盟约解除的日子不过十多日了。我虽然不知道常皆非以及后挽玉她们都向月夺城允诺了什么,但我也知形势越来越紧迫了,于是我配合着万蓁用药,将身子调理好,不使自己成为月夺城的负担。

  但是,月夺城却告知我,他将独赴西南,并且将我留在柳客庄。我克制住就要涌出心头的疑惑,在他临行前答应他:“苏月会等着师父回来的,师父不必牵挂。”

  送别了月夺城后,将我在柳客庄安置好的万蓁也要奔赴北地蕖都,因为,对于后挽玉,月夺城到底是存了一份疑心。

  在柳客庄的几日里,生活异常宁静,我听不到外头的半点风声。虽然柳客庄里囊括了南地的典型美景,但身边没有熟知的人,我并不敢四处走动,于是,日子又变得极闷。后来,一场大雨洋洋洒洒地下了一阵子,湿热的地气一下子涌了出来,四周变得更加闷,但是接连两日不断的纷纷细雨却捎来了清凉。

  这日的雨后黄昏,我走出了自己的院子,忽然,一道倩影在我的不远处飘过,又快速隐匿于翠竹里,只留下一地笑声,如鸣佩环,声声而至。我却步向相反的方向,远离那道笑声。

  我只是客,窥探别人的事多有不妥。

  “邀姑娘,可否替贺兰解了这棋局?”

  我悠然走在石径上,墙的那头,传来了贺兰残梅的声音。我折身步入这个林深处的院落,只见贺兰残梅正独坐石桌旁,两手执子对弈。

  每个人最无法打败的人是自己,因为,根据自己的弱点,步步为营,给自己设下最难的局,然后又由自己步步惊心地去攻破,实属难事。我的棋艺虽是月夺城教的,但一度败在尧沚的手下,似贺兰残梅这样高深莫测的人物,他为自己设的局,我如何能解。但是,待走近一看,这棋盘上的黑白二子的分布并不合乎情理,竟是各自盘踞一半江山,黑白分明。

  我大胆猜测,这下的不是棋,而是简易明了地展示了如今西南水深的形势。

  贺兰残梅递出一方手帕,示意我擦净了石凳上的雨水坐下,可我接过后见那方手帕刺绣精良,绝非凡品,便称谢着递还给他,掏出了自己的手帕。那手帕是丝织品,软滑有度,未待他伸手接过,一角就滑落于石桌上,待我反应过来,已沾染了雨水和灰。我含着歉意道:“先生的手帕……待苏月洗净后,再归还先生。”

  我坐下后,却发觉贺兰残梅静静地笑着,石桌旁的大树不时滴落着雨水,在棋盘里,在黑白棋子上绽放水花。黄昏之下,他手执折扇在棋盘上推敲舞动,几个来回,棋盘上的局势已发生巨变,棋盘上的西南一角聚集了黑白二色的棋子,分布无章,相互交错,仔细数来,黑棋比白棋多了二子。

  只见贺兰残梅用折扇在棋盘边缘上一敲,话音随两个黑子齐声落地:“雪域灵丹迟未至,无梦盟约作空纸。”

  而后,折扇乍开,惊了枝头燕雀各自飞,提手一扬,重重雨雾落衣衫,此回,是两枚白子琅琅落地:“霪雨霏霏四月天,仙霖罗殿前。”

  “琼楼再燃檐下灯,踏歌传情隐意深。”

  贺兰残梅以扇面平扣棋盘,提势一扫,北向的三枚黑棋当即奔赴西南战场,并将四枚白子击落棋盘。

  当下的局势已明了。

  这棋盘上的纷争逐一展露,远在千里外的西南形势也以简单明了的形式纷呈眼前。这不是让我为他解局,而是他为我解了萦绕在我心头许多日的西南战局。

  “啪”——

  又有一枚黑子落下,激起了数朵细小的水花,落子的地是西南的腹地,四周的棋子皆是晃抖了一下。

  在我的疑惑之中,贺兰残梅在棋盅里再取一枚黑子,这次,这枚棋子缓和地落在了极北的地方。

  落子无声,其间蕴藏了多少的实力,无法猜透。

  在我暗暗思索时,贺兰残梅已起身离去,抬首之间,只见他衣袍的一角消失在拱门旁。雨滴还在落,被雨水打断的新芽也在落,唯有那人的气息彻底隐匿无踪,好似从未在这个雨后黄昏的小苑里出现过一般。

  天光渐散,黑子静静地隐入暮色之中,犹如潜暗处的鬼魅,白子虽寡不敌众,却借了远处燃起的灯火闪烁着微光。

  最静谧的,恍若与天地、日夜共生的一片土地,却是极北——雪域。

  夜里,在我将睡之际,传来了几声女子的笑声,时远时近,我拨亮了灯芯,另提着一盏灯推开门走到了庭院里。这院子没有栓门,站在廊上就能看见外边的情况,又是那道纤细的身影。她在院子外的不远处闪动,肆意的笑声不断传出,惊扰了夜的沉寂。

  我本想转身回屋,不予理会,不想,那道身影竟从侧门窜入,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惊得我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灯也扑乎了几下。明明灭灭间,我看清了她的容貌,这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发式衣着皆是已婚的打扮。

  我眉头紧锁,轻声唤道:“夫人?”

  她的目光却落在了我手里的灯上,伸出了削瘦的手指,慢慢地探向那束火焰,我立即收回了灯火。一声厉笑在黑夜中、凉风里乍响,我顿时觉得四周都变得凝重起来。

  她那双艳美的眼睛继而直勾勾地看着我,削瘦的手不再探向灯火,而是在瞬间握住了我的手臂,冰凉的触感令我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但仍温声问:“夫人寻我可是有事?”

  然而,回答我的,是一曲歌谣,用的不知是南地何处的方言,我没能听懂。

  但曲风清远柔和,配合着她温软的嗓音,更是优雅出尘,正是情到浓时,曲风忽而一转,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她握住我手腕的手也颤抖起来,锋利的指甲紧吃着我的肌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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