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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诚实就是谎言 (2)

如有爱倾城 元悟空 5057 2022-06-06 02:29

  子辰并不打断父亲的话,只是看着他,期待而向往。时昕鸰说:“儿子啊,不是每个人生下来就知道怎么做父亲的。难道错误不能过去?难道你非要纠结那些可笑的错误,从而继续制造错误吗?”时昕鸰抬起双手,捧住子辰的脸,视线沿着儿子的眉毛逡巡到下颌,又转回儿子的眼睛,低沉而热情的说:“子辰,跟我游历世界去!艺术品是各民族文化和哲学的精华,通过艺术品投资这个窗口,你要重新观察和思考,重新建立你的价值体系。你不知道自己是谁,这没有关系,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搞明白自己该干什么,所以他们失败失败不停失败,最后认为自己真的是个废物,那样的悲剧绝不能发生在你身上,我不会允许!要知道,天不生无用之人,地不长无用之草。我要教你认识自己是谁。你不仅是你自己,你是我时昕鸰的儿子!”

  尼采看到了女性作为整体的弱势和不自由,以及它们给女性带来的后果——无法作出自由意志的选择,而且也看到了这种情况给男性的影响——它们让男人感到女人的贱。女人们选择强势的男人,即使这种强势只是表面的也好,因为她们非逻辑性的思维特点决定了她们无法、也不想去追问本质,而且她们会说服自己相信所选择的强势男性是爱她的。由此表现出她们行为的势利性,这个性质,被现代科学家研究出,只是受到女人大脑里最原始、最本能的基因的支配——为了让自己的后代在生存竞争中能够存续和生活得更好。

  无论形成这种状况的前提是什么,男人和女人都不得不为此付出代价。李澈试图从社会固有观念中另辟蹊径,就意味着必须放弃某些男性权力,因为事实上他正在把这些权力转嫁到女方。

  对于女人,李澈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当占有女人的身体也不能控制住女人思想的时候,男人变得毫无优越感可言,相反更类似于卖力讨好主人的苦力。他和安安已经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但那什么也代表不了。

  子辰住院的那天,喝得酩酊大醉的安安把李澈约出来,指使他去宾馆开了个房间,然后该干嘛干嘛。安安表现得极其主动。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李澈在公司遇到安安的时候,后者表现得若无其事。这种态度实在令人无法容忍。

  李澈把安安约到楼顶的平台上谈话。他说:“我是在和你恋爱对吧?可以这样说吗?”

  安安平抬起双臂,踮起足尖沿着地面上一条直线,踩平衡木般的走着玩,脖子上墨绿色的长围巾掉在胸前,随着风势两边摇摆。

  “为什么人们总在说门当户对呢,”安安拉长了声音,“因为,爱情嘛就是几个月的化学反应,门当户对可以在化学反应消失以后,让男女继续维持下去。”

  李澈说:“我没有幻想能和你结婚。不过你能不能说说看,你打算嫁一个怎样的人呢?”

  安安并拢双腿跳了一下,面向太阳立正,双臂举过头顶,像伸懒腰,又像在拥抱什么似的,脸上绽开一种向往的笑容,这向往很渺茫,使得那双活泼的眼睛有些黯淡:“他应该是我最愿意看的男人。每天,每个小时,每一分钟,一眼不眨的看着他,什么事也不做,就那么看着他。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能看了,就抱着他的身体,和他一起做梦。”

  她对着太阳遐想了好久,依依不舍的垂下头,盯着足尖发了会呆,扭头瞟了身边的男人一眼:“李澈,人和人之间,真的有高下之分的。虽然我们从小就被教育人人平等,可那是最大的谎言。我指的不仅仅是外在条件。所以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如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就不知道什么是自己能要到的。志向远大没有错,但还有一个词,叫:志大才疏。”

  李澈说:“我这辈子,能在北京市区买套两居室的房子,有个收入和我相当,不太难看的老婆,生个健全的孩子。就可以算作成功了吧。”

  安安点头:“这很好。加油的话有可能实现的。”

  李澈预备离开,想了想,又折回来,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双手往裤兜里一插:“我很好奇,为什么女人们都喜欢子辰?”

  安安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却没有回答。

  李澈伸手捏捏安安的下巴,叹了口气:“下次和男人做那种事的时候,不要再喊‘哥哥’这个词了。”

  子辰出院之后,时昕鸰把集团在国内的业务也交代完毕,考虑到国内得有人监管财务,俪萱和安安暂且留下。父子俩到了机场,时昕鸰呆在贵宾候机室喝咖啡,子辰坐了会儿,走出候机室在航站楼散步,没来由的压抑起来,想找个人告别,拿着手机瞎按,顺通讯录一路按下去却没什么人可招呼,他给郑学敏和冯余发了内容相同的短信,陆续收到回复,不外乎是祝一路平安有空常联系之类,看着颜舜茵的号码,手指一会抬起来一会落下去,到底忍不住,把那条短信又转发给颜舜茵,他觉得非常丢面子,但也顾不得了,不管怎样,这次走得比较远,告别一下也算正常吧?找到这条理由之后,似乎释然了,一边遛达一边不时看屏幕,等颜舜茵回复,航站楼杂音很大,他把手机调成震动拿在手里,这样可以第一时间读到短信。不多会手机嗡嗡摇,拿起来看,颜舜茵问什么时候走,看样子是想来送。

  她这个态度已经让子辰十分满足了,他回复:正在安检。你多保重吧。

  舜茵这次回复得特别快,似乎唯恐他登机以后关闭手机看不见,内容简单:你也多保重。

  子辰看着那几个字,喉头有些发堵,很想拨过去,又觉得无话可说,更怕说话的时候考虑不周说错什么,斟酌半天,又找了句话: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别客气,我回来挺方便的。这个号码很快就要换了,到时候我把新号码发给你吧。

  不料舜茵回复:不用了,有缘自会再见。

  这话实在太虚伪,看样子她是真不打算和自己联系了。子辰拿着手机发了会呆,打开后盖把sim卡取出来丢进垃圾桶。

  报社年初公开竞聘,舜茵报了事业发展部主任的职位,这原是马经理的位置。按惯例,业务员业绩考核以年度为标准,但在过去的一年中,舜茵是从下半年才开始转做业务的,按月均业绩算,她给报社创造的利润比马经理要高。更重要的是,她做的两套策划方案都得到了客户的认可,签订了超过一年的合作协议。完全可以说:连带次年的任务,舜茵都超额完成了。

  她对竞聘成功很有信心。翻阅了很多资料,结合报社的特点,做出一套如何提升事业发展部业务量以及扩大经营范围的文案,连同竞聘申请一起递交上去。

  首轮竞聘留下五名,二轮留下三名,到最终选择的时候,只有舜茵和马经理两个人对决。

  对什么事太有信心了通常会落空,志在必得的时候也往往得不到。马经理继续留任,舜茵还是做她的业务员。她对这个结果十分不解,找到分管社长,想了解一下自己落选的理由。

  社长态度很冷淡,甚至有些不友好。他说:“你没有资格和我直接说话,你只是一个基层职工。有什么想法,去向你的分管领导反映,不要越级上报。这是社里的规章制度,你得遵守。”

  舜茵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思考自己的前途。事情很蹊跷,马经理和副社长私下是否有什么暗仓交易不好说,摆在眼前的是:努力工作在社里没有上升的机会。不管做得多好,业绩多突出,你必须做好永远老老实实当地基的准备。

  马经理不喜欢看见手下人赚钱,不喜欢看见他们逐渐摆脱贫困。虽然业务员们的业绩对部门整体有益处,但马经理对这种益处选择无视。相对于“仇富”的说法,他似乎在“欺贫”。做业务员的通常是这个城市中最底层的人群,这些人虽然穿梭于高档写字楼,衣着光鲜,但仍然是下等人。马经理看到他们通过一单一单的提成收入,逐渐开始买车,贷款买房,逐渐接近自己所具有的生活水准,逐渐抹去下等人的局促和困窘,他的心里就像倒了山西陈醋那样难受。

  他尽量在业务员谈到客户的时候亲自打电话回访,并在电话中表明自己的身份,客户通常会很乐意把协议合作人签署成他的名字。颜舜茵向报社递交竞聘申请以后,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马经理委派颜舜茵去云南考察一下环境,为拓展当地的业务做些调研。为防止同行干扰,马经理叮嘱舜茵以私人身份下去,不要联系地方单位。

  舜茵在云南呆了一周。马经理电话了解了一下进展,吩咐她再下到县里看看,可以多接触当地企业。

  舜茵半个月后回到北京。马经理并没有询问云南的经济大环境如何,而是通知她去人事部一趟。

  人事部给她一张解聘通知,理由是无故旷工半个月。

  马经理摊开手说:“如果你想出差,应该通过部门办理正式请假的手续。这件事我一点也不清楚。太遗憾了,我会补偿你一个月基本工资的。”

  舜茵出差前当然办理过正式手续,但事假条在马经理那里。

  抱着一纸箱自己的物品走出办公楼的时候,正是午饭时间,同事们向食堂里走去,只有舜茵逆向而行。她努力对每一个熟悉的面孔笑,让自己看上去情绪饱满。

  跨出报社大门,舜茵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幢灰色的摩天大楼。楼层高耸入云,遥不可及。大楼的前后左右,林立无数同样险峻的建筑,钢筋水泥的丛林危机四伏。舜茵小小的影子涂在地面上,微弱得像尘土。大楼的玻璃幕墙在日光下折射出华丽的反光,映照出更远处的楼影,砖瓦水泥的荒漠里,杳无人烟。这座城市上空的云彩不知是否从家乡飘来,太阳仍是儿时的那一个。太阳喜气洋洋的照耀,仿佛和舜茵打着招呼。

  舜茵找到一个角落,把纸箱放在地上,团起身体,头埋进膝盖,泪水温柔的流淌下来,无比温暖。<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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