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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梁上燕飞

就不纳妾记 戒了 4896 2022-06-04 12:12

  大概是成烁在宣□□头实在太响,不出半日李六冒充成烁之事就传遍了全城。如此的热闹竟然引出了成烁本尊,当夜他就轻车熟路地攀上县令府的房顶,几个燕飞之间就到了主人家歇息的院落。

  只见他轻手轻脚地移开瓦片,吃他这碗饭的,打小就开始练缩骨功,因此只要松动三、四片瓦片,就足够他跻身而入。可成烁脚尖才刚触碰到房梁,就有一道剑光闪过,他本能地后退,想要从来时的入口出去,却发现攻击他的人有意拦着他往上,成烁抵挡不住,只能抱着柱子下落。

  今晚上这房间里特别黑,许是有人故意遮挡住了月光,成烁邪气地一笑,这房间他不知来了多少次,房间中物件摆设他早就烂熟于心,想在这儿绊住他,简直是异想天开,有心对付他的那人当心别绊着自己。

  可成烁刚踩着地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一落下,电光火石之间四处就纵出几个人,拉着地上铺设好的网将他困在网内。

  凭他成烁这么好的耳力,竟然没听出房间里还有人,而且这几个人配合默契,即便在黑暗中都不影响行动,可见要抓他的人不简单。

  不多时就有人将屋内的烛灯点亮,成烁眯着眼,紧盯着点灯之人转过身来。

  “小将军本事倒不小。”成烁见点灯之人容貌年轻,但是一身行伍之气不退,又兼其仆从进退有素,一副军队做派,就料定此人乃是军中新贵。

  然而点灯之人并没有理会成烁,反而叫人端上来一碗汤,递到成烁嘴边叫他喝下。

  成烁一闻,大惊失色:“麻沸散?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珩推门而入,回答道:“按本朝律例,窃人钱财者,窃取之物返还,再杖十至三十不等,屡犯不改或窃钱财巨大者,牢狱三年,断手以罚之。麻沸散,乃是助你忍受断手之痛用的。”

  成烁:……去他奶奶的断手。

  “别别别别别,有话可以好好说嘛,不就是为了那点金子嘛,我还回来就是,不至于要我一只手吧。”

  乔珩认真:“两只。”

  成烁......急了,大叫:“姓段的鱼肉百姓,我这是为民除害,劫富济贫,就算是要罚,也该先罚他贪赃枉法,凭什么就罚我,我不服!”

  见乔珩和李旭无动于衷,成烁急于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是真的,姓段的就在这间房中设了个夹层,里边码着一排排的金条,你说他得多贪才敛得到这么多,我说他贪赃枉法一点都没说错!你们要是不信,大可打开他床前多宝架上那个锦盒,里面的玉如意就是打开书架的钥匙,书架后面就是姓段的的小金库。”

  李旭示意手下照着成烁所说去做,果然发现段县令的小金库,里面确实如成烁所描述的那样,码着至少三万两的黄金。

  李旭瘪嘴:“得,真贪了,咱们一并给办了吧。”

  乔珩摇头:“还是我来写折子吧,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

  李旭一想:“行。”

  成烁咽了咽口水,这可是贪污大案啊,这两位见了金灿灿的黄金,不得义愤填膺,立即下令捉拿段县令,然后释放自己这个江湖义士吗?这反应怎么跟他预想的不一样呢?

  眼看李旭一个眼神,麻沸散真要喂进自己嘴里了,成烁高呼:“苍天无眼啊,想我梁上燕成烁铲奸除恶,今天居然落到两个昏官手里,吾命休矣~”

  李旭与乔珩对视一眼,然后对成烁说:“呸,你既没有铲奸,也没除恶,劫富是真,济贫为假,姓段的贪的是民脂民膏,你偷的也是百姓血汗钱,爷还以为梁上燕是个什么好汉,看你这样子也不过尔尔,不想断手就给爷一个放过你的理由。”

  成烁无言,总觉得这个“理由”会要了他半条命,等到第二天梁上燕摸着被打了三十大板的屁股,跌跌撞撞从墙头摔下去的时候,他恨不得扇当初的自己几个大耳光,叫他自己蠢,非得来显摆显摆,平白落到这伙人手里。

  ******

  不两日,乔珩就决定启程回京,李旭同行,至于黄家,既然与乔家曾是姻亲,自然也跟着一起北上进京。

  此刻外边厢仆从丫鬟正在收拾行李,屋里黄芊惠靠在棋盘上,歪着脑袋嘴里喃喃自语,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棋子。

  “他是怎么做到的?”她思来想去,想着不过几天功夫,段县令就被下了狱,听说巡吏使已经在来宣城的路上了,想必对段县令贬黜甚至下罪的命令也不日就能到达,这速度委实有点快。

  宣城一难,让黄芊惠又一次直面了官权的力量,因为段县令是官,所以他敢只手遮天贪污受贿,因为乔珩是比段县令更大的官,所以他能直接呈奏刑部、吏部,贬黜段县令。可见权利是个厉害的东西,使用不当就贻害无穷,使用得当则造福一方。

  然而黄芊惠现在最感兴趣的是,乔珩究竟是怎么做到让大盗成烁偷来宣城各家大户行贿段县令的账本以及师爷所记录段县令买官卖官的小册子,然后带着段县令的这些罪证自投罗网,方便乔珩直接定罪于段县令的呢?

  怎么想,黄芊惠都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让一个江洋大盗自己归案,难道真是如坊间传言一般,是成烁自己良心发现?

  “啊,什么都想不到啊。”黄芊惠把棋子统统扫进棋盒里,她都恨不得冲出去抓着成烁好好问一问人家是怎么想的。她从小便是这样,喜欢自己琢磨事情,小时候跟着夫子学读书是这样,长大点遇见人情世故也喜欢多想三分,如果有什么地方没弄懂,就浑身不舒服,非要仔细琢磨明白才行。

  也正是因为她这种个性,所以当次日在县令府花园里碰见乔珩之时,她才会脑子一热,竟然忘记男女授受不亲自己应该躲避的礼数,冲上去就问:“小女有一事不明,求大人为我解惑。”

  结果乔珩还没说话,他身后那位敢剑指段县令的好友却先开口呛她道:“大庭广众拉拉扯扯,如此轻浮,果然是小地方出来的人,忒的‘好家风’。”

  黄芊惠涨红了脸,知道自己行为不妥,却忍不住瞪了那人一眼,心想这人那日在堂上就给自己难看,大男人心胸实在太小,乔大人怎么会跟这种人做朋友。

  乔珩忍笑忍的辛苦,拉着李旭侧过身回避黄芊惠,拱手说:“黄小姐有话可以直说,某定当知无不言。”

  黄芊惠清了清喉咙,问道:“大人有礼,小女只想知道,那梁上燕难道真是良心发现,才冒着受罚的危险亲自前来告发段罪人?”

  李旭不屑地一撇嘴:“哼,果然是妇人,头发长见识短,居然真信什么良心发现,猪都比你聪明。”

  “你!猪好歹也不会恶语相向,不像有的人,白披了层人皮。”黄芊惠气得眼睛都红了,她不是会撒泼之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她被气得狠了。

  “咳咳。”乔珩打断两人,眯着眼回答黄芊惠的问题:“小姐所问,既是成烁为何甘愿投案,其实很简单,成烁虽然是贼,但能正大光明过日子总好过整日偷偷摸摸,许只要他重罪轻罚,他自然愿意为我奔走。此人作案一年,几乎只偷了前任县令,可见还是个有正气之人,既然他能助我一臂之力,我放他一马也说得过去,这便是他愿意自己归案的原因。”

  黄芊惠聪慧,擅长举一反三,听了乔珩解释很快就自己想到其他的一些东西,又补充说:“大人此计甚妙,借此机会不但拿下了贪官,也惩罚了成烁,而且现在成烁身上罪责已清,往后也没必要再犯案,大人也算是为宣城除去了一个隐患,即便成烁贼心再起,他的容貌已经暴露人前,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来去自如而不为人察觉,好计策。”

  李旭看黄芊惠简直星星眼看着乔珩,莫名感觉一阵不畅快,又觉得自己跟一个女子多番计较有失风度,不爽之下,一甩袖子冷哼一声,也不等乔珩,自己往回折返,懒得理这个什么黄家小姐。

  乔珩可从来没见过李旭这个模样,干脆笑出了声,提点黄芊惠道:“计是好计,不过不是我想出来的。”

  “啊?”黄芊惠不解,顺着乔珩的目光看向了已经往回走的李旭,心里一惊:难道是他出的主意?

  而李旭感觉到后面两人都看着自己,脚下走的越加快了,甚至连手心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而屁股上伤才刚好了一半的成烁躲在假山上,一边偷听他们说话,一边愤愤不平地想着:呸,什么轻罚,当初说好放老子的时候就打了三十大板,之后老子乖乖投案又说要服众,又打了老子三十大板,你们真当老子屁股肉厚啊!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周更,我憋一憋大概这周还能有一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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