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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希望更炽烈 • 暴风雨 02 恶犬

鹊物语 零崎圆 5632 2022-05-28 09:30

  狗。

  犬科动物。

  咬合力大约是人类两倍。

  饲养率最高的动物。

  现在正在疾驰过来的正是一头狗,因为速度太快鹊很难分辨体型,但大致上有13岁男生的程度同时具备着几乎常识外的速度,黄色短毛,判断可能对己方抱有敌意。

  鹊伸手从校服胸口的口袋上取下一只别着的笔,白色,他熟练地拔下笔盖套在笔尾上,右手握持,指向斜前方的地面。笔的尖端在夕阳下闪烁着金属暗哑光晕。

  “阿克,当心。”

  “放心,你知道的,我身体很好。”阿克看似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额头上微微见汗。

  “嗯。”鹊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狗已经径直朝着自己这边狂奔过来了,鹊突然有些想念自己书包中的眼镜,现在连狗脚下的步伐都看不清。

  “——轰!乒——”巨大的撞击声与紧接着的摩擦声稍稍牵扯了一下几人的注意,那白色的车已经撞开了护栏,直直地坠入水底,几秒钟都没人浮出水面。在水中越深,水压越大,想要打开窗就更加困难,可以说车里的人是被判了死刑。阿克目睹着这一幕,不禁皱起眉毛,鹊收回眼角余光,盯着狗。

  鹊的视力不好。

  他伏低身子,左手拎着书包,右手持笔放在胸口向下的位置,看着越来越近的恶犬,嘴角扯开残酷的弧度,兴奋地无声而笑。

  真是有趣,这么快的狗我还真没见过。。狗这类生物在攻击直立行走的人类只有两种模式,直接扑杀,或者撕咬腿部再进行扑杀。它的力气和抗击打里必然要大于我,只能一次致命,而我只有一只笔,攻击距离只约等于挥臂距离,看来只有对准要害了。。。在没戴眼睛的情况下吗?

  很难,不记损失我能有大概三次机会,之后会暂且失去反抗能力。阿克。。暂且不考虑。

  鹊神色兴奋地盯着狗,眼中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同时计算着时机。

  一秒。

  狗来到鹊正前方一臂之外的距离,四爪按地,脚趾紧扣地面,身上的流线型肌肉隆起,几欲前扑。

  与此同时,鹊左手中拎着的书包也恰好出现在狗的头顶,出现在它将要跃起的前上方,里面大约装着十几斤的东西,黑色的书包显得沉重而顽固。

  鹊的右手持着白色的笔抵在斜下方,他自认自己的动态视力无法预判到狗的动作,便封死了两条攻击路线。

  狗向上跃起的动作已经无法收回,它在最后一刻向着远离笔尖的方向偏了偏,惯性带着它向上撞向书包。

  狗的头撞到黑色的书包,发出“砰”的沉闷撞击声,但没有按照正常情况被砸落,反而靠着之前百米冲刺所赋予的强大动能顶开了书包,短暂地停留在半空同时用力偏转身体。

  “次拉——”鹊的右手自下而上捅向狗的胸腔——心脏处,但只是擦着它的胸口刮过,发出轻微的撕裂声,他感觉自己像在用钝刀切割什么致密的东西,很难造成更大的破坏。

  鹊皱了皱眉,对自己的成果不甚满意,原本以为自己锋利堪比违法刀具的“笔”能够轻易撕开狗的皮毛肌肉,捣烂心脏,结果不但偏了,还很难形成伤势。

  刚才那速度就很不正常了,果然不是普通的狗吗?等等!那个去哪里了?

  鹊的余光瞥见那路口周围明明一片平整的马路,那戴礼帽的疑似“饲主”的男子早已消失。

  麻烦了。。迟则生变,还是尽快弄死它好了。。。

  鹊的眼中一寒。

  狗一声不吭,强健的肌肉在落地的一刻再度做功,平移般来到鹊的左侧,咬向他的小腿,快得让人难以置信,两者的距离近的几乎贴在一起。

  鹊被书包的惯性带着重心向前倾,根本收不回来,右手太远,一时间几乎避无可避。

  鹊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扭动全身,左手臂用力向后一扯,却不是为了用来回防,重型兵器的威力强但攻击间隔太大。他以半空中的书包为某种支点,同时双脚脚跟离地,右手挽刀花一般倒扣着收在掌心。双肩内涵收胸,脚尖着地,向右滑开,竟然以左手为圆心做出一个类圆周运动,将自己整个人甩向右侧。他整个人斜着后仰起来。狗从起他的背后扑过,却是没有捉住半片衣角。

  鹊杂耍般地躲开恶犬的二次扑杀,随即右手下撑,就地滚了一圈,迅捷地直起身,蹲坐着。待到他抬起头,狗已经毫不停顿地接近。鹊能看到它口中猩红的色彩。

  狗的瞳孔中同样倒影着鹊的身影,这个两足生物正蹲坐着左手已经伸入地上的奇怪黑色东西中,捣鼓着。狗没有意识到他这是在做什么,本能地觉得这一次一定能扑倒他,撕烂他,消除障碍。

  口中渗出唾液,滴落在地。

  鹊面无表情,他闭上眼睛,头转向背后,从包中抽出的手中握着一物,手指按了几下同时举起背包挡在自己胸前。

  白色光辉从鹊的指尖毫无征兆地流泄出来,他的手都被照成透明乃至不可视,强烈而纯洁的白光仿佛是从薄暮的昏黄混沌光照下中硬生生割裂出一个新的世界,让正要过来帮忙的阿克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跪倒在地,双手捂着眼睛。

  即使百米外的红发也下意识地看过来,只是觉得眼睛发酸,没有阿克那么大反应,像是看到有一立方米的镁在燃烧似的,同样下意识地闭眼转头,不敢回头再看。

  感受最直观的当属狗了,原本它那只能看到灰白两色的奇异视界中,一切都在瞬间变得扭曲,消融,混成模糊的一团,炽白色的背景上是灰蒙蒙的一片雾霭,什么也看不清,无以分辨。

  凭着感觉它隐约知道了自己的前爪抓碰到什么东西,但因为突如其来的强光少了几分力气,无法挠穿。强光毁灭了它的视觉的同时也混淆了它的一切其他感官,脚下一阵凌乱,无法保持平衡。

  强光总共才持续了一秒,但可以在视网膜上留下很久。

  好容易脚下站稳,狗突然感觉到不对,比起失明的恶心感更加具有破坏力与压倒性。

  痛。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啊啊,好痛啊!。。。。

  狗低了低头,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但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胸口一阵难以言喻的撕裂痛感,想动弹一下却只觉得四肢病了而无力,一声惨叫卡在喉咙里无法嚎出。

  鹊右手中的笔顺着肋骨的缝隙用力地深深插入,连带着他半截右手没入它胸腔中心脏的位置。

  ——滴滴答答。

  血液汇聚成一股顺着鹊掌纹滴落,同时染红了狗的胸口。

  鹊用力在滑不着力的胸腔中胡乱撕扯开洞,下一刻狗就软趴趴地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阿克勉强回复了一些视觉,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永久性失明。他急切地跑来,没两步路就一个趄趔险些摔倒。

  “呼——呼——”阿克有些剧烈地呼吸了一会儿,额头上全是汗,反倒像是他自己打杀了一场,鹊盘着腿,擦拭着抽出的右手。

  “我没事,你先别问,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他的语速很快。

  阿克向着马路那瞥了一眼,赞同地“嗯”了一声,也不多问,显然现在不是时候。

  “嗯?”

  鹊突然一惊,眼看着那死去的狗竟然又一次站立起来,无声无息间向阿克扑杀过去。

  鹊因为盘坐着动作不便,杀意又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反应终究满了半拍。意识到自己赶不上后,鹊收回下意识伸出的手,“啧”了一声,有些无奈。

  果然啊,我还是不适合打打杀杀的。。。

  阿克的脸上闪过迷茫,随即双眼也变得茫然一片。他仿佛被什么东西占据了似的,毫不在意迎面而来的危险。

  阿克的身体在短短的零点几秒内变成一片阴影一样黑暗粘稠的冰冷的东西,那是一种令人战栗觳觫的无法形容的所在,那是人类无法理解和承受的某种东西,看见就会发狂,不详而阴郁。

  鹊的瞳孔骤然收缩,头一次露出凝重的表情。他低下头去,眼睛隐没在刘海下的阴影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克恢复原样,自己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仿佛只是鹊眼中的错觉。

  不知何时。

  阿克的左手伸入了狗的嘴中。

  狗的身体膨胀了一圈,像是被强行吹起的气球。

  阿克帅气阳光的脸上已经茫然,这次是因为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他的整条左臂都没入了狗的口中,指尖都没能露出来,隐没在狗的身体里。

  乌黑的血液如浆,从它的每一个部位,每一寸皮毛上流出,飙出,像是一个被揉扁搓圆扯的稀烂的破布娃娃。

  阿克一时间怔怔地垂下平举着的左臂,狗,不,一团烂肉从他的手臂上滑落。

  那种东西已经失去了生物的正常形态,被从身体内硬塞入那么一条手臂,内脏留了一地,筋健肌肉都被扯拉出体外,脊椎骨有一半从侧腹处戳出,漏在了外面。

  从物理意义上来讲,这滩烂肉是绝对不可能再能动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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