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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乱相渐起人心惶

糟糠 司马爱郭嘉 3021 2022-04-30 13:54

  何家算是地道的农户,人又不在京城,除了几个不近不远的亲戚,跟朝廷没有丝毫的联系,这一乱起来,也不比外面那些贩夫走卒消息更灵通一些,每日都胆战心惊地派了人四处去打探消息。

  到十一月的时候,隐隐地就有了一个传闻,说当今天子和顺帝崩了。

  很快地就像是要证实这一个消息一般,县城里全换上了麻布丧幡,映衬着一张明黄的告示,很有几分肃杀的味道。

  和顺帝崩,年仅六岁的五皇子巫煷即位号丰泰,连王巫颐光为辅国。同年十二月,和顺帝太子巫烙在大将军的蒋清的扶持下,于渭州起兵诛逆。

  这些消息经过长途漫漫传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的路途人口,总是真中带点假,假中又有真,早就不知道怎么分辨了。不止是何家,整个县城整个郡府都弥漫上了一种今夕不知是否有明夕的惶恐不安,就连平常最热闹的街道,走上去的时候,都有点冷寂萧索的味道了。

  在这样的时候,龙月儿几乎是静悄悄地生下了一个女儿,一向疼她如眼珠子的何老爷也只是匆匆地来看过一眼,草草定了个名如玉,就再没有旁的表示。倒是陈霜降去看过好几次,觉得这何如玉白嫩水灵的,真心觉得喜欢,反而因此跟龙月儿的关系进了许多,慢慢地也能说上一些话了。

  这一个年过的相当的惨淡。

  租子算是平安地收了进来,但是大多的路途不通,不是被这边的军队占着就是那边的军队霸着,何家的谷子堆积在仓库里,都快成山了。谷子卖不出去,换不了现钱,县城的物价又是一涨再涨,就算是何家也有些吃不消,不得不缩减费用,这一年的份例要比往年薄上许多。

  家里现钱不够,何夫人就动了心思,跟何老爷商量:“要不我们也去县城里卖,听说现在粮价飞涨。”

  何家算是这一片的大地主,每年都有一大笔的谷子收入,平常的日子里,自然是有专门的商人来收,价格虽然要比市售的要便宜,但是那些商人盘根错节的跟官府都有点联系,多少总有些后台。所以为了省事,何家的粮食基本都是不外卖的。

  只不过这叛乱一起,四处都是乱糟糟的,固定来收粮的人过了年都还没有来,县城的粮食都快抢疯了,何夫人就动了这等心思。

  何老爷也是觉得这办法可行,这时局还指不定要乱成什么样,多换点钱,淘换点黄白之物也好防身的。

  等粮食都开始装车了,何金富才听到消息匆匆地跑过来,说这粮绝对不能卖。

  跟之前何金富预料的差不多,在五皇子登上帝位的时候,司马家终于表明了态度,拥立太子巫烙,开始招兵买马。江州大部分的粮草就是被司马家收购去的,路上又乱,其他商人又进不来,所以县城的粮草才一涨再涨,司马家也是把这民不聊生的罪孽归到了连王头上,大力地为太子造势。

  在附近村子里何家自然是大户,但是放在整个国里面,那就根本轮不上了,也没被司马家看在眼里,若是何家老老实实地把这批粮食藏了,司马家自然也不会想起来,要是突然抛出去卖,保不齐会有什么灾祸。

  这个儿子一向是出息的,在外面见识也多,好不容易说服了何家两老不卖粮,郁郁地卸了车,何夫人还不死心地问:“就真不能卖,平白少赚了好多钱?”

  “总是命重要,况且等着事态平下来,还不是一样能卖。”何金富好言好语地劝了。

  何夫人一想也是,赶紧支着人把谷子又抬了进去,怕跟何金富说的让旁人见了眼红,下了狠话,家里有粮的事一个也不准说出去,谁说就打断谁的狗腿。

  没几日,龙月儿就接了家里的信,世道不好,她叔叔家的龙源楼也早早地歇了业,本来是想去郡里面找个买家的,路上也不知道跟哪路的军队冲撞上了,龙月儿叔叔虽然保了性命回来,但是受了惊吓,路上又没有调理好,一回家就病倒了在床上,还一日病重过一日,眼看着怕是不好了,就赶紧托了信,让龙月儿家去。

  龙月儿跟这个叔叔一向亲厚,自然是哭得伤心,赶紧收拾起包裹。只不过看着何如玉,龙月儿却是两难了,龙月儿家在江州西面,要穿过一整个县城,路远又不好走,何如玉只不过是才刚出生几个月,自然是承受不住。

  不带女儿,龙月儿仗着何老爷的宠爱,之前做的有些过,把何夫人给得罪的狠了,怕她趁机为难。

  只是叔叔那边又不等人,龙月儿只能抱着何如玉哭了一阵,还是得撒手上了车。

  龙月儿这一走,就跟断线的风筝样,再也没有了踪影,何老爷还心疼地派人去龙家打探过,那边也没有见着龙月儿回来,光听说这附近有些闲杂散兵经过,时间一长,连何老爷都有点死心了,这龙月儿怕是被这些散兵谋害了去吧。

  世道一乱,人心也就跟着乱了,再加上司马家也在招兵,这附近的一些青壮年就动了些心思,随便穿个盔甲,弄匹小马的就觉得可以起义平乱去了。只是毕竟大半都只是嘴上说的漂亮,暗地里却是打着浑水摸鱼的心思,非但没往正经地方用功,反而仗着势到处为非作歹起来。

  弄得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只不过新王新政,原来的县丞老爷都被撤了职,想管也没有人能管的了了。

  对于这种朝堂上的这种事,陈世友老实巴交的看不明白,也就很少去想,在他看来无论谁当上皇帝,这盐还是要晒的,每月的盐税还是要交的,于是他仍旧辛勤地干着他的活,晒着他的盐,到了交盐的日子,照样大早起来,挑了担子进城。

  跟几个月前相比,同样进城交盐的人几乎少了一半,陈世友忧心地看了看,还很担心地说:“怎么突然少了这么多人,要是被罚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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