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盖尔惊恐地发现所有人的身体被魔法的力量控制着，缓缓挪回了陵墓之中。
一个全身赤裸的青年站在他们面前，神色中充满恶毒的嘲讽。在他身边，是狂猛燃烧的黑色火焰——火焰之中，是刚才肆虐的死亡骑士的尸体。
他是谁?他是人类吗？
这个疑问充斥在阿比盖尔脑海中。
钻研魔法的阿比盖尔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体内那堪比深渊的魔力量。这样的力量，恐怕只有主母……不，恐怕主母也完全比不上这个青年。
在布莱恩的龙威下，低阶生物将失去控制自己身体的能力，彻底沦为他的玩物。
与其余面露惊骇之色的其余人相比，阿比盖尔神色颇为冷静。她在检索一个又一个名字，始终也没有找到任何一个符合这个青年的身份。在当今的永冬之境，居然还有不在记载的强者。
阿比盖尔心中颇为忐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如何。
埃尔德里奇都在供养的存在，三阶的死亡骑士都在为之看守陵墓的怪物……
他到底是谁？
布莱恩看着所有人茫然又害怕的神色，顿觉几分好笑。
已经有很久没在主世界展露身份了，原来巫妖的存在都已经在历史下成为虚妄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阿比盖尔和安列两姐弟身上。黑暗精灵们的肤色已经由黝黑逐渐转变为暗紫色，尖尖的耳朵也变短了许多。
”黑暗精灵怎么和人类呆在一起了？你们不是早该龟缩在你们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吗？“布莱恩开口问道。
阿比盖尔和安列察觉到围绕着自己的奇异力量悄然一松，他们顿时能够开口说话了。
”我们是为了找回母亲的遗体，从地下来到地表的。“虽然对方的语气中充满了蔑视，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阿比盖尔还是选择了暂时的臣服。
不过她还是悄然松了一口气。
眼前的男人能够交流，这已经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要是这个人也和不死族一样，完全无法交流就麻烦了。只要能好好沟通的话……
布莱恩哦了一声，手按在了安列头上。
”你干——“安列话说了一半，便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倒在地上。
法术：灵魂读取。
”阿比盖尔……黑暗精灵……黑暗主母……“布莱恩收回了手，念叨着。
阿比盖尔忙去检查弟弟的状况，却发现后者已经再无气息了。
男性在黑暗精灵世界的地位低下，但是阿比盖尔却对自己的弟弟格外重视。可是安列却如此随意地被布莱恩杀死了，这让阿比盖尔怎么能不愤怒？
她意识到这个男人完全不打算和他们沟通。
阿比盖尔的手悄悄探入身后，握住了淬毒的匕首。
在她的认知中，哪怕再强的生物，只要命中了要害都必死无疑，哪怕是主母也如此。从小到大，她就见过无数实例，黑暗精灵的女战士们在面对强大无比的地下凶兽时，只需要将致命一击投诸于凶兽的心脏、头颅便能逆转局势。
现在，她打算再现这种逆转。
布莱恩转过身，在吸收安列的记忆，好似浑然不知身后发生何事一般。
惊恐的人类们看着阿比盖尔握着匕首，悄悄来到布莱恩身后。那毒光熠熠的匕首好似阴狠的蛇一般，悄然无声地来到布莱恩的后颈处。
阿比盖尔眼中闪过决意的光，她手上动作骤然加快，匕首滑到布莱恩的脖子上，迅猛地一回割，切开布莱恩的脖颈。毒素快速地沁入布莱恩的血肉中，即将发挥作用。
做好这一切后，阿比盖尔气喘吁吁地退了几步。
虽然只是简单无比的动作，却让阿比盖尔好似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
布莱恩捂住脖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来。
鲜红的血液从指缝中涌出来，止也止不住。
所有人面露喜色：”成功了？“
”不，不会吧……“布莱恩的声音断断续续，”你难道以为……这就能杀我？“
巫妖的手索性不再捂住伤口，任凭血液疯狂的流逝，他的肉身也逐渐失去血色，变得苍白。
看到这一幕，哪怕阿比盖尔再愚钝，她也明白了：”你是亡灵！“
她先入为主地认为布莱恩是活人，这才打算用对付凶兽的方法对付他。可如果是亡灵，不把它们的核心摧毁的话……这种程度的损伤无关痛痒。
布莱恩的伤口逐渐愈合，损失的血液也重新由魔力生成。
他的肉身根本不重要。
甚至于，他的”生死“都不重要。
死亡规则下，他就是不死不灭的。
这不是这群低阶存在能够想像到的，他们还在钻研于攻击要害，一味地索求物理上的毁灭。
布莱恩一把掐住阿比盖尔的脖颈，鼻尖松动。
模拟肉体后，布莱恩也获得了嗅觉。
”血液的味道……是如此让人怀恋，菲利普的后代啊。“
布莱恩一笑，将阿比盖尔丢开，并没有取下她的性命。
当年落荒而逃的少年，居然沦为了黑暗精灵的配种工具，还有了后代，这是多么戏剧化的事情啊。
看着其余瑟瑟发抖的人类，布莱恩没有了玩弄的心思，正打算全部杀死。却见罗伦突如失声大吼：”求求你，不要杀我妹妹，求求你！“
”爱的力量，甚至能让你突破我的威压。“布莱恩笑着。
”求求你了……我的妹妹，我的妹妹……“
”行了，我知道了。“
布莱恩点头，下一刻，死亡魔力来袭，将他们的生机掐灭。罗伦的妹妹也在一瞬间失去了生命。唯一的幸存者——黑暗精灵阿比盖尔惊恐地看着一地的尸体。
完全没有沟通的空间。
虽然能够交流，但完全没有交流的可能性。
就好像，猴子与人永远无法交谈一般。
没有丝毫怜悯与同情……
这样的怪物……
阿比盖尔看着面露微笑的布莱恩，忍不住泣道：
”你到底……是谁？“
”布莱恩·韦恩。“布莱恩笑着，”黑暗精灵，难道博览群书的你不曾了解过我的名字吗？”
阿比盖尔愣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