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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断案

  “大人,我从未见过这人!”沈清和道。

  可县太爷哪里会听他说话,“公堂之上,你若再喧哗就别怪本宫按律处置!!”他这么一说沈清和自然不能再开口,那人便继续道:“小人看这沈家的少爷进了南风馆,没多久后又出去了,跟上之后发现他和男风馆里的小倌竟再一起厮混,两人本来有说有笑的,后来不知提到了什么,沈少爷突然大怒,竟生生勒死了他,又把他推进了河里!”

  “你胡言乱语!!”却是沈母气的要上去厮打这作证的。

  可很快就被堂上的捕快给按住了身子。

  那人被沈母吓了一跳,连忙对这县太爷道:“大人,小人可没有胡乱作证,小人是亲眼看到的!而且那日两人在一起厮纠缠,我看着他还纠下了这沈少爷扯吓了沈少爷的一片衣摆!”

  他说完之后就有人去强硬打开那尸体的僵硬的手掌,果然在其中发现了一片绸缎。

  很快捕快将那片绸缎当作是证物呈上了县太爷的公堂,“大人,您看。”

  县太爷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儿,然后就道:“来人,去沈清和的房间里搜!”

  沈家离着县衙有段距离,可捕快从去沈家到回来也就只用了两柱香的时间,这也差不多就是来回跑了一趟,根本就没有任何搜寻的时间,可回来的时候他们却拿出了一件长袍,“大人,这衣服就是在沈清和床底下找到的,您看!”

  县太爷把那衣服拿过来一看,随即狠狠的一拍惊堂木,“沈清和,物证在此,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那衣服被县太爷扔了下去,就落在沈清和的面前。

  他不用看也知道这衣服的确是自己的,可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撕下来一片,而缺了的那角衣裳,却是在死者的手里发现的。

  这罪名摆的明白,无论是谁都不能不认。

  沈清和冷冷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绝不认罪!”

  “你不认罪!”县太爷冷笑一声,“由得了你?”又左右一看,“来啊,给我上刑,务必要让他交代出实话!!”

  捕快拿着刑具下去,而一旁的主簿也已经写好了沈清和的认罪书。

  县太爷看了一眼之后觉得没有问题,便叫主簿拿了下去放在了沈清和身下。县衙的这些个刑罚,他一一受过之后总有忍受不了的时候,到那时自然而然就会签下这认罪书了。

  “大人这里好生热闹啊!”一道粗犷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却见一抹比寻常身影高大了许多的人站在门口。在往上看去,那人不止身形高大,五官也生的十分悍勇,叫人看了就生出一些畏惧之心。

  “堂下何人,怎么敢私闯公堂!!”

  沈清和这样的读书人县太爷自然是不惧的,可底下这个汉子看起来一个能打十个。县太爷这惊堂木拍的也有些不响了。

  这人自是屠九。

  他勾了勾唇,三步化作两步走了上去,把腰上的金牌在县太爷眼前晃了一下,“这个东西,大人认识吗?”

  那东西一闪而过,可县太爷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他瞪大眼睛张大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汉子:“钦差——钦差大人?”

  屠九比了个嘘的手势,“大人可别说漏嘴了,我家主子微服私访,只是叫我来这里听上一听。”又往旁边看了看,“大人,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我的位置?”

  县太爷连忙起身,大声吩咐,“来啊,还不赶紧给搬个椅子上来!”

  那些捕快便匆忙的给屠九搬了一个椅子,他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面,“大人,开始审吧。”

  县太爷抹了一把虚汗,“这……这都已经审完了。”

  “审完了?”屠九疑问。

  县太爷以为他是来得太迟,没有看清前面问的,只把刚才证人说的重复了一遍,又道:“现在已经是人证物证具在,容不得他抵赖分毫了!”说到这里,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那青天大官人了。

  好在刚才按照主簿的想法走了,现在可都是照着规矩来的。

  所以说嘛,这官场上还是靠着运气的,他这运气就不错,先是搭上了晋王,如今钦差突然到了,偏偏他这案子又办的如此好,此番事情一过,不愁升官发财啊!

  县太爷是越想越乐。

  却没发现屠九的眼神是越来越冷,“大人,按规矩办案,这证物是由谁拿出的,在哪儿翻出的,可都得审一审呐?”屠九这一问让县太爷顿时瞪大了迷茫的眼睛,好在身后的主簿戳了戳他,“大人,赶紧提审!”

  “刚才是你们谁翻出来这件儿衣服的!”县太爷连忙问道。

  底下的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事先他们可都没有对过。

  半天之后,捕头看实在没有人站出来,只好自己站出来,拱了拱手,道:“回大人的话,是属下从沈清和的床底下翻出来的。”

  “哦?”也不等县太爷开口,屠九问:“那他的床是什么样的床的,是用什么木头做的,今儿盖的是什么样的床单被褥?”

  这捕头哪儿回答的上来?

  他们去沈家不过就走了一个过场,到那儿之后喝了一盏茶,就有人把衣服给他们,他们就撤了啊!

  “是……酸梨木的,床褥,是红色……”这年头锦被不就那几个颜色吗?这有钱人家用的木头大多也就是酸梨木。

  屠九道:“你可想好了再说,要是我派去的人查到的跟你说的不对,公堂之上胡言乱语,我立时就把你拖出去砍了!”屠九本就生的凶神恶煞,这砍头在别人说来是吓人,他这一声暴喝险些把魂儿都给吓没了。

  那捕头腿儿都发软,他看都没看过那床怎能笃定,只哆哆嗦嗦的道:“回大人的话,下人,下人没注意啊,小人,小人只是从床底下拿了那衣服,小人……”

  “大胆!!”屠九猛的一拍椅子,那声音竟是比县太爷敲惊堂木还要响亮,“你们十几个捕头去犯人的家里搜寻证物,说的明明白白是从他的床底下拿的,却连床是什么样式的都说不出来,这样的话你们说给傻子傻子信吗?”

  、

  堂上的县太爷一个哆嗦,往屠九的方向看去,却见他目光阴冷的看着自己。

  县太爷知道此事是不能善了了。

  他从一个地痞流氓能走到如今的位置,自然本事是有的。那晋王是能耐,是宗亲,可到底已经不再京城了。这不知名的钦差大臣陪在皇上身边,说不得一句话就得让自己掉脑袋!

  “你们几个,还不快如实招来!”

  没办法了,得罪沈家,得罪晋王,那就得罪吧!自己的脑袋总得先保住了!

  那几个人看县太爷这副样子一股脑都跪在了地上,那捕头也跟了县太爷些日子,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哭道:“大人恕罪,我等到了沈家之后,便就是那沈家的下人拿着衣服给呈了上来,说是在沈清和的床底下找到的,我等急着回去禀大人,就没去查看沈清和的房间。”

  “岂有此理!!”县太爷正要发威。

  屠九咳了一声,他连忙收回了拍桌子的手,舔着笑脸,“大……大人……您说,您说……”

  “既然是沈家仆人拿出来的衣物,现在是不是该审问这沈家仆人了?”屠九道。虽是疑问语气,可话里的意思却是不容至噱。

  若是由着这庸碌的县太爷三言两语的拖下去,这个案子不知道要审到什么时候。

  县太爷当即给屠九竖起了大拇指,“大人说的对!”又扭头喝声道:“还不快去带沈家的下人上堂来!”

  很快沈家的下人就被带了上来,那下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本是要照着之前的说法交代是怎么拿到血衣的。

  可不等他开口说话,屠九就问,“你个下人无缘无故的竟也敢搜寻主子的房间,县太爷还没派人去搜呢,你竟敢去,视为偷盗,县太爷,偷盗罪该怎么说?”

  县太爷愣了一下,啊啊的张着嘴。

  屠九道:“这案子还没开始呢,此人便事先知道了大人要断案,事先找到了衣裳,事先等着捕快们前来搜寻,大人不觉得古怪吗?”

  县太爷努力保持着笑容,“古怪,是很古怪——”能不古怪吗?

  反正都坐到这一步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县太爷心中想着,左右他不过是收了银两,现在什么事儿都还没办呢,现在为了保命这银子肯定是得退了。

  那还不如当着这钦差的面儿做一回清官呢。

  “来啊,给本王打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一定要打的他说出实话才行!”

  这会儿可没人拦着捕快了,当即就将那沈家下人拖出去给打了一顿。那下人本就是被人收买的,哪里会死扛着,挨了十个板子就撑不住了,把他所有知道的东西都抖了出来,说了个一干二净。

  “是,我我家大太太,我家大太太叫我偷了少爷的衣裳,一切都是我家大太太吩咐的!”

  屠九又问:“你家大太太是谁?”

  那下人交代:“是沈畚沈太守的妻子,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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