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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早都是自己人了

  想着他今儿帮了自己,沈清秋琢磨了一下,“我看你这病活不过二十五,我懂些医术,若想活命来我家找我看病。”

  “你这丫头,我家爷帮了你你还咒——”那阴柔男子眉头一皱便骂起了沈清秋。

  被那少年阻挡,他看着女孩儿漆黑的双眸,分明也就是七八岁的孩子,说这样的话也挺可笑的。可他还是供了拱手,“好。”

  反正话已经说了,他若来就当自己还了恩,不来也不欠他什么,沈清秋扭头就走。

  那少年看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整日生活在宫里头,被无数的太医宫女儿包围着,见到的小女孩儿小姑娘也莫不是规矩的没一丝活气……他没见过这样的小姑娘,她身上有他罕见自在和洒脱。

  更难得的是,她的身体很好。

  “咳……”

  “殿下。”那阴柔男子道:“今儿出来时间太长了,该回宫了,不然皇上要担心了。”

  少年,也就是当朝的九皇子顾彦维点头,又道:“派人去打听下那姑娘住哪儿。”又意味分明看着玉楼的掌柜,“说了日后要寻她去看病。”

  玉楼的掌柜的当然晓得九皇子不会去寻一个七岁的小丫头看病,这是在敲打自己莫再去找那母女两麻烦。

  明白了九皇子的意思,掌柜的只把头垂的更深了。

  另一边儿沈清秋等人已经回了家。

  路上陈妈妈还道:“也不知道刚才那小公子什么来头,我瞧上次那玉楼掌柜的来咱家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怎么在他跟前就龟的跟的太监一样。”

  “九皇子顾彦维。”沈清秋道。

  陈妈妈愣了一下,“什么?”包括金彩也是,沈家那样的地界儿,见到个侯爷就是天大的官了,哪里想到过见皇子?

  “有什么可惊讶的,京城,天子脚下,一个砖头砸在人脑袋上都是个七品芝麻官。”沈清秋道:“刚才那人身边儿的人明明到了中年,却面无白须,时时刻刻翘着个兰花指说话掐着嗓子,摆明了是个太监。”

  陈妈妈和金彩一回想还真的对上了,可姑娘又怎么知道那小公子是九皇子的?

  “这有什么瞧不出来的?这不一眼就能看出来吗?”反倒是沈清秋皱了眉头,“玉楼开在京城的当中,那玉楼掌柜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定然身后有人撑着。可他那样怕那人,再加上身边有个太监跟着,除了皇亲国戚也没谁了。”

  “当今皇帝恋权,把封王给赶出了京城,就算是留在京中的小藩王也绝技不会叫人看的那般重。只能是皇子,按着年龄,再加他一身病恹恹的样子,只能是九皇子了。”

  陈妈妈:……

  金彩:……

  她们可没姑娘那么细致的人,一眼就能敲出来。

  金彩听着九皇子的名儿,突然觉得有些耳熟,道,“那个魔星转世九皇子?!”她记得十多年前这样的流言很多的。

  说到‘魔星转世’,沈清秋的眸子微动,一旁的陈妈妈连忙推了她一下,不晓得姑娘之前也总被人说是煞星吗?这个不长脑子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金彩被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什么魔星转世的,都是无稽之谈!”陈妈妈补救道,她年纪大,那会儿九皇子出生时侯的传言她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是些无聊至极的术士编排九皇子,早都被皇上给处理了,那会儿说九皇子是魔星转世的,早被皇上给拖出去砍头了!”

  “九皇子虽然体弱多病,那可是皇上最宠的儿子,要真是个魔星转世,皇上会这么疼爱?”

  沈清秋笑着看了眼陈妈妈,“管是不是魔星转世,总归他帮了我。”

  “是,是,我看他模样也面善,看就是个良心人,和七姑娘一个顶好的大善人!”陈妈妈冲着沈清秋竖起大拇指。

  沈清秋叫她这一顿捧,摆了摆手,“大善人中午要吃糖醋鱼和酱汁鹅~”再怎么煞星和魔星,口味还是和一般小人儿一样,就爱这酸甜口的。

  陈妈妈一摆手,跟个太监一样,“得嘞~”

  沈清秋被逗的直乐。

  瞧着陈妈妈要去厨房,金彩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陈妈妈叫她去处理鱼,吩咐道:“那鱼要处理细些,姑娘年纪小,吃着刺容易卡着嗓子。”

  金彩哎了一声,便垂头处理起了鱼。

  她一边儿刮着鱼鳞,一边儿却忍不住想着今日的事情。她一个下人,平常就算是叫人打了,没哪家的主子会亲自上门去讨回公道来的。想到这里金彩鼻子也是酸酸的,要说一开始跟着七姑娘离开是被迫,一是怕大夫人卖了自己,二是不得已。

  现在就全成了心甘情愿。

  “哟,你这怎么哭了,割破手了?”陈妈妈刚想问鱼处理的怎么样了,回头一看金彩握着把再苦,“快,叫我看看。”

  金彩却哭了出来,“陈妈妈,以前的事儿是我错了。我现在知道姑娘好了,我现在后悔死了,我以后绝不会做对不起姑娘的事儿……”

  说这些话金彩就是后悔,她以前那样,现在这一家人怎么可能会把她看成跟陈妈妈一样的下人。

  陈妈妈瞧她哭的一脸泪,“把你这些个马尿收起来,在这儿无病呻吟什么?姑娘若心里真对你还有芥蒂,今儿替你出这头作什么?”

  金彩委委屈屈的看着陈妈妈。

  她叹了口气,“姑娘是稍有点儿邪性,但也就是小孩儿性子,爱恨来的都快,往前那些事儿早不放在心上了。你放宽你的心——”陈妈妈道:“再不济夫人每个月给你那些个银两,你在绣楼好好干赎身了也能嫁个好人家。”

  金彩擦了眼泪,“我不嫁,我就跟着家里。”

  跟着沈大少浓情蜜意那么段时间,结果到头来大夫人要卖了她,她连他的面儿都没见到,可见这天下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行了,回去洗把脸。”

  本来左脸儿就肿了,这会儿一哭更是五迷三道。

  沈清秋饱饱的睡了一觉,下午十分陈妈妈做好了饭,一大家子人都到了堂前吃饭。

  金彩画了重重的妆特意挡着脸上的巴掌印,几个人也是心照不宣的打算瞒下柳氏今儿发生的事情。陈妈妈将沈清秋爱吃的两道酸甜口的,特意放的离她近了些。

  鱼肉嫩滑,外表裹了一层面酱叫炸的酥脆,最外头在被糖醋包着,刺儿也叫金彩剃了干净,沈清秋爱的一口接一口的吃,吃的嘴唇周围像是小花猫一样。柳氏笑着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嘴。

  而后等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从荷包掏出了几张银票来。

  “绣楼这个月倒是赚了不少银两,大家也都费力不少,”柳氏将一张银票给了阿秀,阿秀摇头,“夫人,我已经拿了够多了。”

  “拿着吧,表哥如今掉进了书里,全靠你照顾着。”说起杨秀才,柳氏叹气。

  出了李秋梅那样的事儿杨秀才大受打击,以前人老实,但也乐观爱开玩笑,如今每日的呆在书房,仿佛不中举就不当人一样,“原本表哥,该娶了你的,可是现下这情况还得劳你养着他。”

  自打瞧着柳氏赚了钱之后,杨秀才便收了替人写书的摊位,一门心思闷在家里读书。

  阿秀温顺的垂头,“我被家人卖到那个腌臜地方,想死的心都有了。老爷救了我,我就是老爷的人,他愿意考功名那我就做着绣活一直供着他,照顾他。”

  也不知杨修才是祸是福,没了十几年的妻子,却有了个愿给他红袖添香的阿秀。

  柳氏又给了金彩和陈妈妈一人一个红包,加上前些日子的活算做的差不多了,一家子女眷便锁了大门出去逛逛。她们来这京城两月有余,只顾为了生计奔忙还没好好看过京城的美色吃过京城的美食。

  “那个肠粉——”

  沈清秋左手拿着串糖葫芦叼了一口,又瞧见了右边街道上走街串巷叫卖的肠粉。

  柳氏轻轻皱眉,自然不是觉得她花钱,“你这都吃了多少了,当心吃坏肚子。”可沈清秋咿咿呀呀的,靠在她怀里就是要。

  柳氏抵挡不住,如今姑娘又长了些,眼睛越发的圆,撒娇时可爱的紧,本就是自己生的这哪儿受的住?

  沈清秋见她去了,才心满意足的舔了舔手边儿的糖葫芦。

  “贱人,给我滚!”

  柳氏刚掏了银子准备给那卖肠粉的,突然一道身影过来,柳氏忙躲开,便见一个穿着红粉上衣的女子被人从老远推到了冰粉摊子上,一推直撞翻了肠粉摊子。流出来的一地红油将她本来的红粉上衣染的看不清楚颜色。

  “贱人,叫我知道你以后还在京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柳氏端着肠粉看过去,一个中年女人正横眉立目的骂着。瞧柳氏看,“看什么看?!”说罢又退后.进了屋内,跟着无数个家丁模样的人把屋里的东西搬了个遍。

  “夫人,夫人,这都是我的嫁妆啊!”那粉衣女子见家里被人搬了个空,连忙趴在地上哀求那中年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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