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姚透过窗户，看到了周教授脸上一年难得露出几次的笑容，“小婶婶，是周教授。”
秦晴看过去，朝周永恒打了个招呼。
周永恒情绪不习惯外露，但是还是忍不住走过来，和秦晴说了几句话。全程，贺姚都在不远处看着，没有打扰。
等秦晴走后，周永恒才往研究所里头走，正好看到对他挤眉弄眼的贺姚。
周永恒耳根微红，不过面不改色的严肃道：“还不进去。”
贺姚笑着道：“周教授，我不说你，你也别说我。”
私底下，不涉及工作时，贺姚对周永恒颇为顽皮。
周永恒看了贺姚一眼，没再说什么，走了进去。
贺姚跟在周永恒身后，配合地没有再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这么坚持应该很辛苦吧，旁人已经没有资格去说什么了。
当天晚上，秦晴回去，贺以翔意外地居然在家。
“不是说要出任务吗？”
贺以翔道：“嗯，提前完成了，所以回来。”
秦晴接过他换下的衣服道：“我听说，这次任务你们要和情报部门合作。”
“嗯，”贺以翔拉过她亲了一下，被秦晴怒瞪了之后笑着道：“消息挺灵通，看来保密工作做得不怎么好啊。”
秦晴道：“只是刚好跟我要做的事情有关系所以才知道而已。”
贺以翔听到秦晴这么说，挑眉道：“是你负责研究所那边的事？”这次的事情和卫生部有关，所以他稍微多关注了一些。
秦晴点头道：“嗯，我和部里的另一个同事负责。”
秦晴没有直接说刘一航。
虽然当初培训的时候，她就跟刘一航说了她结婚的事情，但是刘一航的态度终归是有些不一样。和周永恒不同，刘一航是属于贺以翔不能忍的那一类。
贺以翔也没想到那么多，只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去姚姚的研究所了？”
“嗯。”秦晴回答的时候看了他一眼，“还见到了周教授，这次的合作也和他有关。”
贺以翔眉头微皱，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然后亲了秦晴的额头一下。
秦晴笑了笑，道：“对了，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贺以翔意外道：“什么事？”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少，通常很少谈事情，如果有提的话，那说明事情很重要。
秦晴看着贺以翔换上居家服道：“是关于姚姚的事情。”
秦晴这么说，贺以翔脸上就露出了笑意，“不止和姚姚有关，还和小豪有关吧？”
这次换成秦晴讶异了。
“你知道？”
贺以翔笑着道：“嗯，看得出来。”
秦晴意外道：“什么时候的事？”
“比你知道的要早，”贺以翔笑着道：“当初姚姚进研究所的时候发现的。她去特地去告诉了小豪。”
“这你都知道？贺以翔，你不会是在家里也布了眼线吧？”
“想什么呢，”贺以翔捏了一下她的手心道：“也是意外撞见的。”
秦晴这才点头，“你对这个有什么看法？”
“说有什么看法算不上，不过，现在我相信姚姚会自己处理好。”这种自信，似乎是贺家人天生透出来的。
秦晴点头。
贺以翔扬眉道：“你怕我会反对？”
秦晴摇头，“倒不怕你会反对，不过你最能揣测妈的看法，如果你没说什么的话，万一哪天他们真的怎么了，至少还有余地。”如果贺夫人反对的话，那就艰难了。
“放心吧，贺夫人就算是反对，也拗不过这些小家伙的。”见秦晴眉头微皱，贺以翔笑着道：“难道你没看出来，贺夫人从来就反对不了我们的事吗？”
“你们这是合伙起来欺负妈吗……”
“贺家家训，有理就听，没理就听自己的。”
对于这句话，秦晴送给了贺以翔一个白眼。
两人在房间里说了半天话，门外贺小衣和贺小四排排坐，都快把门给看穿了。秦晴一开门，就看到两个小家伙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秦晴和贺以翔对看了一眼，哑然失笑。
贺以翔一手一个，将他们抱了起来。
贺小衣笑容甜甜，双手搂住贺以翔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爸爸，小衣想死你了。”
贺以翔立马道：“爸爸也很想小衣，这几天乖不乖？”
“嗯，很乖。不信爸爸可以问问奶奶。”
说完，小衣开始叽叽喳喳说起这几天的事情。时不时，贺小四会补充一句，不过始终占不到话题主心。秦晴看小衣和贺以翔对话，十分无奈。这对父女，一个天真有点小心眼，一个装傻宠女儿，对话简直可以酸倒牙。
“小四，过来。”
见小四从贺以翔身上下来，秦晴将他招呼过来。
贺小四咚咚咚跑到秦晴面前，秦晴牵着他下楼。
因为贺以翔偏疼女儿，所以秦晴对贺小四就多关注了一些。有时候秦晴和贺以翔说起这个问题，贺以翔也不以为意，总以男孩子糙为理由，对小衣的偏心丝毫没有减少。
“妈，爸是不是不喜欢我？”贺小四下楼后，皱着眉头，很严肃地问了这个问题。
秦晴心中叹了口气，骂了一句贺以翔之后，蹲下身，笑着道：“为什么这么问？”
“他对小衣比对我好。”
“爸爸喜欢小衣，并不代表他不喜欢你，只是他更喜欢小衣而已，”秦晴摸着他的小脑袋，笑着道：“就像妈妈有时候更喜欢小四一样，但是并不是不喜欢小衣。”
贺小四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那爸爸为什么要更喜欢小衣，我和小衣是一样的。”
“因为你是哥哥啊。”
半响，贺小四：“……我讨厌当哥哥。”
秦晴听他连这句别扭的话都说出来了，促狭笑着道：“这样啊，既然小四讨厌当哥哥，那就当弟弟好了，从今天起小四是弟弟，小衣是妹妹好不好？”
贺小四：“……”不好，非常的不好。
秦晴看他那样子，摸了摸他脑袋，笑着道：“想好了，你要是不想当哥哥了，妈妈可以帮你跟小衣说。她可是一直很想当姐姐的。”
贺小四看着秦晴，很认真，很别扭，很坚决道：“我是哥哥。”
秦晴无奈笑着，她就知道，会这样。
其实当初出生的时候，应该是小衣先出来然后才是小四，两人该是姐弟才对。不过贺以翔在两个小家伙过百日之后，对外却是说贺小四是哥哥，贺小衣是妹妹。
本来两人就差了不到十分钟，所以倒也无所谓。不过贺以翔坚持，大家就好奇为什么。
贺以翔抱着贺小四，只说了一句，“有个妹妹，他会更早明白自己身为贺家人的责任。”
贺小四注定是集宠爱于一身，同时，也将集责任和重担于一身。
晚饭后，本来秦晴想组织一次家庭小会，也好顺便培养小衣和小四的处事态度，奈何不巧的是贺以翔接到电话要出去一趟。秦晴看他走得匆忙，眉头不禁微皱。
这段时间，贺以翔回家的次数减少不说，每次回来都好像有不少心事。
虽然知道以贺以翔如今在军中的地位，会遇到很多事，可是他是极少将情绪和心事外露的人，能让他犯愁的，必定是不小的事。只可惜，她现在不在军中，想打听也找不到突破口。
秦晴让小宝和小豪接走小衣小四去玩后，想了半天，打电话给了染小云。
以染小云的性子，寒墨有什么事，都瞒不了她。
秦晴笑得眸子弯弯，拿出手机拨了电话。
电话一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道炸毛的声音，“秦副局长，我没看错吧？！你居然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自从秦晴升职为疾病防控局的副局长之后，染小云要见秦晴简直是困难死。
秦晴揶揄道：“染总，别光说我，你自己不也是，难得今晚您有空接电话。”
染小云当即把手中的文件一扔，道：“秦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敢过去找你，然后拉你通宵，明天玩一天？！”即使回到家里，当了总经理的染小云，私底下依旧改不了咋咋呼呼的性格。
秦晴笑着道：“当然信，染总什么事干不出来，连国资委的地方都敢闯。我可怕着呢。”
染小云嘿嘿直笑。
说起闯国资委这事，其实不过是个误会，不过染小云的名声还是在军区大院给闹开了。
毕竟，敢闯国字头单位的，在华夏可找不到几个人。
“那是误会，我以为那人是骗我的，一来就说要查资产，谁知道他真的是国资委的。”染小云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嘿嘿，幸好，刚好遇到你家那位，不然真的完了。”
说来也巧，刚好贺以翔去国资委办事，就顺便把这事压了下去。
秦晴笑着道：“得了吧，没遇到以翔，寒墨还能让你进去？”
说到寒墨，染小云的笑容简直能咧到耳朵上。
“那当然不能，我们家小墨墨最疼我了。”
“我牙酸。”
“一定是醋喝多了。”
“去你的醋！”
染小云又是嘿嘿直乐，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事可以让染小云伤心的了。从两年前完成课程回国后，染小云就开始朝着幸福小女人的方向发展，每天除了上班出差，就是天天宅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