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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冥校当校长》正文 第5章 母亲的死

我在冥校当校长 长门恋歌 3253 2022-05-22 20:59

  粉花下葬后的第七天,我母亲突然失踪了。我们猜想她一定是因为粉花的尸骨被水冲了心里不安,去找她的尸骨去了。大哥实在放心不下,吩咐我们看家,他说母亲一定是沿着河道的方向去的,他得去找她,万一母亲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个作长子的没法向死去的父亲交代。

  大哥一去就没有回来。母亲却在第三天找到了,不是在河道里,而是在我们村后的半山上,她披头散发,脚上只剩下一只鞋子,衣服也被荆棘挂得一缕一缕的,人事不醒。

  我们村后面的山大约有一千多米,山背后也有人家,山那边的人买卖东西、磨面都得到山下来。山上有唯一一条路作为交通要道。我和大哥三弟有一次曾经怀着好奇心想看一看山背后的人家是什么样子的,但走到离山顶大老远的地方就走不动了,无功而返。

  因为连天的阴雨,山背后的人拿了两只公鸡准备到县城去卖了钱换些盐,结果在半山腰上看到了气息奄奄的我的母亲,好在那个人认识她,就将她背下山,送到我们家里。

  大哥不在家,大姐二姐就当了家,先是请来医生给母亲看病,母亲稍微清醒了一些,说她上山去坟里给我姐姐粉花烧头七纸,刚走到离坟地不远的路上,竟然看到一个两岁左右的男孩子走在前面叫她“外婆”,拼命地拉着她的手往山上拉,她想要和他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那男孩子使劲拽着她的手,她实在走不动,脚上的鞋子也走掉了一只。走来走去,却始终在一直地方。直到有人下山,怀里抱着的大公鸡叫了一声,那男孩子一下子不见了。

  大姐说:“妈,看样子你是遇到小鬼了。”

  三弟说:“不会是粉花姐腹中的孩子吧?”

  我连忙劝他们:“别瞎说,怪吓人的。”

  母亲看了看围在她身边的儿女唯独不见大哥,喘着气问:“你大哥呢?”

  一时大家都不知要怎么回答。我硬着头皮说:“妈,你昨天晚上没有回家,大哥担心的不得了,出去找你去了。”

  母亲便长叹一声:“我是个不中用的人了,找我干什么?”

  我劝她:“你是我们的妈,没谁都能行,没有你可不行。”

  母亲露出了难得的笑脸:“就你这张嘴会说,不过,妈可能真不行了,我感觉心跳地特别厉害。”

  大姐二姐给母亲喂了些粥,累得筋疲力竭的母亲沉沉睡去。我和三弟不放心大哥出去找。天黑的时候我们从外面回来,就听到家里姐妹们呼天喊地的哭声。母亲竟然离世了。

  原来,不懂事的妹妹两个人唠闲话的时候,竟然说大哥失踪了,迷糊之中的母亲听到了,气急交织,咳嗽得特别厉害,一口痰堵在喉咙里背过气去,走完了她愁苦的半辈子。母亲死不瞑目,她睁着一双悲怨的眼睛,大姐替她合上了双眼。

  大姐二姐和两个妹妹哭天抹泪,除去大哥,我们家短短几年时间就有三个人去世了。大哥不在,我作为家中最年长的男性,自然得担事。可是家里一穷二白,粉花的棺材还是用大姐婆家的彩礼换来的。母亲要安葬,又要到哪里去找棺材呢?

  我对二姐说:“姐,不如我托人给你找个婆家,要了礼钱来安葬母亲?”

  二姐是个性格刚烈的女子,决绝地说:“你们不要以为我是粉花?别在我身上打主意,我可不想任人摆布。”

  三弟向来是个不作主的,到了关键时候他拿了一本书坐在一边,一点表情没有。

  出于无奈,我找到村支部老支书向他讨主意。老支书嘴里叨着一个旱烟袋,吐了一口烟说:“孩子,你也看到了,今年是个灾年,一场洪水把一季子庄稼全毁了,人们吃饭都成了问题,指望人们帮忙是指望不上。”

  我愁眉苦脸地问他:“老伯,可是我妈死了总不能连口棺材都没有?”

  老支书灵机一动:“有了,你姐粉花刚埋了没几天,她那口棺材里面只埋了一件衣服,真是太可惜了,不如打开墓来,用那口棺材来安埋你母亲。”

  我吃了一惊:“这可使不得,这样做是不是太过过分了?”

  老支书说:“这有什么过分的,一口棺材也值不少钱,再说了,你姐的尸骨都不在了,光埋件衣服在里面,也实在是浪费啊。不是伯父不近人情,现在是非常时期,不比得往昔。”

  我六神无主,害怕这样做会不会冲撞了我苦命的姐姐的灵魂,可是面对死不瞑目的母亲,我也不能让辛苦了一辈子的她入土的时候连间房子都没有。

  我回到家将老支书的意见和两个姐姐商量了一下,她们的想法和老支书的一样,还说当初给粉花迁坟的时候,人都不见了,还非给弄口棺材来实在是浪费,能让她这样败坏家风的人进祖坟都不错了。我感觉大姐二姐特别没有人情味,对自己的亲妹妹尚且如此,对别人又会如何呢?

  我请来自家的两位伯父,我父亲兄弟四人,他排行老三,兄弟四个只剩下了两个。他们当初对将我姐姐粉花葬入祖坟就持反对意见,说这世上嫁出门的女子是不能进娘家祖坟的,况且她又是个作风有问题的女子,还是母亲以死相逼他们才同意的。

  他们对我的难处非常理解,却根本无力帮我们,说现当下能吃饱肚子不饿死人就不错了,谁家都帮不了谁。我实在没有办法,就将老支书的意见和他们说了,他们一致表示同意,说一口棺材葬一件衣服实在是糟蹋,现在好多人连饭都吃不饱,就用那口棺材将你母亲埋了,再说了,嫁出门的女子泼出门的水,尽管她还没有结婚,却是定了婚的人,算不得我们张家的人。

  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又硬着头皮请了阴阳先生,选了个日子打开埋了姐姐粉花一件衣服的墓,取出她的面具,将母亲的遗体放了进去,又在墓的旁边挖了个坑,将姐姐的面具重新埋了。我在心里不停地请姐姐原谅,告诉她母亲去陪她去了,有人给她作伴了。

  大哥给母亲做了一个牛头形面具。给去世的人戴和她属相相同的动物面具,是我们村子数百年来的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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