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消息很灵通嘛！”
潘绍坤调侃他一句，问道：“没错，他是在我这儿，你找他？”
“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就是他那个药剂公式。”
姚森南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说：“那个公式昨天不是差点难住我吗，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难题呢，没想到熬了一个晚上演算到最后，居然发现是错的。”
潘绍坤眉梢一挑：“错的？”
“是啊！计算来计算去，发现有两个系数无论如何都不能中和，性质截然相反。照这样计算下去，这个药剂公式只能证明出一个不可逆转的错误，导致整个公式根本就不成立。”
姚森南絮絮叨叨的说道：“真是被他害死了，早知道是这么个东西，我连演算都不演算，白白浪费了一晚上的时间……”
潘绍坤的眉梢继续挑着，问：“你就是想告诉他这些？”
“是啊！原来想，如果有什么发现，可以教导教导这个小伙子，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样子。绍坤师叔，这点事我就不跑一趟了，麻烦你随便找个人告诉他一声吧。”
姚森南打个哈欠，说：“不行了不行了，绍坤师叔，我得眯一会儿，咱们回见。”
他咔吧一下把通讯水晶就给关了，潘绍坤忍不住腹诽道：“这个混蛋，居然敢首先关我的通讯！”
葛浮有些遗憾的说道：“昨天看森南师兄那么谨慎，我也差点相信李旦给出了一个很强大的药剂公式呢。”
何森主动请缨：“潘大法师、葛大人，我去告诉李旦一下？”
葛浮点了点头。
潘绍坤本能里对何森的提议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姚森南的水平摆在那里，既然姚森南判定这个公式是错误的，那么基本上就能给这个公式下结论了——这样的事情，真就像是姚森南所说，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由何森通知一下李旦也就可以了。
然而，在表态同意的最后一个刹那，潘绍坤突然犹豫了一下：“且慢！”
“何森呐，先不要着急……”
潘绍坤斟酌着，说道：“你找李旦，告诉他，就说姚森南遇到大麻烦了，他昨晚给的药剂公式计算出两个完全不能中和的系数，姚森南那边急的把胡子都拔光了……”
………………
………………
“真的？”
二楼图书馆的阅读区，李旦听到何森这么说姚森南的事，不由得一愣。
“是啊，太惨了。”
何森添油加醋的说：“李旦你是没看见通讯水晶里的姚森南宗师，整个人看着都衰老了好几岁，我估计是你昨天给的那个药剂公式太深奥，把他折磨到快疯了。”
“呵呵……”
李旦完全不怀疑何森的这个判断，因为如果李旦自己也只是药剂宗师，只怕也会被这样的药剂公式搞到崩溃。
之所以给出这样一条巨匠级别的药剂公式，李旦只是反感姚森南胡说八道，张嘴就给他安了一个爹；但现在听何森这么一说，又觉得把姚森南折腾的有点过分了。
这个姚森南，好歹也是宗师一级的药剂师了，真若折腾出个一二三来，可就不大好了。
想了想，李旦问何森要了纸笔，现场写了一条新的公式出来。
这条公式简单的很，只有三行。
“把这个交给姚森南宗师看看。”
李旦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告诉他一下，我现在有点脱不开身，等到忙完了，什么时候再跟他交流交流。”
他的确是有些忙不开，对《山海经》的阅读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头绪，他可不愿意把精力放在其它的杂七杂八的事情上。
………………
………………
“真是累死老子了！”
药剂师协会的顶楼，属于黄思进的药剂实验室里，姚森南接连伸了好几个懒腰，也没有半点恢复精神头的迹象。
药剂公式的演算，本身就是极其耗费心神的事情，他一整晚上都没离开桌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的就恢复过来。
“不过，李旦这小子也真够狠的，老子不就是随口开了一句你母亲的玩笑嘛……”
姚森南昨天在李旦家其实就明白过来了，自己招来的这事，纯粹就是祸从口出，不是随便胡说八道一句，说李旦是潘绍坤的私生子，只怕昨天也不会灰溜溜的离开了。
但他更佩服李旦，当场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能找出这么一条伪装的这么好的不成立药剂公式，来为难自己，真心的不是一般手段。
“这家伙不会早就知道这条公式不成立吧？”
这个怀疑，在他心中一闪，随即消逝掉了。
不为别的，就为他确认，以李旦的年龄，就算从出生那一天开始研究药剂，也不可能在十六岁的年龄，就接触到这么复杂的药剂公式。
“对了，差点忘了，小黄这个笨蛋今天好像去南山了……”
姚森南隐隐约约的记着这个事，是一大早的时候，黄思进主动过来找他说的，说也要去南山看看，有什么发现。
黄思进的这个决定，想当然的是因为李旦昨天给出的那条药剂公式，只怕黄思进也是想着有所发现，这才去南山的。
“早上的时候就不该答应他去啊！”
姚森南苦笑着摇摇头：“既然确认李旦这条药剂公式根本不成立，小黄能在南山有什么发现，那才真是见了鬼了。要不要现在找个人把他找回来？”
对！就该这么干！
姚森南也是偶尔来到鹿驿城，来见见自己的这个徒弟，这才遇上了李旦这档子事。如果没李旦“捣乱”，他或许就会考校一下黄思进最近的药剂功课，顺便给他一些指点了。
没想到，李旦一条药剂公式，害他浪费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什么正事也没干。
好在，现在发现也不晚，把黄思进叫回来，就别让这个傻孩子在南山浪费时间了……
姚森南正准备出去叫人安排事做，桌上的通讯水晶突然亮了起来，接着响起一阵数据传输声。
“嗯？”
当通讯水晶旁边的白纸上呈现出传输过来的数据的时候，姚森南只是粗略扫了一眼，脸色骤然一变。
“我靠！我怎么没想到呢！”
刷的一下，姚森南整个人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下一刻，刚刚收起来没几分钟的法术助手再一次出现在桌上，和姚森南的双手一起，准备开始又一拨演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