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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结局

妖孽夫君是面瘫 记城 10352 2022-05-22 01:00

  快马加鞭赶到边疆已是十日之后的事情。期间,珞季凉一言不发,只在出发之时问了一句。

  “既然邺孝鸣在一个月之前便失去踪迹,为何仍发来书信报平安。”

  黑鹰没想到他这时来追究这个,答道:“回珞少爷,是凌少爷吩咐我们暂时不要告诉您。怕你担忧。”

  珞季凉闭了闭眼,又缓缓睁开来:“白鹰,你可曾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的话?待回去之后你自行去领罚。”

  白鹰怔了怔,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起来。好半响才艰难地答道:“是。”

  ——“还望你好好保护他。”他确实不尽职,主人陷于危难之中,他却只在旁边无能为力。

  凌皖早就收到了珞季凉要来边疆的事情,此时一听到小兵通传,连忙迎了出去。

  才刚见到一抹白色的身影,迎面便被打了一拳,直直地退后了半步。凌皖恼怒地抬起头来,只是看到是珞季凉平静的脸庞,最终只能张口无话。

  珞季凉冷声道:“知道我为何打你。”

  “抱歉——没能……”

  “是因为你欺瞒事实!”珞季凉说道,眼睛睥过在场的人,“邺孝鸣是邺家的人,能由得你们胡闹?我是男子,难道还用得着你们当做懦弱胆小之辈般爱护?”

  “珞季凉……”

  “我不需要理由和解释。”珞季凉冷冷说道,“进屋。告诉我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地点,时间,经过,都给我一一交代清楚。”

  白鹰和黑鹰还有在场的小兵们面面相觑,实在不敢想象如此柔弱书生竟有如此强大的气场,憋得他们不敢说一句话。

  珞季凉坐在上座上,低头听凌皖诉说那时的经过。

  一月前,胡蛮人节节败退,退到了壶谷口。那处地形复杂,他们又不甚熟悉。邺孝鸣便带着一小只队伍前行探路。在山中悄然前行暗探了五日,本是不想引起敌军的注意,却因为一个小兵好大喜功,看到前方有适宜的山路通向水源,便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彼时他们已经两日多没有喝水,小兵实在渴得厉害,只顾着喝水,还打了一壶回去献殷勤地给邺孝鸣。邺孝鸣看着那水,拧了拧眉,刚喊了全军马上撤退,便突然被敌军凭着地形的优势,围攻了起来。

  邺孝鸣暗骂了一声不好。

  水源之地本是军队驻扎的地方,壶谷口山形地貌又复杂。近水源,也能躲得十分深。而这处,更是在山谷之下,敌军完全可藏于山中,暗中观察底下情况。

  此时被围攻了起来,他们人数又不敌对方,只能智取。只是,兵将们一下子被如此众多的敌军围堵,一下子慌张了起来。全无阵法!

  邺孝鸣暗骂了一声无用!只能带着他们逃了出去。谁知对方见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也顾不上是否有诈,只一心想着捉拿邺孝鸣。

  身后尽是士气高昂的洪亮叫声,伴随着万箭齐发,邺孝鸣一行人被他们逼到了一条小径上,还没来得急反应,对方就发来暗箭,邺孝鸣堪堪地避过几只箭,后背便被倏地中了一箭,马儿受了一惊,刚想逃窜,马背也中了一箭,一声嘶鸣,邺孝鸣骑着的马狂奔起来,竟跑向了小径的尽头——悬崖!

  邺孝鸣还没来的急阻止,连人带马直接翻了下去!

  珞季凉静静地听凌皖说完,手死死地抓着那茶盏,冷静异常道:“那里的地形你们可探清楚了。”

  “查清楚了。那处地形先窄后宽,阔然开朗之际便是悬崖边口。邺孝鸣便是从那处掉下去的。黑鹰和白鹰分别试探了一下那悬崖的深度,发现深不可及。”

  “可曾去底部看过?”

  “战争胜利后,我们便寻了一位当地熟悉地形的樵夫,那悬崖底有一条小径可通往。只是,我们去到了崖底,除了马的尸首,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们整整搜寻了一个多月,却连条布条也没看到。凌皖也不知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时间拖得太久了……只是再不敢耽误,恐怕胜仗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珞季凉的耳边,才迫于无奈地告诉他邺孝鸣失踪的消息。

  什么也没发现……珞季凉倏地松了口气,紧握着的手也松了下来。

  没发现,便是好消息。邺孝鸣一定不会有事!

  “邺孝鸣武功高强。”珞季凉听到自己的声音十分的平静,“即使受了伤,也未必不能自保。你们只在崖上和崖底搜寻,悬崖壁可有搜寻?”

  “珞少爷。”白鹰说道,“那个悬崖陡峭地很,我们虽未搜寻过,却也看不出哪里可以藏身。更何况少主被射中了肩部。”

  “我不要听借口。”珞季凉冷声道,“你们只管给我去搜。便是有一丝的机会,我也不会放过。”

  白鹰看了他一眼,只得应道:“是。”

  悬崖壁说要搜寻虽易,实则操作起来却难得很。白鹰他们先前带着绳子下降了数十丈,本也是打算搜寻一番,可没想到那悬崖深不见底,绳子长度又不够,看着那几近笔直地峭壁,只得放弃了。

  珞季凉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与当地的兵士们探讨了一下,让凌皖带着他去了铸造绳索的地方,与工人谈了好久,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好些汗。

  凌皖看着他,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到珞萤那个家伙有吃的就好哄得很,不禁去买了些糖炒栗子给珞季凉,眼巴巴地递了上去。

  “你不要太担心,邺孝鸣这般强,想来也是平安无事的。我告诉你,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可不是让你这般操心。”

  珞季凉接过那栗子,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凌皖。

  凌皖本是商人,又是凌家的二少爷,衣食无忧,若不是因为邺孝鸣的缘故,断也不会来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来……行军打仗,哪有不辛苦的道理?更何况——看着凌皖本来俊气的脸庞带上了一条刀疤横亘在左脸之上,珞季凉不禁抓紧了糖炒栗子的袋子,心里感到无比的愧疚。

  他跟着邺孝鸣来吃苦,也不是在旁边游山玩水的,都是拿命在拼,他凭什么把气撒在他们的身上?

  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行军打仗,本就讲究时机,邺孝鸣坠下山崖也不能怪他们……他却一时担忧加气恼,倒是让他们见笑话了。

  “抱歉,凌皖。”想到这几天自己从未给过好脸色,珞季凉愧疚地说道,“我不是有意给你们脸色看,只是,我实在……抱歉。”

  “我也有责任,你不必道歉。”凌皖打断了他的话,“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是推搪之词,我答应了,一定会把邺孝鸣找到。”不论生死。

  珞季凉抬头看着他,笑了笑:“谢谢。”

  三日后,珞季凉,凌皖还有白鹰带着一小众的人手,往山崖走去。

  他喊工匠做了个转轴,又做了把绳子绑在身上的装置而不至于让人疼痛,把转轴钉到了地上,又让几个兵将扯着绳索,放人缓缓的下去。

  白鹰瞅着那绕起来几乎有一张桌子搬粗大的绳子还有那转轴,不禁看了珞季凉一眼,眼里神色复杂地很。

  “白鹰,麻烦你下去一趟。”

  白鹰没说话,捡过那装置往身上套,便带着轻功往下滑落。先前的数十米他是探过路的,丝毫没有人影。索性也就不浪费时间,一下子便下降了几百米。

  “速度放缓些。”白鹰用内力喊道,珞季凉心急地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喊人把绳索的速度放缓。

  “你别着急……”凌皖按住他的肩膀,“结果很快便出来了。”他原本答应珞季凉只是缓兵之计,想不到珞季凉倒是做出了一套如此精密的装置……以他的心机,若是当初邺孝鸣带着珞季凉来的话,他们也许便不用拖了一年了。

  绳索一点点地放着,珞季凉的心几乎悬到了喉咙处……无论生死!无论生死!邺孝鸣你无论如何也不准给我死!

  “停——”崖下传来白鹰的声音,珞季凉身体不禁震了震。

  而后便是好一段时间的沉默。他们没有白鹰的内力,想与他对话却无法将声音传给白鹰,只能在上面静静地等待着。过了好一会,才再次传来白鹰的声音。

  “拉我上去。”也不知是喜是悲。

  白鹰踩着石尖一举跃了上来,绳索来不及解,便跑到了珞季凉的身前。

  “情况如何。”珞季凉压着声音勉强说道。

  “说好也不好,”白鹰说道,“在崖下三百米处,有一个山洞。里面有些衣物。”白鹰说着,从怀里拿出那布块,上面斑斑驳驳沾了好些血,“这是少主的衣物,我看那洞内也有些生活的痕迹,少主恐怕并未掉下崖底,而是找到了那山洞,在那里修休养了一段时间。”

  “那他人呢?”凌皖急忙忙问道。

  白鹰摇了摇头:“山洞里没有人,我也不知道少主究竟去哪了。”

  “我下去看看!”珞季凉突然说道,站了起来,便要弄那绳索,他必须亲自下去看看……

  “你别激动。”凌皖拉住他,“他失踪了将近一月,悬崖底也找不到他的踪迹,而崖壁那又有他生活过的痕迹,这说明他没事!他肯定是休养了一番,依着他的武功,掉下那剩余的高度,肯定是没有问题,他肯定是找了个地方来……”

  “那他为什么没有来找你?”

  “我不清楚,但是按照当前的情况他是肯定没事的。”其实凌皖也不确定,只能安抚下珞季凉,“再者,你下去也没有用。你又不会武功,万一下去了回不来,邺孝鸣回来了,你让我找谁赔给他?”

  珞季凉听了他的话,软下身体来。一下子滑到了地上。

  从衍城赶到这里,他一直没有哭。此时全身却犹如痉挛般抽动,眼里不知不觉便落了泪。

  他并没有直接掉下悬崖……他一定无事……当初哥哥也是这般救了他的,他一定没事了。

  而后,便直接昏了过去。

  邺孝鸣确实在那山洞修养了小半月。悬崖压根没有可以攀抓的地方,一直下滑了数百米他才突然看到一个小山洞,马比他下降地快,他借了力一下子蹬进了那山洞。

  此时悬崖底倒是可以看到,却也有数十米。邺孝鸣皱了皱眉,把肩膀处的箭直接扯了出来,幸亏那箭头没有淬毒药,不然就是没有摔死,也会被毒死。

  他的肩膀受了伤,不好借力。平日里这样的高度,对于他倒不是问题,现下他只好坐了下来。扯开盔甲丢到一边,把随身带着的一小瓶金创药全都倒到了伤口上,又把衣服撕了开来,草草包扎了伤口。

  山洞里什么也没有,他只能抓偶尔飞过的小鸟,用内力震下来。当下便是生肉也顾不得,只能饮血止渴。

  在山洞里坚持了小半月,邺孝鸣听到底下有人的声音,心里计量了一番,在山洞里呆下去绝不是办法,只能一搏!

  捡起一块盔甲,邺孝鸣撑着勉强下滑,盔甲和墙壁擦出一阵火花,邺孝鸣皱着眉头,人也被震得差点脱了手。只能勉强用内力把自己定在崖壁处。肩膀一不小心裂了开来。一股钻心的痛传来,邺孝鸣看着剩下十来米,索性撤了内力,一咬牙,人直接摔了下去。

  再也坚持不住。

  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处简陋的房子里。邺孝鸣半抬起身子,右手却用不上力,肩膀那处的伤倒是好得差不多,只是……这里是哪里?

  一名小童突然跑了进来,见他醒了,惊喜地啊了一声,又跑了出去。过了不一会,传来吵闹的声音,那名小童便带着一名老人走了进来。

  那老人是个盲人。

  “这位少爷你可醒了。”小童喊道,惊讶地朝着他转了几圈,直到看到邺孝鸣不悦的眼神,才悻悻地站到一边,“你都不知道你快睡了一个多月了,我差点以为你醒不来呢!”

  “枝儿,胡说什么呢!”老人喝止了小童的胡言乱语,“这位少爷,你身体没事吧?这里是深山,我们爷俩又无法把你搬出县城,只能用草药给你的伤口草草敷着。”

  “无碍。”邺孝鸣皱了皱眉,右手怕是废了。只冷声道,站了起来,“这里是哪里,我要去落回县。”

  “啊!哥哥你要走了!”小童惊呼了一声。

  “枝儿,这位少爷是贵人,身上伤又没好透,若是窝在我们这里只怕会落下病根。你待会便带着这位少爷出山,天黑前应该能到落回县了。”

  “可是……”小童说了一半,呐呐禁了声。“我知道了。”他也不愿哥哥落下病根。

  “唉,小少爷你不要见怪。枝儿捡你回来的时候可高兴坏了,这里山中无人,他也爱热闹……”说着,却摇了摇头,走了出去。小童连忙上前去扶,老人却让他带邺孝鸣走。

  “有劳你们了。”邺孝鸣说道,率先走到了门口,“你们的恩德,我不会忘记的。”

  等到枝儿带着他回到落回县,已经天黑了。

  枝儿在山口看着他,眼里带着泪光:“哥哥再见了,有空记得回来玩。”到底是个小孩,只相伴着一个老人,到底太寂寞了。看到邺孝鸣的时候别提他有多开心,只是,他醒了却要走。

  邺孝鸣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你要不要随我去县里玩一天。”

  枝儿的眼睛亮了一下,又立马暗淡了下去。扒拉着树干,摇了摇头:“不了,我若去了,爷爷便没有人照顾了。”说着,一溜烟地跑了。

  邺孝鸣看着他走远,才收回了眼神。往他们在落回县的住处走去。

  来应门的兵士见了他,直直瞅着人,愣了好久。

  “看够了没有。”直到邺孝鸣冷冽肃杀的声音传来,兵士才敢肯定眼前这个胡子邋遢,又穿的破破烂烂的人是他们的将军!

  “将军!”兵士刷一声打开了门,连忙喊了一个人下去通传。

  凌皖不敢置信地看着邺孝鸣,声音狠厉:“你怎么……你这些天跑哪里去了!”

  “给我准备热水,还有请个大夫过来。我一身脏死了。”邺孝鸣不耐地说道,一边脱衣一边往房内走。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凌皖一把拉住了他,连话也不会说了,“你要吓死我们啊!这仗都打胜利了!你可知道你家相君有多担心!你还有心情沐浴!”

  “胜利了?”邺孝鸣皱了皱眉。

  “可不是!听到你被人打下悬崖,底下的士兵都跟疯了一样,与对方打斗的时候简直如有神助般!啊——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嘛!我在说你相君,他都快没形了!”

  “他怎么了!”邺孝鸣一把抓住了凌皖。

  “吓坏了呗!不行不行,不能让你用这幅样子看他。”凌皖连忙让下人去抬热水,“他来这了,找了你几天,就差没心力憔悴,现下,人晕倒了,现在正躺在床上呢!”

  “谁让你带他胡来的!”邺孝鸣声音越发冷冽,“马上带我过去!”

  “你这副模样可不要吓坏他,臭死了!”凌皖嫌弃地掩了掩口鼻,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快去洗洗,我喊他出来。他没事,只是太久没睡好觉,累的。”

  邺孝鸣听他的语气,确实不像有事的事情。又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想到珞季凉好洁,只好先去沐浴。

  只是心思却全不在沐浴上,右手用不上力,又一心想见他的小男人,邺孝鸣越发不耐,冷着张脸让伺候的人手脚麻利些。

  才刚发了脾气,屋外便突然闯进了一个人。仆人被他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便立马被赶了出去。

  而他一年多没见的小男人,正眼眶红红地看着他,连嘴唇也在微微的颤抖。凌皖说他一直没睡好觉,邺孝鸣本来带笑的嘴角不禁抿了起来,果然,脸色憔悴地很。

  “凉儿……”

  邺孝鸣才刚出声,珞季凉便扑了过去,也顾不上弄湿了自己的衣服,死死抱住了他。

  “邺孝鸣……邺孝鸣……”珞季凉把脸埋进他的颈脖里,这十几日来的担心受怕,惶恐不安,才终于安定了下来。珞季凉感受着男人的体温和气息,眼角不知不觉滚烫难忍,“你回来了。”

  邺孝鸣怔在那里,忽然托起他的脸颊,狠狠地吻了上去。

  是他的凉儿。

  衣衫被渐湿,珞季凉抱着男人,感受着邺孝鸣的急切与想念,被邺孝鸣拖进了浴桶里。

  “我说过——”邺孝鸣与他鼻碰鼻,呼吸交缠,“我会回来的。”

  说着,再顾不上什么,把挂在自己身上的人衣衫直接撕开,丢了出去。

  吻着他红涩的眼角,低声道:“让你担心了。”而后,什么也没做,直接进去了。

  “你!”珞季凉本就红的眼眶更红了。

  “对不起。”邺孝鸣说道,却一丝愧欠的神情也无,用唇堵着珞季凉的嘴,手握着小凉儿,急切地动作了起来。

  听着他破碎的*,邺孝鸣把自己埋进珞季凉的怀里,深深叹了口气。

  而珞季凉咬着他的肩膀,却止不住那疼与痛,还有隐约夹杂着的欢愉。……

  一声一声,热了一室。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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