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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种狗》正文 第十八章:陌生的环境

杂种狗 踩了小四 4229 2022-05-22 00:40

  自从离开百万里加油站后,刘天明就再没有回到过这里。站在饭店的门口望着依然熟悉的加油站,想到以前那样艰苦的环境坚持下来真心不容易,不由的为自己感到骄傲。百万里加油站还在营业,但是相比以前破旧了许多。

  李声标要为兄弟运猪饲料,谢绝了兰火旺的午饭邀请,和刘天明打个招呼便开车走了。

  饭店的老板娘看到刘天明,笑呵呵的说,“站长,真是稀客,你调走后就没来看过我们。”

  刘天明说,“工作太忙,都没时间,这不又限量加油了。”他开玩笑说,“还得谈恋爱,不容易啊!”

  “那要结婚了没有?”

  “远着呢,先谈着吧。”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山神好奇的东张西望。这里人不多,房子离国道隔着一块五十来米宽的大坪。山神对景物可没多大兴趣,只是觉得这里比东坑加油站安静了许多。

  “这就是你的狗?”

  刘天明称是,老板娘说,“这么大,会不会很能吃?”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心。

  “吃还是蛮能吃的,但是条有用的狗。”老板娘的神情让刘天明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担心他们随意的对待山神。

  兰火旺带他们到后院。饭店后院的面积很大,近二百平方米。一个长长的,简易的大棚下锁着四条狗。三条土狗,一条莱州红串。四条狗看到山神,立马起身竖起背毛吼叫起来。山神也不甘示弱的回叫,甚至想挣脱刘天明手中的铁链,它已经很久没有遇到敢这样挑衅它的狗。

  刘天明使劲的拉住铁链,发号施令,“山神!坐下!坐下……”山神勉强坐下,又不甘愿的站起来,反复了几次。猎犬们狂吠一阵,便冷静下来,但喉咙里仍然不时发出恐吓的低吼声。山神打量着对手,不甘示弱的回应同样的声音。

  刘天明看到那条莱州红的时候吃了一惊,这条狗和大横坑的狼牙几乎一模一样。矮毛也搬出来了,难道就是狼牙?刘天明忍不住问兰火旺,“这条狗很大,什么时候拉来的?闪电呢?”

  “被野猪拱死了。这条是朋友送的,原来看矿山,但是会偷东西吃,咬鸡鸭,朋友气个半死,干脆送我了。”

  刘天明心想:不是狼牙!长的可真像。他问,“上过山没?怎么样?”

  “上过七、八次,还不错,比我以前带的那些狼狗好用的多,猎性、体力、骚路都

  很好,跑的快,跳的高,我打算把它训练成头狗,接大黄的班,大黄有点老了。”兰火旺语气里不无兴奋,“这条狗原来的名字叫石头,我改成了尖刀,以后它就是我打猎用的一把尖刀。”

  看的出来,兰火旺非常喜欢那条叫尖刀的狗。刘天明心有不甘,他希望山神能表现的比它更好,改变兰火旺的想法。但他不敢说出口,他了解兰火旺,最好不要去挑战他打猎方面的权威。

  “大黄跟了你四年了吧?”

  “五年多,快七岁了,真是条好狗,”兰火旺看着大黄,眼里满是感情,“是我带过最长的狗。”

  大黄是一条土黄色的狗,四肢粗壮,身体结实,体型中等。大黄虽然很壮,但刘天明觉得它的个头在土狗中不算大,偏矮了些。刘天明叫唤了它的名字。大黄冲他摇了摇尾巴。这里的狗除尖刀外刘天明都认识,另外三条叫大黄、赛虎和白牙。

  兰火旺指着大棚的最左边说,“把山神拴那里吧。”

  刘天明牵引山神走过去,行进中故意让山神接近尖刀。果然。山神和尖刀一靠近就撕咬在一起,刘天明假装使劲拖着铁链要把山神拉开,但随后便发现,发怒的山神力气太大,他真使上劲了居然也没拉开。

  尖刀的力量比想象中的大,第一次碰撞,山神居然没有把它摔倒。它们咆哮着相互撕咬,其它狗绷着铁链,跳跃着,兴奋异常。但铁链和人限制了它们的发挥。刘天明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把山神拖开。兰火旺狠狠的盖了尖刀一巴掌,尖刀老实多了。许火旺大声的训斥,其它的猎犬也都安定下来,但仍然对山神虎视眈眈,低吼警告新来者老实点。

  “别担心,不熟悉都这样,过几天就好了。”兰火旺说。

  “那现在怎么办?”刘天明其实更担心山神咬伤了兰火旺的狗。虽然表面上兰火旺对猎犬都很冷淡,甚至很凶,还会打它们,但那只是猎人让猎犬更加可靠的一种方式。兰火旺其实很爱他的狗,猎犬可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别去理睬它们,刚来都这样,让它们自个熟悉,我们到屋里去,中午在这里吃饭,前天刚打了头山麂。”

  刘天明对山神说,“山神,别叫!老实点哈!”便跟着兰火旺离开后院。

  山神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和以前主人们离开大横坑时不一样——大横坑是它的家,而这里不是。主人的离开,令山神觉得大难临头。它不再理会那些冲它咆哮的狗,发疯似的叫着,拉拽铁链,试图挣脱,但铁链的另一头可是深深埋进水泥地里的铁桩。山神挣脱不了,反把它勒个半死。但没多久,它便安静下来,因为它听到不远处刘天明讲话的声音,它意识到主人并没有离开。

  吃过午饭,要离开的时候。刘天明表示下个周末就来看山神。兰火旺不同意,他说山神既然送给他养了,就肯定是要培养成猎犬的,如果不成,他也不想养。他说猎狗和人之间不能太亲近,特别是它曾经很黏的人,要给狗足够的时间淡化它与人之间过于亲密的感情,塑造猎犬独立的性格。

  刘天明不敢发表不同意见,不仅是因为他有求于人,更因为他觉得兰火旺说的也不无道理。便笑着说,“过一两个月,等山神成为真正猎犬的时候再来。”

  刘天明到后院和山神道别。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从此告别山神。虽然依然很是舍不得,但他没有之前那样的悲伤难过。他捧着山神的头,看着它说了很多鼓励的话——这些都是他内心里的愿望——成为一条优秀的猎犬,驰骋在山林,与自然相结合。这个结果,不正是最合适山神的宿命吗?

  刘天明离开的时候,山神还以为他不会走远,所以并不那么烦躁。直到它很长时间没有听到刘天明的声音,天色渐渐暗下来后。山神才感觉到异样,它烦躁了,跳跃着挣拖铁链,吠叫个不停。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它感觉到被抛弃,但又不愿意去相信,它想逃脱铁链的束缚,寻个究竟。

  棚里的其它狗都对它冷嘲热讽。山神恨不得立刻与它们打一架,消除心中怒气。猎犬们也跃跃欲试,早就想教训这个嚣张的新成员。头狗大黄和尖刀态度最为恶劣,一直在恐吓威胁着山神。而山神却对它们不屑一顾。猎犬相对一般的狗安静冷漠,警告了新成员,展现了自己的权威后,它们便趴在地上冷冷的看着左窜右窜试图挣脱铁链的山神,在内心里嘲笑:这个笨蛋,迟早要累趴下。

  直到傍晚时分。折腾半天的山神才安静下来。倒不是累趴了,而是太过失落。被遗弃的孤单感越来越深,这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严重一百倍,因为它被所爱的人不折不扣的抛弃在如此陌生的地方。山神不愿相信,但无法阻止悲伤袭上心头,它呜咽着,难过的把头埋进双脚里。

  兰火旺特意到镇里买了一个厚实的橡胶盆做山神的食盆。还买了几斤便宜的碎肉熬粥。喂饭的时候,他刻意把山神的食盆装满。“看你这家伙能吃多少。”

  山神无动于衷,虽然香喷喷的肉粥很吸引它,但它现在的心情可不好,悲伤透顶。其它的狗平常只吃稀饭,虽然经常有碎肉,但难得吃上这样香喷喷的肉饭,放开胃口很快便吃的一点不剩。

  兰火旺在旁看了一会,见山神不吃饭,便直接把它的饭倒给其它的狗吃了。第二天早上。喂狗时,唯独没有山神的份。山神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有任何表示。虽然过了一夜它也饿了,但被抛弃的心情可还没有平复,内心深处还在幻想着刘天明不久便会来接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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