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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种狗》正文 第四寂十八章:寂寞的山神

杂种狗 踩了小四 2918 2022-05-22 00:40

  钱文彬从山神的名气里尝到甜头,脑里也有了再过一两年经营犬舍的念头。以前,他喜欢酒醉金迷的生活,其根本原因是耐不住寂寞,又没有他喜欢做的事。生活太无聊,世界那么大,没有他容身之所。只有在夜晚,在酒桌,在酒吧,他才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融入,自己的存在。所以总是不惜金钱的请一些狐朋狗友喝酒吃饭,K歌跳舞,哪怕有些人在背后说他是傻子、凯子。现在,他独立自主了,有想做的事,他对自己充满信心,也想改变一下别人对他败家子的印象。

  钱文彬把那部二手五菱之光卖了,换了一辆象牙白的江淮瑞风。车身内部空间更大,款式也气派的多,而且这辆车完全是用自己的钱买的,开着车的时候,钱文彬有种扬眉吐气的自豪感。

  “热点”酒吧。动感的音乐充斥着双耳,舞池里人头涌动,热浪翻滚。钱文彬包了小卡,点了一打啤酒,摆满酒桌。他闭着眼睛,随着音乐轻摇着头,喝着啤酒。

  林针大声说,“文彬,很久没来了,吹一瓶。”

  钱文彬爽快的吹下一瓶啤酒。一年多来,他都忙着斗犬的事,几乎没有参加任何社交活动。现在,他已有了近百万的身家,终于可以放松一下。

  “怎么买瑞风?赚了那么多钱,完全可以买辆丰田,奥迪。”

  “丰田,奥迪之类的不方便,我得给宝贝留空间,瑞风后排可以折叠。再说,钱我还有它用,车子有的开就行了。”

  “想做什么大事?”林针向前探了一下身体,“给兄弟透露点。”

  钱文彬想了想说,“暂时也没什么事,以备不时之需!”他觉得经营犬舍的事,还是等实际操作的时候再公布,免得将来事没有做成,又成了笑柄。

  林针叫了两个坐台小姐陪他们喝酒,小姐们又是敬酒,又是划拳,热情卖力。林针一边喝酒一边毫不客气的对她们动手动脚,胸、腰、腿、臀……只要是能摸到的地方,他都不放过。

  钱文彬在旁显得的比较规矩,这和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样,难道他走上了素质路线?或者是告别酒醉金迷、放荡不羁的生活一年多,已然不习惯。

  林针见状笑道,“文彬,这么久没来,你不会对女人没反应了吧。”他的话引的哄堂大笑。

  钱文彬身边的女孩笑着说,“怎么可能,帅哥这么年轻,我试下。”她边说着边把手塞进钱文彬的大腿根部。

  坐台小姐的行为,如果是放在以前,钱文彬会非常满意,兴奋的不得了,小费毫不客气的就发出去。而此刻,他却条件反射般的阻止了女孩的手。林针见此情景,不由愣住了。钱文彬自己也有些尴尬。女孩不知所以。另一个女孩经验丰富,立刻笑呵呵的打圆场,“哇!帅哥,真纯情啊!敬你一下。”钱文彬和她干了一瓶啤酒。

  一桌啤酒喝完。林针靠近钱文彬小声的问他要不要带一个小姐出台,钱文彬想了一下说,不用。林针不敢相信的锤了钱文彬肩头一拳,“你不是吧!不要跟我讲真的不能用了。”

  钱文彬不屑的说,“神经病!我会用不了。看不上!”

  “那我带一个?”

  钱文彬听得出来林针是让他请客的意思。他觉得自己斗犬赚了那么多钱,请客是应该的。他真正的朋友不多,林针算是一个,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钱文彬不在家的时候,便把山神关进厨房——至从和山神建立起感情后,他就很少拴着山神。一来,担心自己不在,狗被拴着不安全;二来,想给狗更多的活动空间,让它感觉到快乐。

  离开的时候,钱文彬总会在门上挂一块“内有猛犬”的牌子,以防万一。他并不是怕人被狗咬了——私闯民宅,被咬死活该。而是怕狗咬了人,处理起来,最终对狗不利,他不想爱犬陷入困境。

  山神心情郁闷。这和小时候刘天忠离开家,把它关在厨房的感觉一模一样。农村房子的构造都差不多,厨房楼梯连着二楼,空间很大,二楼走廊也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但是,山神仍然和小时候一样,不喜欢这种被隔离的感觉。它总是跑上跑下,趴在走廊上看钱文彬回来了没有。

  山神独处时候就会特别想家,大横坑永远是最魂牵梦萦的地方。那里有安逸的生活,有太多的伙伴,还有广阔的山林田野,可口的野味,以及征服自然的欲望……最重要的是那里有它眷恋的人们。山神虽然也喜欢这里,但喜欢是因为钱文彬也住在这里。这个地方算不得是它真正的家,因为从来没有看到过它眷恋的家人。

  想家的时候,山神的脑海里便会浮现很多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对人的感情也会有所分化。有些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渐渐淡化,比如东坑加油站的一些员工,或者加油站周边对它友好的人,以及那些猎人等等。而有些人则会被时间熔进它的脑海,随着思绪起伏逐流,比如一直喂养它的岳梅,喜欢搂抱它的肖艳,当山神怀念打猎时光的时候,它甚至会想起兰火旺,当然还有它最眷恋的刘天明和刘天忠——他们是它的家人。孤单的时候,山神会不由自主的想家,想它的家人——已经离家太久了,它为此愧疚……但是钱文彬也是它的家人啊!山神很是矛盾。

  挥之不去的思念,令山神心烦意乱。它明知道厨房没有出口,却仍然反复尝试着找出口,甚至想从二楼走廊跳下,但楼层太高,战战兢兢的它不得不放弃。如果是在白天,它立着身子趴在走廊的时候。看到它的人会和它说话,它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能从语气里去感觉。但只要有人和它说话,哪怕感觉是恶意的,它都吠叫着抱以同样的回应。这种回应不是咆哮威胁,而是一种无奈之下排除寂寞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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