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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145,救不回来

世有辛夷花,折枝为君嫁 倦舞 10280 2022-05-21 17:14

  哈巴狗的利齿真的就和那剑一般,咬住就不松口,小小的身躯不仅仅把陆仁身上的衣裳咬破,更是咬下一块肉来。

  众人都被这一变故给惊呆了,片刻之后才发出尖叫声,场面可谓是一片混乱。

  有人怕哈巴狗发狂朝自己攻击过来,连忙后退,四处奔走。

  尖叫声,脚步声,襄阳大长公主脸色猛然大变,冲了过来,就见陆仁躺在地上,口中也不叫小美人了,而是哀嚎着,下身鲜血淋淋。

  至于那行凶者哈巴狗早在刚刚人群四处奔走的时候逃之夭夭,留下一地的血迹斑斑点点的,昭示着它逃走的方向。

  襄阳大长公主只觉头目森森,发出尖利的声音,

  “阿仁,我可怜的阿仁……”

  “快,快,太医,太医在哪里?凶手,快去把凶手找到,我要碎尸万段。”

  “好你个承恩公府,今日如果我孙儿无碍还好,否则公主府与你们势不两立。”

  承恩公夫人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这都是什么情况?

  不管如何,承恩公夫人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一边派两个儿媳去安抚女眷,又叫了大少爷过来处置善后。

  至于陆仁这边,太医是现成的,正好又是擅长修复缝补的。

  那条行凶的哈巴狗儿,承恩公夫人也派了人去找寻,只是,这狗……处理起来却是有些麻烦。

  承恩公夫人有些头疼,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家府上不过是办个赏花会,相看相看姑娘家,为何会变成这个模样?

  那边襄阳大长公主抓住余太医的手,“怎么样?到底怎么样?我家阿仁……”

  襄阳大长公主问不出口,她刚才已经看到,那一处地方血淋漓的,好像还少了一块……

  畜生啊!果然是畜生啊!

  你把肉给留下说不定还能接上,可现在肉都不知去了哪里,那和宫里净身的太监有什么区别。

  襄阳大长公主越想,悲从心中来,对承恩公府乃至辛夷夫妇的怨恨又上了一层。

  余太医颤巍巍的,被襄阳大长公主摇的差点要站不住脚,好不容易站稳后,连连摆手,

  “殿下,这肉都少了一块,哪里救得回?老夫虽能修复缝补,可那也要有东西给老夫缝补啊。”

  否则不就是巧医无物可缝么?

  襄阳大长公主虽然心里很清楚明白,到底还抱着一丝的希望,闻言大急,嗓子叫的和濒死的老母鸡一样,

  “你胡说,你知道他是谁吗?救不好?你是怎么做上太医的,你的狗命还要不要?”

  余太医本来还同情陆仁被咬了这样的地方,虽说他的专长就是对这些地方修复缝补,到底出了这样的事一个男人的尊严也就没了,他爱医,是以真的不想出这样的诊。

  没想到襄阳大长公主竟如此的威胁与他,顿时他本来还能让陆仁痛减轻些的,现在也不想动手了。

  只是冷冷地道,

  “殿下,老夫怎么做上太医的不用殿下来质疑,至于殿下的孙儿,还是另请高明的好。”

  他要看看,这天下还有谁,比他还要专精于这一方面的。

  陆仁的酒早就已经醒了,这会是身子弯的和烧熟的虾一样,在地上到处翻滚哀嚎,大叫道,

  “疼啊,疼啊……”

  “祖母,快救救孙儿……”

  襄阳大长公主眼前又是一黑,差点晕厥过去,她死命的将指尖掐入掌心,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哭着扑过去,

  “阿仁,我的孙儿啊,那些敢对你下手的,该死都该死!祖母不会放过他们的。”

  她握着陆仁的手,眼泪汪汪,

  “啊仁,你忍忍,祖母带你进宫去找太医,这个救不好你,总还是有救得了你的,一定会好的。”

  承恩公夫人在边上面无表情的听着襄阳大长公主呵斥声,叫骂声,心里觉得痛快,又觉得麻烦。

  说起来,这个陆仁,也曾经对承恩公府的姑娘垂涎三尺,要不是家里的姑娘出门人手带的多,那陆仁保不齐就要上前动手动脚。

  就是乡下的村姑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容不得半点放肆,更别说京城贵女了。

  每当事情发生后,这位大长公主殿下,不仅不呵斥自家孙儿,反而说被调戏的姑娘花枝招展的,带坏她的孙儿!

  这种花也说得出来!

  人家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碍着谁的眼了?小姑娘不打扮,等到何时来打扮?

  再说了,就算人家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是猥亵行凶的借口了么?

  边上的辛夷双手环胸,只觉得襄阳大长公主的神经真是别具一格。

  她忽然想起当初五哥给他的破案集里收录了一个案子。

  一位杀人凶手,杀害了一位女子,理由就是那位女子穿着太过艳丽,甚至暴露,把他心中的淫邪之欲勾出来了。

  他杀人那是不得已而为之,这都是什么狗屁理论呢?

  本来,她还觉得这样是不是太过了,现在则是心里痛快的很。

  “殿下,陆小公子疼的如此厉害,不如让余太医先给他止疼?至于治疗,可以稍后再议。”

  承恩公夫人听襄阳大长公主说要带着陆仁去宫里找太医,心里是巴不得的,可陆仁叫的太过凄惨,事情又是发生在承恩公府上。

  她心里到底有些不落忍,想着先止住了陆仁的疼,其他的事情再慢慢解决,这事归根结底也不能怪他们府上,是不是。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孙儿救不了了吗?”襄阳大长公主大怒,“你好狠的心啊,你们就是故意的,这都是串通的,这是谋杀!”

  承恩公夫人,“……”

  她心软个什么东西哟,这事就是告到皇上那里,他们府上那也是没有过错的,这样一来,反倒是她心虚了?

  “余太医,你不是修补的圣手吗?活死人生白骨的,上次就有个贱民脚指头断了,是你给接好的。怎么,到了我孙儿这里,你就不行了?”

  “感情我孙儿还比不过一个贱民?”

  襄阳大长公主虽然大怒,但到底想到如果真的进宫去,那也太耽搁功夫,她也很清楚余太医确实是这方面最好的大夫了。

  于是昂着下巴看向余太医,质问他。

  余太医医者父母心,没理会襄阳大长公主的质问,从药箱里拿了麻沸散让药童弄好给陆仁灌下,平常的男人那里被撞一下都是疼的不轻,更不要说一块肉被生生咬下来。

  先止了疼再说吧。

  “殿下,医者眼里没有身份高低贵贱,臣能将脚指头接好,那是因为其一,时间刚刚好。其二,那脚骨并未断裂,只要接回去,那骨头自己就能长好。”

  “至于贵府小公子,那处不比寻常,不过是一团肉而已,如今重要的部位那也是被狗儿刁走了,就算老夫想缝上接好,那也办法做到。”

  “更重要的是,如今小公子的治疗最佳手法就是把被咬的地方清洗干净,把边角给割干净了,还能保住性命,否则……”

  余太医摇摇头……

  为何宫里的太监都是小时候就净身入宫,是因为那处还没长全,还一个就是年纪小,伤口复合的快。

  这位陆小公子……难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襄阳大长公主就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只见她怒目圆睁,胸脯起伏,从齿缝里一字一句地道,

  “没有肉,那就把那狗儿给找到,就算是开膛破肚,也要把那块肉给找到。”

  “割个干净?你怎敢说出这种话来?我孙儿那是皇室宗亲,天潢贵胄,怎么可以做那等无毛的下贱胚子……”

  余太医,“……”

  就算不割干净,难道就不是太监了?

  他从医以来,最怕的就是这等看不清事实的家属。

  他拍了拍额头,现在走是走不了了,那就治吧,至于治的如何,那就不敢保证了。

  恰好,承恩公夫人派出去找狗的下人也回来了。

  一同被找回的有狗,也有那块被狗儿要下来的肉。

  一块血肉模糊的肉。

  那下人用随手在院子里扯的野草捆着那烂肉到了承恩公夫人面前,

  “夫人,幸好小的们去的及时,要是在慢点,就要被这狗儿给生吃了。”

  襄阳大长公主看到那块被下人提在手里的烂肉眼前一黑,嘴里喷出一口血,终于真的晕过去了。

  承恩公夫人,“……”

  为何如此的不经吓啊,不是她自己说要把肉给找回来?

  难道喜极晕过去的?

  承恩公夫人不置可否。

  辛夷和萧元祐走不掉,也就慢条斯理的坐在一边喝茶,吃瓜子。

  萧元祐拿着瓜子一粒粒的剥开,等到果肉有一小把时,放到辛夷的手里,让她一把吃到嘴里,这样才过瘾呀。

  这会辛夷看到那块分辨不出颜色的烂肉,有些恶心,摆摆手,表示不吃了。

  萧元祐连忙抓起边上的一块果脯,放到她的嘴里,低声道,

  “用这个压压惊。”

  那边襄阳大长公主昏厥过去,承恩公夫人让人掐人中的掐人中,用药油的用药油。

  余太医眸光一闪,挥挥手让众人推开,只见他从布包里抽出一根寒光闪闪的银针。

  那针……看起来不是什么好针,又粗又长。

  他拿起针对着襄阳大长公主就是一扎,就见原本双眸紧闭,仿佛没什么生息的襄阳大长公主哀嚎一声,跳了起来。

  余太医淡定的收回手,将银针收回布包,深藏功与名。

  至于襄阳大长公主身边的丫鬟,只顾着欢喜自家主子醒过来,唯独一个嬷嬷,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眼余太医。

  不过襄阳大长公主一醒来,就朝昏睡着的陆仁扑了过去。

  那块肉经过狗儿的撕咬,又叼了一路,在下人找到的时候,还在泥地里滚过,这会早就变得面无全非,被野草滚着,在襄阳大长公主面前一晃一晃的。

  余太医,“殿下,那块肉已经没用了,你确定还要臣接上去吗?接上去也不是不可以……”

  襄阳大长公主一脸惊喜,“真的吗?”

  如果能接上去,哪怕被狗咬过,那也总比做太监好呀。

  余太医大喘气,摇摇头,“接上去也没用,更会把其他地方的好肉给带坏了。到时候起了烧,万一退不下来,那可是连命都没了……”

  太监有什么关系,宫里那么多太监,他们不是活的好好的。

  一个人,是好是坏,和他身体的残缺没有半点的关系。

  这陆小公子,就算身上还有那块肉的时候,不也是坏事做尽么?

  要余太医来说,这陆小公子还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呢,今日他原本是没当值的,可偏偏就有人来叫他出诊。

  可不就是有预谋的么……

  襄阳大长公主听了额头青筋跳动,恨不能也一口上去撕了大喘气的余太医,咬着牙蹦出几个字,

  “不接怎么行,不接就真的是太监了……”

  众人,“……”

  接了难道就不是真太监么?

  辛夷咬着嘴里的果脯,看襄阳大长公主脸色清灰,一脸憔悴,再也没有之前见礼时的雍容华贵,更没有当日在宫里对她挑剔的高傲。

  这会,襄阳大长公主府的人也得了信赶回来,过来的是陆仁的父亲,陆老爷,陪着他过来的,被叫回来的承恩公。

  一路上,陆老爷和承恩公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陆老爷心里一阵憋屈,他的孩子他知道,事情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

  家中他院子里的丫鬟侍女都快住不下了,竟然还敢去外头招摇闯祸。

  陆老爷心里不禁埋怨起母亲襄阳大长公主,明知道这个孩子会闯祸,偏偏喜欢带他出府。

  到了安置陆仁的客院时,正好听到余太医说的,见襄阳大长公主反对,当即掀帘进去,

  “不要接了,麻烦余先生把犬子的伤口处理干净,免得伤口恶化。”

  襄阳大长公主见到儿子过来,本来还欢喜,闻言顿时道,

  “不行,老二啊,你好狠的心啊,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儿子绝后么?”

  陆老爷想到这事传出去后家里还不知道受什么影响,心里就是烦乱,又不敢顶撞亲娘,顿时耐着性子,

  “母亲,如果再不处理伤口,仁儿会没命的,再说儿子怎么会让他绝后?他的兄长如果生了两个男孩,儿子就做主过继一个给仁儿,总不会让他没有香火供奉。”

  “就算他的兄长没能生两个男孩,陆家还有那么多的旁支,到时候母亲可着心意挑一个不就是了?”

  “你想挑哪个就挑哪个,母亲还如此硬朗,说不定还能教导仁儿的孩子……”

  襄阳大长公主知道不能接,割干净势在必行,顿时心头一阵绝望,眼泪哗啦啦的,哭了起来。

  “我苦命的孙儿,我的阿仁……怎么能这样……怎么能……”

  陆老爷过来,余太医的掣肘就没了,他当即让药童准备好一应的器具,准备把陆仁的伤处清洗,割干净。

  许是伤口的疼太厉害,吃了麻沸散的陆仁竟然慢慢醒转过来,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什么割啊,接啊的。

  他愣愣地问,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疼?祖母……救救孙儿……”

  疼的太厉害,出了那么多血,又被麻沸散给弄得迷迷糊糊的,陆仁以为自己叫的很大声,手挥舞的很大力,其实不过是声若蚊蝇,手指动了动。

  襄阳大长公主关注着他的动静,见他手指动了,立刻过去,但被陆老爷给拉住了。

  其他人才不管这些,余太医的药童弄麻沸散,在承恩公府的下人帮助下捏着陆仁的下巴就把药给灌了下去,咕嘟咕嘟的,有些药汁洒在他的下巴上,流到衣服里,被褥上。

  没一会,刚刚有点意识的陆仁就意识模糊了。

  失去意识前,他仿佛意识到,他疼的地方好像是那个地方……

  割?接?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要不得的大事!

  不要!

  他在心头呐喊,他不要做太监啊!

  祖母!救命!

  很抱歉,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呐喊。

  承恩公回来了,陆老爷扶着襄阳大长公主出了内室,把空间留给余太医处理伤口。

  襄阳大长公主坐在椅子上,眼里迸发出仇恨,恶毒,

  “五郎,五郎媳妇……阿仁变成这样你们开心了?走,进宫去,找皇帝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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