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两侧骤然降下两道红布黒字的对联：“轮影暂移花树下，镜光如挂玉楼头。
对联是闻战与红娘二人由二楼悬挂，红娘在见到殷飒的一番表演之后忍不住赞叹道：“姑娘真乃天人也！我红娘在青楼里也是老人了，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今日才算是大大地开了眼界了。”
闻战也忍不住多看了台下的殷飒几眼，在这样紧急，又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她竟还能将一切都规划得有条不紊，心下禁不住佩服起殷飒来。
回房后，殷飒褪下宽大繁复的戏服，露出跳第一支舞时一身绯色纱衣，卸下重彩浓妆，恢复了原本的容颜，侧卧在鸳鸯绣锦屏风之后的软榻上，散落的青丝映衬着如雪的肌肤，微闭起双眸对屏风外站着的闻战道：“今日收入如何？”
“只是打赏便有万两白银。”闻战恭声回道。
殷飒点点头，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困乏疲倦，对闻战挥了挥手道：“你出去吧，叫凝心与香玉来我房里一趟。”
房中明明很暖，殷飒却觉得很冷，皱下眉头，拉过蚕丝薄被盖在身上，紧紧裹住，自嘲地笑笑：“这具身体也太娇弱了，不就是被冷水泡了一会儿么，又要发烧了么。”
眼皮越来越沉重，喉咙也像有把火在烧，干涩疼痛得厉害，浑身直冒冷汗，她强打起精神来。
凝心与香玉一前一后走进房中，香玉神色坦然，凝心却恍恍惚惚地，左顾右盼，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垂放在身前。
“云娘，你找我们？”开口的是香玉，隔着屏风，只看得到里面之人大概的轮廓。
“嗯。”殷飒淡淡应了一声，状似不经意道，“胭脂的脚受伤了。”
“这个我们自然是知道的。”香玉道，“胭脂为人虽刻薄刁钻，但罪不至此，那个在她鞋里放钢针的人未免过分了……”说道此处时，香玉忽然顿住，语气重了几分，皱眉道：“云娘莫不是怀疑我与凝心？”
里面的人轻咳了两声，凝心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指节泛着苍白，始终不敢抬头，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
“难道我不该怀疑？”殷飒的语气淡淡的，却带着无尽的威严。
凝心整个身子震了震，不等殷飒再说什么，忽而抬起头来强言辩解道：“云娘为什么要怀疑我们？昨晚我与香玉一直在一起，香玉可以为我作证！再说了，胭脂她娇纵泼辣，尖酸刻薄，得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云楼里每个人都有嫌疑不是吗？”
“哦？”殷飒轻哼一声。
下一刻，几根钢针就擦着凝心的耳廓钉入她身后的花瓶，凝心惊愕地回头看去，只见那花瓶晃也没晃一下，却在片刻之后爆裂成无数的碎片，吓得她一张娇容血色褪尽，心有余悸地吐出一口气来。
“还不打算承认么？”殷飒幽幽开口道，“我没那么多的耐心，也没那么好的脾气。”
凝心浑身直发抖，却打算咬牙否认到底，摇头硬声道：“不是我！我没有在她的鞋里放钢针！无凭无据，她凭什么诬赖我？！”<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