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恍神间,溪云已经将他推开,闷不作声地转身离开,扶风望着她的背影,没有阻拦,也没有挽留,只是看着。
身后,顾嫦曦与沐易不知何时已经走近,他收回目光,看向疾步而来的两人:“时辰不早了,该回了。”
顾嫦曦皱着小脸直直地盯着扶风看。
“怎么了?”扶风看着她淡淡一笑道。
“太子殿下的外袍去哪儿了?”顾嫦曦蹙眉看着扶风道,“刚才在这与殿下说话的那个白衣女子是谁?”
扶风避开她的问题,反问道:“嫦曦与三弟方才去了何处?”
沐易笑道:“臣弟与嫦曦一直都在河中的一艘画舫上,那里在表演皮影戏,很是有趣,皇兄要不要去看看?”
扶风道:“不了,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明日早朝不可误了时辰,还得烦劳三弟送嫦曦回将军府。”
顾嫦曦的脸色有些难看,难得与扶风出来一次,本来中间隔了个三皇子就已经够她苦恼的,方才在画舫上,她竟看到扶风抱着个白衣女子,相识十年,扶风连她的手都未碰过一下!心底某个地方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滋生出疯狂的嫉妒。
云楼内此刻众人闹成了一团,殷飒精心筹备的元宵晚宴以失败告终,胭脂跳舞用的软鞋内被人放了十几根粗短的钢针,一双脚被刺得鲜血淋漓,伤得很重,别说跳舞,走路都成问题,她最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自己的舞姿,可那双脚伤得那样重,以后怕是都难跳舞了。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将整座云楼都给震动了,在堂内等候看节目的众人纷纷用诧异的眼神望向楼上,互相对换眼神,显得有些不耐烦,他们都是花了重金才拿到的请帖,若是今晚的节目不能令他们满意,他们必定要讨个说法。
琴声忽然变得哑涩,旋即是一条长长的尾音,琴弦又断了……
大堂内的客人们开始躁动不安起来,逐渐响起一片谩骂之声。
闻战的眉头紧紧地绞到了一起,当初信誓旦旦地对殷飒保证没问题,可如今却是状况百出,他一个暗卫,如何做得来这等取悦他人的活计,他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下楼砍人的冲动……
红娘可没闻战那么淡定,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额上满是细汗,一边吩咐小厮去请郎中,一边抚慰胭脂,一边喋喋不休地对闻战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胭脂姑娘受了伤,琴也坏了,现在修也来不及了啊……您倒是给拿个主意啊。”
胭脂靠坐在房内的软榻上,用来包脚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染红,额上冷汗涔涔,表情极其痛苦,双目赤红,满是泪水,因为嘶声喊叫,嗓音已经变得十分沙哑,咬着牙对红娘道:“若是让我知道害我的那个贱人是谁,我一定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皮!将我今日所受之苦,百倍,千倍地还给她!”
红娘叹口气道:“姑娘还是先把脚上的伤给医好了再想别的,这钢针根根入骨,这脚怕是……”
“住口!”胭脂嘶声喊道,“我的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喊到最后,她突然伏倒在榻上,渐渐哭出声来。<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