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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策略(1)

镇世奇谭 意外的草 6274 2022-05-21 16:33

  当三青再次走进孙登科的牢房时,孙登科已经喝的满脸通红。

  在另外一侧的角落里,一团模糊的血肉正在不停的抽搐,如果不是手脚被捆着,嘴巴堵着,此刻,这里应该充斥着杀猪般的惨叫,而不是哼哼唧唧。

  尚忠诚把那团血肉拖了出去,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三青科长。”孙登科有些慌张地站起身来。

  三青笑着坐了下来:“想好了吗?”

  孙登科从内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毕恭毕敬的双手递给了三青。

  “我仔细想了一遍,把前天晚上见过的一些人的名单都列在上面了。”

  孙登科扫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些名字,有一些还特别注明了是什么身份。

  “都在了嘛?”

  “我能想起来的都写在上面了,但是有一些我确实不认识……”

  三青把尚忠诚叫了进来,吩咐了几句,尚忠诚点点头拿着纸便匆匆离去。

  “菊花商会在鹿都的各个区商业往来都很频繁吧?”

  “是的,因为商会涉及的领域比较广,在商业活动上也比较活跃。”

  “这么说来,你们和分区的各个通行关卡关系应该也都不错吧?”

  孙登科愣了一下,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似乎在揣测三青问这个问题的动机。

  “因为商业的往来,商会基本上都和很多机构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我问的是通行关卡。”

  “这……”孙登科面露难色,偷瞄了三青一眼,“三青科长,您大概不是特别了解我们商会的运作机制。一般像对接通行关卡这种执行层面的事情,我们管理层通常都不会过问,都是由下面部门的负责人联络完成。”

  “你的意思是不清楚?”

  “我是真不清楚!”

  孙登科看上去远没有比他自己表现的那么焦急,三青笑了笑:“既然这样,今天就到这,你走吧!”

  孙登科顿时目瞪口呆,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就这样可以走了。

  “真……真的嘛?我可以走了?”

  “是的,你可以走了!”

  孙登科不敢相信地站直了身体。

  “怎么,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喝酒?”

  孙登科慌忙绕过茶几,双手握紧了三青的手。

  “三青科长,感谢,非常感谢!”

  他说完就往门口快步走去,三青却叫住了他:“孙公子,别忘了我说的话,你要感激我对你的保护!”

  孙登科回过头来,认真的点了点头再三感谢,便转身离去。

  三青看着孙登科离去的背影,笑了笑,重新拿了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晃了晃,果香味扑面而来。

  “想不到鼎鼎大名的重案科科长的审讯技术,也不过如此。”房间里响起了轻蔑的冷笑。

  当然是九鸣的声音。三青看了看墙角顶上亮着的小红点,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九鸣科长,美酒当前,你要不要一起来共饮一杯。”

  “酒虽然是美酒,恐怕却不那么好喝。”

  “美酒就是美酒,哪有不好喝的道理。”

  房间里又传来了一声闷哼。

  “孙登科远比我们想象中聪明,他知道的甚至远超过我们的想象。”

  “你不但审讯技术很一般,还很喜欢说废话。”

  三青笑了,闭上眼睛又闻了闻杯中的酒,一脸的享受。

  “我之所以给他一个小时,不是让他思考如何回答我给他提出的问题,而是要让他想清楚问题的严重性。同为商会的领导层,父亲所作的事情,做儿子会的一点都不知道,你信吗?如果是普通的凶杀,擅可以理解,可自己的父亲被吃掉了,他的反应未免有点过于平淡。”

  “也许他们父子关系并不好呢?”

  “对,有这种可能!”三青想了想:”但我更愿意相信另外两种可能,第一,孙大义的死可能他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他看来这也许是对他们父子是个警告;第二,孙登科知道孙大义会死,所以他有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但是他还是感到惊讶,因为有一点他完全没有想到!”

  “想到什么?”

  “他父亲是被吃掉的!”

  “所以,你就要把他放出去,关起来也许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放出去反而更容易找到线索。给他的空间越大越好,时间越多越好,而且做的越多越好!”

  三青举起酒杯又敬了一下:“九鸣科长,合作愉快!”

  声音沉默了一下:“刚才拖出去的是什么?”

  “没什么,一条狗而已。”三青淡淡的说。

  “为什么要丢在孙登科的监牢里?”

  “孙登科是个非常自负而且骄傲的人,对付这样的人总要用些小手段。”

  “这和狗有什么关系?”

  “我想让他认为我是个浅薄,喜欢使用暴力的人。”

  九鸣的声音又沉默了片刻:“我很庆幸我不是你的敌人!”

  三青愣了一下,他忽然明白九鸣在想什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答。他望着手中的红酒,虽然果香弥漫,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他为九鸣的这句话为自己感到莫名的恐惧。

  “我很可怕吗?”

  “我只希望我永远都不要成为你的敌人!”

  红点消失了。

  三青缓缓地坐了下来,这里面即便流光溢彩,布置的非比寻常的豪华,可终究还是地牢。他转过头,牢门敞开着,外面的灯昏暗阴晦,毫无生气。

  他轻轻地放下酒杯,脱掉了鞋和袜子,赤着脚在地毯上摩挲,闭上眼睛,用尽全力去体会“活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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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希源被狠狠的踹倒在地,还没等他挣扎着再站起身来,他的脖子就已经被一把短刃架住了,只要他稍微动一下,大动脉就会被切断。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呼呼的喘着粗气。

  他松了一口气,全身放松跌在地上。

  蓝天,白云。

  刺眼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叶中照射在他的脸上,这让他心情舒畅。浑身的疼痛和一身的热汗,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还继续吗?”

  利刃收了起来,一片阴影移了过来挡住他的阳光。

  “歇会,我需要消化一下刚才的内容。”范希源干脆闭上眼睛。

  叶双点了点头也不说话,转过身独自走到一棵树下坐下。

  这是个美好的天气。

  听着微风吹过山林,小鸟的嬉戏声,两人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这是第六区的某座深山,深到足够没有人会想的起这里,与世隔绝。范希源和叶双就暂住在这里,按叶双的说法这里曾是范先生经常独处的地方,似乎也早有准备,在他们训练的不远处有一个足以容纳十个人的山洞,有水有储备,够他们吃上至少小半年。

  范希源贪婪的伸了个懒腰,他坐起身来,望向叶双,叶双正靠着树看着自己。

  “叶奇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很伟大的诗人,和您一样!”

  “我又不是诗人。”范希源笑了笑。

  “不,他继承了您的思想,把生命看的无比的重要。”

  范希源笑了笑,阳光的直射让他觉得有些刺眼,他挪了挪位置:“其实我的意思是想说,他毕竟是你的哥哥,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就从来不担心他吗?”

  叶双抿着嘴巴看着范希源,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担心也是徒劳的,比起我哥的安危来,您一定更重要。”

  “这是你自己的判断,还是你哥的判断?”

  “我哥的判断就是我的判断!”

  “你就从来不怀疑叶奇的判断,万一呢……我是说万一当初叶奇对我的判断是错误的呢?”

  “不会!我相信我哥的判断!”叶双回答的非常坚决,顿了顿:“我哥不会出错的!如果没有我哥,也不会有今天的我。”

  范希源哦了一声,觉得有些口渴。爬起来从旁边拿了水壶走了回来,喝了一口,又给叶双扔了过去。

  叶双接住了水壶,却没喝的意思,手指轻轻的搓着壶盖的边缘。

  一只鸟落了下来,似乎对他们俩已经非常熟悉,也不惧怕他们,在他们俩之间的草丛中来回寻找食物。

  “其实,我并不是叶奇的亲妹妹。”叶双淡淡的说。

  范希源有一些意外,却表现的很平常,他认为这样会显得更加礼貌。他换了个姿势,好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叶双的故事也许会很长。

  他想走进叶奇叶双兄妹的世界。

  一阵风微风吹来,吹开了叶双额前的长发,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温暖的光芒。

  叶双能想的起来的记忆是在寒冬的某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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