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13计6章 算计(6)
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诺达的琼华宫内只余下一片惊慌失措,王公公惊的上蹿下跳逼着自己叫嚷:“护驾护驾!”
外面有羽林卫冲进来,聂嵘伊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忍不住心惊胆寒,直到五王爷李承熙带着人马冲进来。
李承熙脸色难看的瞧着屋子里的一切。
皇兄失神的凝望着面前的女子……不,那只能算是一具尸体。
“皇兄,那是一具尸体。”
他毫不犹豫的打破了这一刻的寂静,插入二人之间,眸色阴沉的且警惕的看向这一身红衣的女子。
“皇兄,她早就死了,心脏都碎了,她永远不可能活过来的。”
那一瞬间,李熙玄的眸子里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但他依旧深深的盯着面前的人,未曾退却,也未曾前进。
李承熙终究还是看不下去,挑剑欲刺,那尸体却好像是能乘着风一般,随着他刺来的气流缓缓往后倒去,时刻离着剑尖有一寸之遥,而后她仰面躺在地上,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双眸却不曾再睁开,李承熙脸色阴沉的难看,这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凑过去摸了摸她的鼻息,半晌之后吐出一口气,回头道:“皇兄,这是具尸体。”
“可一具尸体从朕的养心殿一直走到了琼华宫!”
这句话,让所有人觉得后劲发凉,谁都没有注意到,床上昏迷的那个娇小的身子动了动眼皮,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
虽然不知道怎么就离魂,怎么就回来了,但至少,她醒来了不是么?
她冷漠的看着这里所有人的表情,看着他们心惊胆战的模样,笑的越发痛快。
“皇兄,这的确是一具尸体,让臣弟把她送回去吧。”
李熙玄推开他,自己亲自抱起这具冰凉的身体,他下意识的低头,可怀里的躯体却再也未曾睁开眼睛,也再也未曾冲他笑着说那句:我是夜轻歌,你是谁?
他闭了闭眼,皱眉抱紧了这尸体,往回走去。
王公公早就下的双腿发软,别说跟,就是站都站不起来,他只能求助一般看向李承熙,五王爷只能背手跟了上去。
来时艳阳高照,回时万里阴云。
李熙玄看着昏倒在地上的聂荣,再看看怀里的这具尸体,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将尸体放回冰棺,细心地为她抚平身上每一条褶子,而后才起身,坐在冰棺旁边,眸子看向李承熙。
“朕就说过,她不会就这么死掉的。”
李承熙的表情有几分扭曲,他忍不住道:“皇兄,您是九五至尊,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没有夜轻歌,哪里有现在的李熙玄?”
他仰头,大笑。
“皇兄!”
“不必再说了。”
他起身,走到聂荣身边,将她小心翼翼的打横抱起来,走了出去。
“传朕旨意,升聂荣为贵妃。”
“皇兄!”李承熙忍不住追出来。
“朕意已决!”
皇贵妃,皇贵妃……
一道惊雷炸响在整个皇宫之上,青天白日瞬间变得阴沉黑暗,李承熙脸色难看的瞧着他的皇兄抱着这个女子离去,再抬头,遥远的西方天空阴沉如墨,惊雷闪电如游龙一般劈开一片墨色,狰狞如九幽地狱。
朱允儿才刚让出皇贵妃的位置,而今就给了聂荣,不,或者说是给了夜轻歌!
他皱起眉头,转身去了朱允儿那里,还未曾进门,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乒乒乓乓砸碎东西的声音。
“皇贵妃,皇贵妃!”
朱允儿恨的咬牙切齿,夜轻歌,你这个贱人,为什么,为什么!
“娘娘,息怒啊娘娘!”
张全有些惊恐的看着这个女人,后颈一阵冰凉。
这个女人的疯狂程度让他觉得害怕。
“皇贵妃,我才是皇贵妃,她算什么,一个死人,一个贱人!为什么,为什么?!”
“现在,她不是一个死人了。”李承熙走进来,淡漠的看着房间内的一片狼藉。
“什么?”
她猛地抬头,脸色难看得很。
李承熙便将一切说了出来。
“诈尸?”朱允儿惊叫:“不,不会是诈尸,是魂现!”
“所以说,聂荣的的确确就是夜轻歌,所以她晕倒了,夜轻歌才会出现!皇上让她救花落依那个小贱人,她便去救,她心里还是有皇上的,她还心念着皇上,这个贱人!”
“是你自己处理的不干净,心脏都碎了的人,竟然还能魂现?”
李承熙冷笑,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失败者。
朱允儿的脸色异常难看,她颓然的捂着脑袋,一脸厌恶。
“而且皇上已经下达了圣旨,明天,不,下午她就能成为皇贵妃了。”
“不、不!!皇贵妃的位置是我的,是我的!”
李承熙看了她一眼,冷漠的起身:“曾经,它是你的。”
朱允儿颓然的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国师闭关的门依旧紧紧的关着,王公公回去禀告,李熙玄也未曾说什么,花落依活了,夜轻歌回来了,兽园里的一片狼藉还等着他去收拾,晋国的军队依旧纠缠在边境,轻歌回来了,赵国便不能灭。
天琅君府邸,狄墨看完了最新的情报,蹙眉:“老八,你怎么看?”
狄战北懒洋洋的躺进小榻,冷峻的眸子眯起一点阴鸷。
“我就想知道,那天在兽园里的第三波人到底是谁。”
“非敌。”狄墨总结。
“亦非友!”狄战北眯了眯眼睛:“不过夜轻歌真的回来了,那就是说……”
他抿唇不语。
“我们似乎错过了最好的攻下赵国的机会。”狄墨蹙眉。
“那倒不会。”狄战北取出半截香,回想着那晚电光火石般发生的一切。
“你用了师父的百劲香?”
“嗯。”
当那娇小的身躯充满爆发力的挥出一击,破开鸠鸟的胸膛的那一瞬,他为这个女子而着迷。
到底这个女子就算是失神的那一瞬间,也用不到他帮忙,他甚至有种错误的感觉,那就是这个女子不需要任何人。
天大地大,她一人足矣。
“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能扎进一个人的心里,最好深到她越是挣扎,就越是记的深刻,直到骨血里,皮肉里,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