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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b>(提示:已启用缓存技术,最新章节可能会延时显示,登录书架即可实时查看。) 44 Chapter 44. 纯黑

白天黑夜都要爱你 荔箫 9783 2022-05-14 18:30

  圣诞之后,范小圆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沦陷了。

  因为她总想看到宇文客。白天上课的时候都忍不住地想回头,夜里到了大熙,她还是总想找他。

  而且,看到他的时候,她心中的感觉,和见到麟德贵君时不一样。

  见到麟德贵君时,她会兴奋,会每时每刻都在慨叹这个人真好,会每一缕思绪都希望他过得高兴,会觉得他笑一下,世界就都亮了。

  但看到宇文客,她会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这种感觉让她很无措,因为她觉得这样下去,如果宇文客再表一次白,她一定会扛不住答应他。可是,她又无法克制自己,就是想用更多的时间看到他。

  于是,大熙朝,在这个以她为尊、又因为她尚未亲政所以没什么事可忙的地方,她稍微放纵了一点儿。

  她找着茬和宇文客把西湖周围的风景都看了个遍,其间老天爷还很给面子地下了场大雪。西湖的雪景真是美极了,厚厚的、绒绒的白色覆盖在草木的绿色上、湖上廊桥的红色上,朦朦胧胧的美感令人心旷神怡。

  他们这样尽情玩乐了一个多月。在现代阳历走到一月末的时候,古代通用的阴历一步步走到了年关。范小圆知道这一定是个非常重要的节日,因为就算在以阳历为主的现代社会,阴历春节也依旧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她于是还是有意识地问了一下关于新年的安排,王瑾回话说,有摄政王亲自着手打理,一定妥帖,请她放心。

  “那就好。你告诉摄政王一声,如果不违规矩的话,除夕宫宴上给大将军添个席位,放她身边就行,旁人问起来就说我说的。”女皇道。

  她想,大将军应该是想跟摄政王一起过除夕的。毕竟随来杭州,其他家人都不在。

  她衷心希望两个小姐姐一起过个好年!

  王瑾恭敬的应下,斟酌了一下,又说:“麟德贵君那边来人问过,除夕当日需不需要他回来?”

  “不用了吧……他难得回一趟家,让他好好在家过年吧。”范小圆道。

  王瑾欠身,又问:“那元宵……”

  “元宵更是要跟家人团圆的啊!”范小圆诚恳道,“告诉他,让他安心在家过就好,别操心别的了,没什么事要紧到非要他来做不可。”

  “陛下说,新年和元宵都让您安心在家过,叫您别操心别的,没什么紧要到非要您去办。”

  ——这句话,在一刻之后就禀到了麟德贵君跟前。

  来禀话的宦官说话时连眼皮都没敢抬一下,说完之后,久久都没听到回应。

  麟德贵君身边的掌事宦官一颗心也沉着,见状打了个手势,示意那宦官先退下,自己担忧地打量着站在后窗前静观雪景的麟德贵君的背影。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听到一声叹息:“江全。”

  掌事宦官忙上前半步:“下奴在。”

  “看来陛下……是真的不打算让我回京了。”麟德贵君的语气里没有情绪,但末音有点掩饰不住的轻微战栗。江全听得心里酸楚,略作思忖,小心劝道:“贵君,您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下奴求您先将这些事放一放。就算……就算不能回京,您也还是要好生活着才是,温家说到底是您自己家,不会亏待了您的。”

  他劝得苦口婆心,但麟德贵君却笑了一声:“自太|祖皇帝算起,被发落出宫的男眷,有几个?”

  江全一怔,想了想,如实答说:“好像是六个。”

  麟德贵君又问:“未自尽者,有几个?”

  “这……”江全认真又想了想,回道,“好像只有顺平年间的吕御子。”

  麟德贵君点了下头。

  空气中似乎忽而有一股情绪弥漫开来,透着一股冷静从容的绝望:“顺平五年,吕御子被发落回家。顺平七年,与京城相隔千里的吕家突然触怒天威,抄家问罪。三族之中无一活口,九族之内女子全数充军,男儿尽入教坊。一千三百多口人,无一善终。”

  江全面色大变:“贵君您……”

  “我总不能拖累一家老小全随我去死。”麟德贵君静静道。

  然后,他转过身,脚步稳而坚定地一步步走出卧房,朝书房行去:“待得陛下起驾回京,我会即刻自尽。到时你告诉母亲,陛下在位一天,温家便不得与宗亲朝臣结亲结友,不得入仕为官。免得陛下想起我来,祸及家里。”他说着,吁出一口郁气,声音听起来疲惫得很:“备纸笔,我写表请罪。”

  .

  半个月后,古今两个时代同时迎来春节。

  范小圆在现代不得不守岁到跨年再睡,于是醒来时已经是大熙朝的中午。好在守岁后她睡个懒觉也正常,便正好可以做到在大熙朝也好好守岁。

  这天下午她罕见地忙碌了一场,因为她这个天子在这里,江浙一带的官员于情于理便都要来磕头贺年。她不见不合适,见了还都难免要说上几句客套话,一眨眼的工夫就忙到了傍晚。

  然后就要开始为宫宴梳妆了。

  这种步骤总是让范小圆格外暴躁,因为实在是繁琐得太夸张了!她在现代认认真真地给自己画个全妆,最多也就用一个小时。但在这儿,除了化妆还要梳发髻、发髻上还要戴各种沉了吧唧的首饰,在四个手脚麻利的宫女一起上手的情况下,依旧要两个小时才能搞完。

  于是提前到了行馆的摄政王来她这儿歇脚的时候,她正对着镜子看着沉甸甸的发髻,连头都没法回:“姨母我这样就不招待您了啊,您自己坐……”

  摄政王嗤笑着坐下,她又从镜子里瞅瞅,一脸八卦:“将军没跟您一起来啊?”

  “……”范臻滞了滞,隐觉她看出了什么,又觉得如是看出了,那她这个态度真不对头。略作忖度,便佯作冷静地问,“陛下近来怎么总体将军?”

  “哎,好基……好闺蜜一辈子嘛!”范小圆笑得一脸无害,“再说,大过年的,咱们不能让将军孤零零地自己过啊——我让您在宴席上给将军添席位,您添了没有?”

  “……”范臻神色复杂地喝了口茶,倒还是点了头,“添了添了,都按陛下的话办的。”

  ——那说明不止添了,还添在了她自己的席位旁边!

  范小圆很满意!

  又过了半个时辰,宴会终于开席。

  因为不在京中,绝大多数宫中男眷都不在、行馆的气派程度也不能跟紫清园比的缘故,这宴席现场相较之前似乎有点冷清。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宇文客在,范小圆觉得有他在的春节格外开心。

  宇文客心情也不错,边看歌舞边吃菜,然后时不时地、悄悄地,看她一眼。

  可是她近来也常爱偷看他,于是几番之后,二人的视线好巧不巧地撞了一回,就又迅速都心虚地别开了头。

  在她想再度偷看他时,一个溜着墙边疾行到摄政王跟前的宦官却牵住了她的视线。

  那个宦官她不陌生,是麟德贵君身边的掌事宦官。

  他在摄政王耳边低语了几句,摄政王神色一变,接着沉吟了一下,便离席走向了她。

  “怎么了?”范小圆不解地看过去,摄政王弯腰轻道:“麟德贵君重病昏迷,宫人想求陛下传太医。”

  “什么?!”女皇一语惊出,殿中乐曲陡然安静。

  “好端端的,怎么会?!”她愕然望着摄政王,摄政王便看向了江全,江全颤颤巍巍地跪倒,眼泪都急出来了:“贵君不想惊扰陛下的,可实在是……实在是……”

  宇文客也不禁一怔。

  他没听到摄政王最初说的那句话,因而并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但既是关于麟德贵君,范小圆一定很在意。

  他一攥她的手,果然全是汗。

  “贵君家离得不远,陛下去看看吧。”宇文客紧握了握她,带着些安抚意味,“宴席我来应付。”

  “好……”范小圆木然点头,只觉自己头皮都是麻的。几秒后她才骤然回神,疾步向外走去,竭力镇定地吼道,“把太医都叫上!”

  .

  已经乱作一团的温府因为圣驾的突然而至而刹那整肃。清道的宫人先一步赶制,将在麟德贵君所住的院落进进出出的下人都轰了出去,焦急地在床边守着的家人也俱被请走,只有麟德贵君身边的宫人被允许留在了房里。

  于是在范小圆赶到时,见到的是一片丝毫不会让她更加心烦的安静。

  躺在床上的麟德贵君显然比月余前见面时消瘦了很多。他面色苍白如纸,连嘴唇都是白的,额上沁着一片细密的汗珠,眉间紧紧地皱着,似有什么极为深刻的痛苦藏在心里。

  “怎么会弄成这样……”女皇怔怔自语,江全在旁边瑟缩着:“贵君近来一直精神不好,也不怎么吃东西。今天他说想到院子里走走,可还没出房门就……”

  “这么说已经病了好几天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女皇一喝,江全就匆忙又跪了下去:“陛下恕罪。下奴想去回话来着,可过年生病不吉利,按规矩得年后才能传太医,所以贵君说……”

  “这什么鬼规矩?有病当然要先治病啊!”范小圆只觉脑子里嗡鸣阵阵,俄而强自定住神,看向太医,“有劳太医务必治好贵君,辛苦了!”

  几个太医匆忙上前,范小圆识趣地让出了床边的地方,顺便扶了一把江全。这弄得江全诚惶诚恐的,范小圆叹气:“多谢公公来回话。以后再有类似的事,也请公公及时回我,人命比乱七八糟的规矩可重要多了。”

  “是、是……”江全抹着冷汗应下,女皇便不再说话,转身踱向了别处。

  范小圆心里乱得很。她不知道麟德贵君为什么会突然病成这样,但对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准略有了解。所以她很担心麟德贵君会得什么治不了的病,怕他就这么没了。

  她想,他肯定没活够。他比她这个女皇也大不了几岁,现在还很年轻,如果放在现代,他差不多正值走出大学为自己打拼天地的时候,属于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他又这样优秀,如果就这样殒命,一定是天妒英才。

  范小圆边想着,边失魂落魄在屋里踱着,直到熟悉的字迹令她下意识地分出两分神思,定睛看去。

  墙边的地上放着一张小木桌,就是可以放在床上用的那种,她屋里也有。但这张桌子,大约在他昏过去前原是放在他床上的,所以宫人急于扶他上床,就暂且将它随意搁置在这里。

  吸引她目光的那页纸上满是他的字迹,但她凝神细一看,才发现那是厚厚一沓纸,摞得非常整齐。

  范小圆下意识地蹲下|身想看他写的是什么,几步外的宫人意识到时已来不及收拾,顿时面色煞白。

  范小圆翻了翻,好像每一页上,都是写了一半的文章,没有哪篇是彻底写完的。

  这其中,大部分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文言文,还有些是辞藻华丽、格式规整的骈文。每一篇的字迹都时轻时重,可见他在写这些东西的时候,身体状况已然不太好了。

  她于是细读了起来,继而发现有一些追忆了进宫十年的点点滴滴,有些是冠冕堂皇的感念皇恩,还有些是二者结合,行文间囊括了前两种的部分字句,透着斟酌言辞的味道。

  但是每一页上,无一例外的,都就前阵子令她生气的那件事告了罪。而后,有些直白地请求她不要迁怒于他的家人,也有些委婉一点儿,只说那都是他一个人的过错,于旁人概无关系。

  “陛下。”太医为麟德贵君把完脉后稍松了口气,折过来向她禀话,“贵君应无大碍。只是忧思过重,加上数日来饮食不调,是以气血两亏、殚精竭虑。好生调养些时日,方能痊愈。”

  但这番话说完,他们发现女皇的背影好似僵住了。

  他是因为那件事忧思过重,又为保家人的命而劳心伤神地写这些东西,直至殚精竭虑。

  都是她那天冲他发了火导致的。

  是她的错,她不该那样。宇文客就立刻想到了思维方式的问题,她也应该想到才对。

  范小圆擦了下眼泪,哽咽着摆摆手:“我知道了,多谢。”

  .

  梦里,麟德贵君看遍了许多零零散散的片段。有十年前的,也有最近的,在他眼前穿插交叠。

  他其实已经极度疲乏,很想好好地睡一觉,可这些画面不受控制,如同诅咒一般缠绕,逼着他去看这十年来所有的痛苦、恐惧、胆战心惊。

  当然,也还有些好的地方。

  女皇曾经待他很亲昵过,前些日子,又莫名格外的好。

  他于是在梦里看到她坐到他面前的地上,递着书跟他说:“你把封面换回来呗?”

  看到她从传舱外走进来,十分愉快地道:“贵君好雅致啊,我也要喝!”

  也看到她突然而然地脸红起来,抱住椅背毫不委婉地大呼:“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长得多好看!”

  他为这些真心实意地高兴过。

  但最后,画面急转。

  女皇怒不可遏地质问他:“你这人怎么这样!”

  她说不让他回京了,于是他面对的已然是死。而眼下令他头疼的,是如何才能保证不拖累家人。

  其实,他也还不想死。

  如果不是身家性命系于一身,他也想试着好好地、坦诚地同陛下道个歉,跟她说这次真的十分抱歉,日后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能不能原谅他一回?

  可当下,他不能这样做。

  对了,他的请罪折还没写完呢。

  麟德贵君陡然头脑发胀,在极度的不适中苏醒过来。

  室内暖黄的光火令他视线模糊,然后那份模糊一点点淡去。他逐渐看清,几步外的桌边坐了个人。

  麟德贵君诧然:“陛下?”下一秒,他几是下意识地撑身起床,下榻跪地,“陛下,都是臣一个人的错。”

  “你醒了?!”范小圆惊喜交集,怔了一息立刻窜过去扶他。

  然后,她发觉他的神思好像还有点恍惚,说出的话像在自言自语:“陛下能不能原谅我一次……”

  “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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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世界,梁黛拿到手的,都是烂牌。

  被外家抛弃的伶仃孤女。

  跟嫡子睡过觉的戏子姨娘。

  被摄政王虎视眈眈的贵妃娘娘。

  嫁给宰相家傻儿子的落魄公主。

  ……

  但是那又怎样,老娘一个小指头,就能碾死十个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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