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之后，我莫名地心慌，连忙打电话回国。

　　女朋友半天才接电话，我问：没话费了吗？

　　她说：有啊，但是，我和朋友在舞厅里。

　　我说：你什么时候有朋友了，还学会去那种地方了，不是好地方。

　　她说：你又不在，我无聊。

　　我说：行，我马上回来。你等我消息，无论如何，我会在圣诞节前回来。

　　放下电话后，我计算了一下，国内，应该是夜里十二点多了。

　　她彻夜不归么？

　　我的心慌乱起来。

　　圣诞节，我要死要活地回了国。

　　我是技术总监，在我的放纵和诱导下，一大帮技术人员都支持了我的想法。我们一起回国，而且决定，再也不去了。

　　这让当时的项目经理很不高兴，回国以后，我很快就失去了那份工作，这是后话。

　　回国后，女朋友并不在家，拨通电话就用了一个多小时。随后就站在寝门外等她，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这近三个小时，让我度日如年。她终于跑回来，满头大汗地说：在一个朋友那里聊天。

　　我莫名地恨上了她的那些朋友！

　　此时，是夜里十点。

　　我想和她亲热，她说：我知道你要回来，知道你一直想吃鳝鱼，所以，我早就买好了鳝鱼，我去给你做吧。

　　我幸福地吃了鳝鱼，心中的不安终于放下。

　　她几乎什么也没吃，她说不喜欢鳝鱼味。

　　我说：那以后就别做了，其实，我也不是多喜欢。

　　终于开始亲热了。

　　我发现，她并不热情。

　　你不想我吗，我问。

　　她说，奶奶病了，想回去，想问我借些钱。

　　我莫名的一阵心慌，说道：又想骗我，给你奶奶打个电话吧。我们离家好远，一病就往回跑，受不了啊。

　　过一段时间，我陪你回去一趟吧，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我说。

　　她没说什么，倦在我怀里，闷闷不乐。

　　我爱怜地安抚着她，说不要担心，保持和家里的联系，如果奶奶病情真的严重，我马上请假，和她一起回去。

　　她埋怨道，又说大道理。

　　我说，这不算是大道理吧。

　　必须得说，一直以来，她都是乖巧听话的。当年，我二十八，她刚满十七。

　　作为程序猿，这个年纪未婚，在业界很是常见。

　　但是，我不喜欢和我同龄的，便选了一位网友。却未想到，她第一次来到我身边时，才十六！

　　我给她钱，让她回家继续上学。

　　没想到，她刚回家一个月，又跑回来了，从此没有再离开。

　　她是那么小，我对她充满怜惜和信任。

　　我刚要睡去，突然想起，电脑包里塞满了现金。

　　在国外，我们花用的钱都是从公司里借的美金。回了国，公司当即把RMB薪水一次性补给了我，扣去借款，还剩下二十几万。

　　我说，我包里有一笔钱，你明天拿去，帮我存起来。

　　她问：有多少？存多少？

　　我说：大约是二十八万多，全存起来吧。

　　她惊得跳了起来，赤着身子把电脑包打开，将所有的钱都搬了出来。

　　她欣喜地把玩着那些钱，先是叠成一座塔，后又铺成一张床。

　　她在钱上打滚，笑道：我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我笑：是我的，也是你的。

　　她楞了一下，忽然钻进被子里，热情似火。

　　钱是她的春要，她明显服用过量了。

　　我从未享受过她的这种热情，然后我明白，二十八岁的我，已经老了。

　　——第九次，无论她怎么逗，怎么含，我依然软如面条。

　　迷糊中，她说：留一千吧，你也要用。

　　我心中好温暖，把她搂进怀里，叹道：燕子，你真好。

　　第二天，我上班的时候，她还在赖被窝。

　　我不以为意。

　　她号称在外打工，其实从来没有工作。她寄回家去的钱，都是从我这里拿的。

　　她太小了，我怕她的家人说我禽兽，从来没敢在她们家人面前露面。

　　下班回家，家门锁着。

　　打她电话，没人接。

　　我很着急，到处找人询问。

　　楼管说：有个小姑娘，把钥匙放在了我那里。

　　我进了屋，发现一封信。

　　她带走了所有的钱，给我留下了一封信，核心三个字：对不起！

　　信上有几个血手印，还有泪痕。

　　我崩溃了。

　　我发动所有力量去找她。

　　一个月后，在某个火车站，我和一个铁哥们，把她截住了。

　　当时，她和另外两个年轻男人走在一起，背着旅行包，有说有笑。

　　我问她：为什么要走。

　　她说，她被人骗了，那两人救了她。

　　我问：还走吗？

　　她哭着，不言。

　　我摆了摆手，对铁哥们说：我们回吧。

　　铁哥们问：人没了，钱呢？

　　我说：算了，她不懂事。就当是我买了她这一年的青春吧！

　　铁哥们非要去拉她。

　　我暴怒地拉住铁哥们。

　　铁哥们飞起一脚，骂道：丢死老爷们的脸，老子从此不认识你！

　　我心说：哥们，你不知道，她是我的初恋。只要她高兴，我认了。

　　一个大老爷们的初恋，伤得尤其深！

　　铁哥们真的翻脸了，喝酒诉苦的人没了。

　　我爱上了聊天，软弱地找网友倾诉。

　　一个交往了四年的网友说：我有疗伤之法。

　　一个月后，她来了，比我想象中的漂亮，堪称美女。

　　我莫名的有些自卑。

　　当晚，我和她去外面吃饭。我点了一瓶酒，酒后吐真言。

　　我说：我看上你了，但我很穷，只有一个月的薪水。

　　她表示无所谓。

　　我于是认准了她，决定把初恋忘掉。

　　半年后，我和她结婚了。

　　……

　　这一次，又做了这样一个梦。

　　我有预感，又一个女人，要永远地离开我了。

　　我心说：随她去吧。

　　对于女人，我从来都由得她们选择。

　　其实我知道，我无可奈何。

　　她们都想走，去追求未尽的追求。

　　我留在原地，多少年过去，依然在默默地品味伤感。

　　我写下这篇日记，因为我怕我忘记了。

　　如果这个梦也成真了，我将证实，我拥有最准确的预感！

　　这种感觉，其实一直都有。

　　——很多刚刚发生的事，很多第一次到达的场景，都让我有种熟悉感。而我可以确信，我从未经历过！

　　如果这个梦也成真了，我将证实：我有特异功能，我可以预知未来！

　　哈哈……

　　易晖，2027年10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