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跟我猜的差不多嘛，岸边有好多漂亮的大姐姐。哇，这么冷的天，她们穿如此淡薄，连雪衣或斗篷都没有，不冷哦？”顾明钰故作不解，她一脸小纠结的模样。顾明旭笑了出来！洛焕自然坐在最大的船上，完全无视顾家安排，硬将小女娃‘拐’到身边。至于两个知府、顾家父子以及小女娃身边围绕的丫鬟、婆子，勉强没赶走。

　　顾明钰依在楼船的围栏上，抱着小手炉，两眼全是看向岸边的。洛焕顺着她的目光看了那么一、两眼，一群莫名其妙的花痴女，有什么好看的？他若是摘了面具，哼！这些人准吓跑。不过，他到底没有摘面具。“长宁哥哥你看，那个大姐姐对你笑。”“有什么好笑的。你看错了！”“没有吧，我视力很好。”顾明钰反驳道。

　　“看错了。不过这南方确实不错，即便到了冬季河水也没结冰。”“嗯，不会结冰的。今天河中多了好多船，以前没看见过。”“罗知府。”“下官在。”“本将军觉得游河无趣，早点靠岸。”“呃？是！”罗洪应道，大冷的天他额头上微微冒汗。

　　不知怎么的，虽然平西大将军才十六，但那上位者的气势实在令人不安和胆寒。他就奇怪了，怎么顾家小女娃不怕？但一回头，就见平西大将军将语气放柔了再与她说话。真是人和人不能比！“长宁哥哥，我们不游河了？那些新出来的船长得好看，漂亮姐姐沿途弹曲子或是跳舞。舞也好看！”顾明钰蛮喜欢看美人跳舞，虽然坐船冷了点。

　　“不游了。看看你的手，抱着手炉都不暖和。罗知府，怎么回事儿，还不靠岸？你当本将军说笑。”洛焕答道。“下官，下官这就命人准备……大将军，可能要稍后才行。”罗洪有些惶恐，看了看身旁的马良和顾阳庭，指望他们帮着解释两句，并非是不想靠岸，得要有码头啊！

　　“长宁哥哥，这个河段没地方靠岸，必须得过了那座风雨桥，再过了两排的柳树，左边转过去有个小码头。我记得可清楚了，这条河，爹带我们游玩了好几次。小码头有很多小吃卖！还有卖花的，卖茶水的，卖小灯笼的，卖小风车的，卖小面人的……”

　　“顾六，你最是贪玩和贪吃对吧？小机灵鬼儿！”洛焕将自己穿在锦袍外的貂皮短褂给她穿上，虽然看起来有点滑稽，但真的很暖和。他帮她搓热双手，才打趣。一上船，听见小女娃童言童语，她对大街上卖的东西都很熟悉。船靠着堤岸行驶，岸边的小贩似乎大多认得她，虽然都惊讶的改口唤小公子，但却挑了色彩鲜艳、品质不错的小姑娘喜欢的东西送到其面前。

　　顾阳庭父子尚未说话，那个叫青栀的丫鬟就微笑付钱了，倒像做惯的模样。这条内河，两侧的岸边是热闹的街道，再加上大过年的，不管是卖东西的小贩还是带了孩子出来玩的百姓，一个个兴高采烈。“大哥哥你看，这个像不像你的旧笔筒？像吧，也是老竹子雕的。给你玩儿！好了啦，我上回是不小心才弄坏你的笔筒。赔给你了，你有糖葫芦没有给我买耶。”

　　顾明钰笑得很甜，对于敲诈顾明旭的事，做的越来越上手。而且，她要仗着壳子嫩，得跟顾阳庭的嫡长子打好关系。很重要！“呵呵。顾六，你真是精明。我那个笔筒是紫竹雕的，不是老竹子雕的，得学会辨认才是，小心别人该笑话了。不过，这个笔筒不错，我收下。谁会怪你？傻丫……不是，小傻瓜，等着！”顾明旭捏了捏顾明钰的小圆脸，两人相见时间多，平常算闹惯的。

　　他派小厮买了好几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回来给她，反正家里妹妹们似乎都喜欢这个！“咳，不好意思，顾六太不懂事了。大将军，还是您披着皮褂子吧？她吃东西总是能把衣服弄一团糟。”“无妨！他们‘兄弟’感情不错。”洛焕有些郁闷，他没兴趣管衣服，只是看小女娃在自己身边不到一个时辰，就眉开眼笑的纠缠顾家小子去了。

　　此时，那两人在甲板说话，挨得很近。好吧，人家是亲兄妹，感情好一些正常，但他心里觉得不太舒服。“大哥哥快看，有我喜欢的小狐狸木雕。”“你眼力太好吧？行了，行了，给你买。船家，先停一下，别动。”“是。”“大哥哥，我要亲自挑。蓝鹑，快抱我跟上。”“是。”“哎哟，我的两位小祖宗啊，都小心点儿，别磕着、碰着。船晃着呢！”王妈吓一大跳，认命地追了出去。

　　“呵呵。”顾阳庭笑了。这不，那两兄妹在下人包围中，就站在船头甲板，卖东西小贩机灵的挑着担子或是举着木架子上前。“小木头人，你不许乱来！来，小狐狸图案的给你。”顾明旭很有分寸，取东西付钱都是下人做，他自己紧紧抓着顾明钰就行，生怕她年纪小站不稳。“嗯，小狐狸的漂亮。还要小白兔的，小老虎的。”

　　“呵呵，你最会得寸进尺了。木雕挺好看的，也给其他妹妹买些玩儿。”顾明旭笑了。木雕各种动物图形都有，栩栩如生。难怪小孩子都喜欢！“好耶，有这么多，我要多挑几个玩儿。”“随你。不过，这不是桃木做的，等春天的时候再给你买那种，越上了年份的桃木越好。”“哦。好啊，反正我最喜欢收礼物。大哥哥，再买羽毛香扇吧。很好看！”

　　“下回给你买。你是顾六，男孩子那能玩女孩的东西，不像话。”顾明旭打趣道。“可我明明就是……”“嘘！别胡说八道，下回我给你买。乖，听话。”顾明旭生怕小丫头看了喜欢的东西自己就露馅，只想赶紧带了她返回船舱。”“大哥哥，我喜欢那扇子。买嘛！大不了，我不要母亲送来的头面了……”“嘘！你不要送姐姐妹妹的头面首饰了？那以后再买扇子。”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就不明白了。哼，你平常都很明白的。”顾明钰是拿买东西当借口不回船舱，两人在船头又呆好一会儿。顾明旭哄也哄了，威胁也威胁了，说教也说教了，都没管用！最后，他只得叹气派小厮去给顾明钰买扇子，当然顺带买了一大堆小玩意儿，稍稍遮掩。

　　这样，他陪着‘兴致勃勃’的顾明钰在船头，虽然有些无奈。回头一想，这丫头胡闹是胡闹了点，但没有回船舱与大将军呆一处，算是好事。他就说小丫头好对付的紧，见了好吃的，好玩的，别的就会放一边。“大哥哥，这是我喜欢的，那个是五姐姐喜欢的。这颗珠子，送三姐姐最好，你别弄错了……”顾明旭有几分失笑。不过他一副小大人样子，很有耐心的陪着顾明钰分礼物。

　　这一折腾，直到过了风雨桥，又航行到小码头。两人都没再进船舱！“顾六，你这么会浪费时间。跟我来！”一下船，洛焕实在是忍无可忍，他便仗着身高和手长，硬将手里拿一把羽毛扇的小女娃抱了过去，顾明旭有些发愣。“大哥哥……”“喊他什么？我不是哥哥。乖了，长宁哥哥带你去玩。”洛焕没好气的说，不过他还是尽量放柔了语气。一眨眼的功夫，就带小女娃走远。

　　众人赶紧追上！“唉！难得我让小丫头把注意力都放她喜欢的小玩意儿上了，大将军怎么老是抢……”“算了。旭哥儿，走吧！”顾阳庭叹道。其实，他相当郁闷好吧？一路上，见长子故意带钰姐儿在船头玩，他便猜到了目的，又看小丫头玩的高兴，自然欣慰不少。谁知道，洛焕耐着性子只等下船，又将他的钰姐儿抱走了。

　　“眼泪花花的做什么？你一个男孩拿着女子用的羽毛扇不像话的，扔了。”“不扔！”“扔了。”“不要，我就不扔！我要跟大哥哥分礼物去。”顾明钰赌气道。既然今天早上，青霞乡君又明着警告和暗示了她不许做得出格，还是避避嫌好了。

　　“礼物有什么好分的。本将军战舰里多的是！你不是喜欢羽毛扇？那好，改日带你去战舰挑。”洛焕皱眉，算了，就迁就她。“战舰里有扇子？你骗我。你刚刚还说是女子用的，不让我玩儿！你又不是女子。”“呵呵！本将军当然不是。不过，我战利品多！还有天狼国贵族东西呢，有这些有何稀奇？”

　　这不，胡力哭笑不得，只得沿路又买了玩具什么的来哄顾六，不是他想邀功，而是洛焕那家伙根本不会哄人，他担心真把这个小不点儿给吓着了。顾明钰心下叹气，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只得任由洛焕抱着，一手拿羽毛扇，另一手拿胡力递给自己的小风车。“长宁哥哥，去哪儿？”“不知道。喂，派人叫罗知府过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