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有什么事吗?”唐林不解地问道。
他还没发觉有什么异常。只当是萧豪不太喜欢那种场合,所以才提早回来了。
“那你呢,回来是想要做什么?”
唐林发觉萧豪的语气有些奇怪,他不是随意一问,而是认真的,像是在盘查着什么。
而且他在打开门之后,人也没有进来。
“我啊,忘了些东西,回来取。”
萧豪忽的一笑:“钱包忘带了,不够钱结账了?现在的你恐怕不会再担心这个问题了吧?”
唐林也顺着这气氛,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不是,我只是回来……”
话说到一半,唐林却发现萧豪的问题有些不太对劲。
什么叫“我不用再担心这个问题了”?难道是上一次向吴胖子和耿健将暴露了银行存款之后,他们又说给萧豪听了?
“啊,现在暂时是不用担心了,我回来只是……嗯,手机忘带了。”
唐林这边还在想方设法地找着借口,不料正在此时,萧豪的一句话却让唐林大惊失色。
“王涛的事,奉劝你不要再声张出去了。规矩你应该都懂的。”
当听到这话之后,唐林脸上那装出来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王涛?你还记得有这么个人?!”
唐林的第一反应竟是有些喜悦,但是不到一会儿,他马上便发现了这其中的蹊跷:“你怎么会知道?”
没想到萧豪此时却长叹一声,像是认输了一般,放松地说道:“事到如今,瞒着你也是没什么意义了,你问我为什么会知道,理由这不明摆着的――让他消失的人就是我。”
唐林此时已经惊讶得完全不知该作何表情了。
萧豪所说的意思,唐林完全明白。只是他不相信这句话会出自这个人的口中,这个与自己处在同一屋檐将近四年的人,竟然会……
“你是,什么人?”唐林稍显惊恐地问道。
“还用问吗?你现在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都是在同一个老板下打工的同事。”
唐林的表情似笑非笑:“等一下,我现在可是……不,我没有工作的。”
见唐林还是一副不肯相信的样子,萧豪干脆也就直接把话给挑明了:“那么我重新再自我介绍一下。”
萧豪查看了一下走廊的情况后,便关上了房门,走进了寝室:“死神集团总公司业务员,萧豪。算是初次见面吧。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合作的。”
说着,萧豪也像是个外交官一般,礼貌地伸出了手。
唐林只是看了一眼,但是最后却并没有伸出手去。
萧豪对此虽有些难堪,但他也没多在意,只是幸幸地收回了收起,依旧是一脸轻松地说道:“总之,我专程回来就是想告诉你,王涛的事就是我做的,好奇心满足了之后,就别到处去惹麻烦了,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我可都是有责任的。”
唐林对此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刚刚发现有人莫名其妙地消失,还在感叹着死神的无处不在。
好嘛,这下子又直接钻出个业务员来,而且还就是睡在自己对面的室友!
接下来,是不是像说,吴胖子、耿健将他们都是死神的下属,这一屋子的人全他·妈都是深藏不露的大神们?
萧豪见唐林半天没有作出回应,便当他默认了:“事情就先这样吧,你知道就行了。以后再碰上这种事也请你稍微淡定点,不要再一惊一乍的。”
说完,萧豪直接背着身扭开了门锁:“先回去了。”
正在此时,唐林却突然叫住了他:“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萧豪似乎是知道唐林还有问题要问,因此他刚才在准备开门的那一瞬间,连身子都没转,仿佛是故意在等着唐林似的。
经这一喊,他又把门推回了原位:“高中毕业就这样了,四年了吧。”
唐林心里暗自一惊,这是比许若语的工龄都还要长的老手啊。
之后,寝室里又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待到萧豪又作出准备要走的动作时,唐林才再次开口问道:“王涛真的是消失了?”
“什么?喂,我知道你是刚刚才加入的新手,不过你不会连这种场面都没见过?”萧豪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王涛他不是我们班的人吗?为什么……不,我不是说你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毕竟是上头分配下来的任务?”
谁知萧豪对此事竟显得十分坦然:“不,不是公司分配的,自己赚的外快而已。毕竟认识的人要比较好下手。”
“就为了这个理由?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同学,这样恐怕不好吧?”
萧豪冷声一笑:“你这是在说什么话?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唐林,你应该也多少干过一两笔了,既然你都能对那些陌生人下手,那对自己的同窗好友下手又有什么奇怪的,都是一样的生命,本质上都是平等的,不会因为跟我的关系和我对他们的感情而改变。这是我们这一行所要求的公正,不是吗?”
唐林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萧豪的话却让他得出了个可怕的猜想。
萧豪在进大学之前就已经是死神公司里的员工,他现在既然都对王涛下手了,那么……
唐林心里猛然一紧,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来了个突然加速。
“我可以这么理解吧,即使是同寝的室友也可以毫不留情地让他消失?不如说,你早就这么干了?对我,不还有吴胖子和耿健将他们?”
唐林的语气稍微有些可怕,像是在逼问一般。
而萧豪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轻松样,半开玩笑地回答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嘛,你既然也是这一行的人了,肯定是理解我的吧?”
说到这里,萧豪却又稍显无奈地说道:“话说,唐林你也是个硬茬啊,三年多时间里,你都还能死撑着,最后竟然还……哼,知道吗?就因为你,我这一票直接少了三个人头数,剩下的,都还没处理干净。我看你要怎么赔……”
萧豪还在开玩笑地说着,不料突然之间唐林却凶狠地挥拳过来,直接击中了他的右脸!
萧豪防备不及,直直地向后跌去,直接撞到了门上,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所幸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出去聚餐去了,要不然这异常的响动,必定是会引人怀疑的。
这一次,唐林是真的愤怒。不是那种受了委屈的生气,也不是心烦意乱下的急躁。而是在必要时刻会取人性命的一种觉悟和疯狂。
唐林喘着粗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这混蛋,真的这么做了吧!啊?”
萧豪抹了抹被唐林击中的部位,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自言自语道:“打人也不用打脸嘛,这下要怎么跟人怎么解释?”
唐林见萧豪还是这么一副样子,心头不禁更加气愤。
只见他直接冲上前去抓起了萧豪的衣领,面目狰狞地说道:“你现在不该先考虑该怎么跟我解释吗?”
“工作而已,解释什么。你不能因为判你刑的法官是你同学就对他怀恨在心吧?”
唐林一时语塞,他找不到合适的辩驳说辞,只是借着气势逞强般地说道:“少来这一套,你这是背叛!”
“背叛?唐林,我问你一句。即使是我动了些手脚,你呢?这些年,在心里有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吗?”
唐林愕然。
萧豪趁此机会,一把推开了唐林:“你我是一样的,都只是在做样子。事到如今,还搬出这样的说辞,你脸皮可真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