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宜的意思，四阿哥是听懂了。

　　他也是了解女人的一些手段，他虽没有见过那个五姑娘，但是凭借一些调查的信息，还是可以猜出这她虽是有心计的人，但还不到那种可以这么狠心对待自己的人。除非是迫不得已，就不如这一次，借机算计上乌拉纳喇家。

　　这人不失聪明，但不会审时度势。

　　有些人是惹得起，有些人则是惹不起。

　　福晋自然是他护着的，这聪明的人在四阿哥眼里就是个蠢物了。所以呐，这种事情，不是说算计的对不对，而是你既然要算计就要考虑好许多可能。想是上一辈子的时候，换了年氏，四阿哥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什么人约的她出去？”舒宜继续道：“这阵子她没少动主意，甚至说一心扑在上面。如非必要，她不像是会这样莽撞出去的人。”

　　弱女子独身出去，有多危险她不可能不知道？

　　可还是出去了。

　　那么就是有所得。

　　有所得，也就是有所求。

　　她求的会是什么？

　　舒宜抬头同四阿哥互相看了看。

　　想来是有人答应许给她想要的东西，这才会让她愿意去冒险。

　　这是个突破口。

　　那个丫鬟的消失，已经是一根刺扎在心口，拔不出去卡在那里不上不下难受地紧。舒宜不希望再来一根鱼刺。

　　四阿哥也是这样想的。

　　同时他心里也有了猜测，几个人选浮现在脑海。

　　四阿哥一一过滤。

　　也是现在的时候比较好。

　　几个有能力的皇子都还年幼，再算上其他一些人，四阿哥是有了大概的目标，回去后圈定出范围再派人去查询。

　　“好，爷知道了。”四阿哥应承下。

　　舒宜微微一笑：“那四爷，我就先回去。”

　　四阿哥笑了。

　　舒宜以为他同意了，刚走出几步就傻眼了。

　　唯一的马车被董鄂氏坐走了，大哥和三哥离开有一会儿了，想必也不会留在前面等待她。那么她怎么回去？

　　徒步？

　　天呐，舒宜不认识路啊。

　　她每一次外出都是坐马车的，董鄂家这边来得次数又是少。

　　她踟蹰了。

　　就听背后人一声轻笑，马车哒哒的声音驶来。

　　等马车停在眼前了，舒宜垂眼，轻声道：“爷，那些可以准备了。”

　　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舒宜提起裙摆踩着脚凳往马车上爬，余光扫见车夫，十分平凡的长相。

　　是那种落入人群中不被注意，没有认真记下的话，很容易见一面后却很难再回想起她的长相。

　　这就是四阿哥的特务，粘杆处的雏形了吧。

　　别问舒宜为什么不认为这是皇上派来的暗卫。

　　只是一种直觉。

　　而且她觉得不会错。

　　等舒宜上车后，帘子放下来。

　　甲三才变了一个人似的。

　　四阿哥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自然有暗卫随行保护。

　　甲三收回目光，重新变成一个普通的车夫。

　　舒宜回到府里，见过觉罗氏，简单地说了在董鄂府里的事情，就被额娘哄去休息了。

　　其实回来的时候，觉罗氏已经见过星辉他们，同样的话也是问过一遍的，不过是心里不放心，担心舒宜不舒服。

　　舒宜虽没什么精神，但看起来情绪还不差。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舒宜老老实实地在院子里呆着。唯一说不一样的就是富赉隔三差五地被送到这边来。

　　第一次的时候，本以为就是表个态而已，但实在富赉这孩子可爱，舒宜让人好生招待，自己也说着故事，陪他玩耍。

　　后面又来了几次，甚至许是她的行为呗注意到，董鄂氏更是亲自来了一趟，虽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把人叫到舒宜手里。

　　但这已经算是一种示弱和示好。

　　舒宜没有多纠结，很快想通。

　　也是董鄂氏如今在她心里没有多少重要，她做什么，做好事还是坏事，对她的影响都不会太大。

　　所谓无欲则刚。

　　不在乎了，也就释怀了。

　　半个月后，四阿哥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她在这个时代第一个产业开张了，只是舒宜并不出现，也没打算出现。不是想要隐瞒什么，哪怕被人知道了也没有关系。

　　但是闷声赚银子的日子能过多久自然是过多久得好。

　　就算被知道了，她也不是会怕的。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舒宜在知道前三日试营业的时候，除了第一天观望的人比较多生意之一一般，后面两天的火爆程度都能从后院里的下人口中听到名字。

　　可见那就是真的不错了。

　　半个月后，董鄂家让人叫了董鄂氏回去。

　　董鄂氏请示过觉罗氏后，当场就收拾出了马车，没有像以前一样坐了娘家的马车回去。以前不觉得有什么，这段日子，星辉没少让人在她面前讲一些娘家人的心思。虽说嘴里说着不信不可能，但言行上多少受到了影响。

　　走前，她把富赉送了过来。

　　舒宜笑笑：“嫂子放心，赉哥儿乖着呢。我前儿教的几个字，昨天一字不差的认识出来了。

　　董鄂氏听得高兴。

　　等回来的时候，董鄂氏的脸色就有些不对了。

　　她直接去了觉罗氏那里。

　　没多时，觉罗氏让人过来找舒宜。

　　富赉缠着要一块去。

　　舒宜想了想就答应了。

　　觉罗氏年纪大了，可别受什么刺激，要说她最看重的是星辉，最疼的绝对是富赉这个小孙孙，以往的舒宜是靠边站了的。

　　舒宜从小没少被觉罗氏训过，而富赉无论做什么，在觉罗氏看来都是好的。估计哪怕是放了个屁，都会觉得香气袭人。

　　“……怎么就抬到那府里去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就算是……就算是，也不能。”许是顾忌到什么，屋里面的人说事是说一半藏一半的。

　　“儿媳，儿媳也不知道。……回去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五妹。只是额娘说了这事，因是下个月就着急了，额娘才让我想着办法呢。”

　　“想什么办法？”星辉低沉的声音响起：“我可事先说好了，这事不许让幺妹知道。”

　　“大哥说的是，要我说，刚才也不该去把幺妹叫过来。”富昌更赞同舒宜对董鄂家那边的事情一概不知。

　　什么都不知道，就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