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风月欣纤纤长指一敲桌面，“妈妈想不想让口袋里的银子再翻上一翻？”

　　牡丹春一听两只眼睁得斗圆，“还能再翻一翻？”

　　“只要你照我说的做就成。”

　　“哎呀！那这般如此的话，就真要靠女儿你了啊！呵呵呵！不过……”牡丹春眼珠子乱转，欲言又止。她放尹公子进她闺房的事情都还没有消停，月欣怎么会主动帮她赚银子？

　　风月欣斜睨她一眼，长指微动。“女儿如今还在这楼里，当然希望妈妈好。只是还希望妈妈不要再往女儿房里放人才好。”

　　说着，人就站起来要走。

　　“那当然！那当然了！”牡丹春一听不过是说了一句，立刻赔了笑脸就送人出去。

　　事后，牡丹春听了月欣的指示，挂出了牌匾。上说花魁大赛总决赛赛前休整，决赛时间另行通知。这叫“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牡丹春也懂，趁这热头上掐住了，到时候再放出来的时候那银子就是成倍的往上翻。

　　另外，风月欣还嘱咐说那些参赛的姑娘，在休赛期间要休息不可再接客人，保持距离感。牡丹春也都照做。

　　只不过，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十几二十天也过去了。这“放开”的日子逐渐变得遥遥无期起来。热情这东西，一旦过去了，就很难再起来，大家都是图新鲜劲儿。

　　牡丹春着急得要命，心急火燎地去找风月欣。

　　“再往左挪挪。”

　　牡丹春跨进休整好的风月阁的时候，风月欣正在指导小红把一副绣织壁毯挂到墙上。

　　“月欣！月欣！”牡丹春的声音急得要命。“不好啦！最近这生意是越来越清淡了，什么时候决赛啊？”

　　“不能急，得压着。不对，过了。再往右边点。”风月欣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墙上的壁毯是世间唯一的大事。

　　“还压着？再压我这儿春满楼就要关门了！”她不让决赛，也不让那些楼里一等的姑娘接客，这生意比之前清淡许多了。

　　“妈妈，耐心点儿。”

　　“咳！”牡丹春见风月欣一点儿都不着急，气得甩了袖子就走。不管，她今天就通知晚上开决赛！

　　风月欣直到牡丹春出去才转头看一眼她的背影，冷笑了下。她回头问正踩在凳上挂壁毯的小红，“东西都放好了？”

　　小红抖着手，壁毯又歪了。“放、放了。”她头一回做这等坏事，害怕得不行。

　　“嗯。”风月欣的心情挺好，继续教小红挂壁毯。这小楼刚休整好，要布置的地方还多着呢。

　　当天夜里，春满楼的花魁决赛还是没有按牡丹春的意思举行，因为几个参赛的姑娘，全都出了红疹，不痛不痒，但是决计是见不了人的。

　　牡丹春愁得直跳脚，把一干人都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个两个的，都从哪得来的毛病？”

　　玉棠拿纱巾绑在脸上遮了满脸的红点，音色糯软甜腻，听得人骨头发酥。“哪来的啊？我们都听妈妈的在自个房里好生待着。哪儿也没去。”

　　“就是。”柳叶身如拂柳，大咧咧穿着肚兜和亵裤斜在软塌上，毫不介意一身红疹视人。“我们为了那劳什子的花魁竞赛天天练舞习曲，银子都进了妈妈的兜里，我们半点好处没捞着，结果不知哪个给我们使绊子，弄了一身红点不说，还要被妈妈怪罪。”

　　春满楼这些天没有进账，牡丹春急得上火。但一看眼前最赚钱的两个女儿不高兴了，也只能耐着性子安抚。

　　“好了好了，你们都好生歇着，一会儿大夫来了，乖乖把药都喝了。”她转头又吩咐伺候的丫头们都不能走漏了风声。这要是被外头的人知道了她的姑娘都得了皮肤病，那就糟糕了。

　　“尤其是归艳楼的，绝不能让那个陈婊子知道！”

　　她口里骂的那个，正是丰泽城里跟她抢生意的归艳楼老鸨陈九娘，一直都是她生意上的对头。最近她收到风声，说陈九娘各地收揽美女准备仿春满楼也来个花魁大会。

　　这不是要踩到她头顶上去了吗？

　　“妈妈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房门突然大开，风月欣穿一件白底青花衣裳，长发只是挽成单髻，青丝流瀑下，她未施粉末的素颜美若仙子。小红瑟缩着脑袋，半躲在风月欣身后，一直垂着头，两手紧张地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