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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节 第447章 软禁

假意矜持 洱冬 6237 2023-07-03 16:32

  虞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江逾白绑架。

  或许这不叫绑架,而是软禁。

  她从黑暗中醒来,意识回笼后才发现,房间里还坐着一个人。

  虞倾吓的浑身一颤。

  江逾白不紧不慢地调亮了身旁的落地灯。

  晕黄的灯光下,他浑身都被寂寞包裹着。

  “虞倾,抱歉……”

  他侧头看向虞倾,“你只要在我这里待到天亮就好。”

  那张总是挂着和煦笑容的脸上,被一种陌生的,甚至有些悲凉的神情所覆盖。

  他乞求的问虞倾,“可以吗?”

  虞倾的喉咙似乎被人掐着,她清了清嗓子,还是无法发出声音。

  最后,她放弃了。

  “手机呢?”

  曾经在大学期间,在社团公益活动中,她学过一段时间的手语。

  那次的活动,江逾白也在。

  所以,她的手语,江逾白是看的懂的。

  江逾白摇头。

  他递给虞倾一本速写本,一只软炭笔。

  虽然没说话,但他动作中的意味明显。

  虞倾接了过来,在素描笔上写下了三个字。

  “为什么?”

  她想知道江逾白为什么把自己带到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江逾白不答,而是对虞倾说,“这里是江美附近。”

  说着他就拉开了身后的窗帘。

  瞬间,浓稠的夜色引入眼帘。

  “这栋房子是我用稿费买的。”

  末了,江逾白又说,“不属于顾家,也和权植没有关系……这里是我的家。”

  他刻意加重了“我的”这两个字。

  虞倾完全能理解他在这种尴尬环境中成长的艰难,但理解不是认同。

  她问了一个一直盘踞在自己心头的疑问。

  “白晞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看到这一行字,江逾白的眼里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坦然承认,“有。”

  有……

  竟然真的有!

  虞倾狠狠地闭了闭眼睛,眼含控诉地睁开了眼睛。

  事到如今,江逾白没什么遮掩的。

  “她也是太阳花。”

  闻言,虞倾的瞳孔猛的瑟缩了一下。

  她不想从江逾白的口中听到这些真相,但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重复,要是错过这个机会……江逾白将不再对她坦白。

  “太阳花是什么?”

  虞倾的这四个字,勾起了江逾白尘封的记忆。

  人人都说江逾白出国是因为爱而不得,因为在与宋砚青的竞争中,落败而逃。

  但这仅仅是一部分的原因。

  最大的原因是……他知道了太阳花这个组织的存在。

  权植不仅好.色,而且擅于玩弄人心。

  而像他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为了能够笼络更多的人心,为了能够爬到更高的位置,他便找人接手了慈幼园。

  曾经的慈幼园是一座真正的孤儿院,但在权植接手以后,这里的人就成了他追逐权利路上的筹码。

  伴随着权利的,还有无边的野心。

  最后,他步步高升,取代了曹国利,甚至爬到了曹国利的头上。

  慈幼园那些,被“太阳花基金”资助的孩子,也沦为了他手中的棋子。

  江逾白会发现这些,是一次意外。

  权植在和德叔聊天,被他听到了。

  无法接受这样肮脏的真相,更无法摆脱这样的权植,所以江逾白逃避了。

  他借着采风的名字,去了国外。

  但在很久以后,在他接触了恒生的生意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所谓的偶然听到,或许是偶权植的精心设计。

  他就是想要把他也拽到这深渊中。

  现在的结果,与权植当初的打算别无二致。

  他恨权植。

  但面对虞倾的问题,他逃避了。

  “你调查的是对的……但证据,很难收集。”江逾白说。

  虞倾何尝不知道。

  “你们在分局安插了眼线,是不是?”

  这个问题,江逾白直接点头,“是的。”

  不给虞倾再次提问机会,江逾白了突兀地转移话题,“还有三个小时天亮。”

  “你……在计划着什么?”

  江逾白却不回答了。

  他佝偻着身体,剧烈地咳嗽着。

  昏暗的灯光中,虞倾看到了他掌心的鲜血。

  “你……你,怎么……了?”她艰涩出声。

  江逾白熟练的冲出手帕,擦掉了掌心的鲜血,然后顶着苍白的脸颊看向虞倾,“白……白血病。”

  白血病……

  虞倾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飞快在速写本上写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很久,很久了……”

  知道自己患病是在国外。

  看到检查报告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关了整整七天。

  最后,他决定回国。

  也就是宋砚青和白晞订婚那天。

  现在想想,这些事情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一样。

  良久,江逾白终于止住了咳嗽声,只是他的眼角沁出了血渍。

  “你……”

  虞倾愕然,“眼,眼角……”

  江逾白伸手,摸到了一片的鲜红。

  这些日子,他的症状虽然没有好转,但医生说,没有继续恶化。

  但现在……

  看着指腹的血,江逾白故作轻松地低笑,“没事,一点点而已。”

  “……”

  虽说被绑架了,但江逾白对她与平时没什么区别。

  “你要是饿了,外面的冰箱有东西,我先去处理一下脸上的脏东西。”

  江逾白离开后,虞倾也下床出了客房。

  二层的复式,江逾白上了二楼。

  虞倾踱步到大门口,但门被锁的纹丝不动。

  门这里出不去,虞倾便到窗户边找出口。

  结果也是一样。

  江逾白知道虞倾出不去,所以他在楼上待了半个多小时。

  下来时,他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

  深色的衣服,衬的他整张脸越发地惨白。

  “要不要吃宵夜?”

  虞倾一点都不饿。

  “那我们来画画?”

  江逾白走到虞倾的旁边,说,“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画画了……”

  宋砚青躺在医院生死未卜,她没心思画画,何况还是跟江逾白。

  江逾白却说,“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拿画笔了……倾倾,帮帮我……”

  这根本不是帮不帮的问题……

  虞倾犹豫,江逾白已经走到了落地窗前,揭开了蒙在花架上的白布。

  白布下,是一幅画了一半的画。

  灰调的天空中,有一道裂痕,丝丝缕缕的光从云层倾泻而来,在水面洒下一片的粼粼波光。

  “这幅画叫《破晓》。”

  江逾白回头看向虞倾,“这是我送给你和阿砚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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