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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三百六十六章 狗急跳墙

大明威宁侯 韦小凡 6994 2022-05-06 15:46

  刘府,崔县令低头哈腰的刘观面前,刘观眼睛微眯:“威宁侯去找你了?”

  “是,大人。”

  刘观拿起热茶,嘴里吹气,给茶水散热,慢条斯理,好像再说与自己无关的事:“他找你,是为了柳山村的案子?”

  “大人明鉴。”

  “哦,你打算怎么办呢。”刘观继续吹茶水,看也不看他。

  崔县令抓耳挠腮,抬头看了刘观一眼,讪讪道:“不瞒大人,那柳山村的李氏已经到衙门告过了,下官无能,无处查证,把她打发了,可是侯爷插手,这这——”他做出一脸无奈的样子,继续道,“那歹徒也是,居然污蔑刘家,这不是陷害大人呢,要是让本县抓住,决不轻饶。”

  刘观不吃他的拐弯抹角,径直道:“把李家儿媳带回府的,正是犬子。”

  “这这——”崔县令“瞪大”眼睛,做出十分惊讶的样子。

  “我告诉你,欠条也是伪造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那犬子,和李家媳妇情投意合,崔县令,你说该怎么办吧?”

  崔县令头皮发麻,这边惹不起,那边拿着金牌的威宁侯爷惹不起,他继续拿出糊涂装傻的技术:“李非横刀夺爱,他死得活该。只是——只是,大人,李家老妇是个麻烦,威宁侯有意替她出头,下官,下官也没有主意了。”

  “崔疆,别忘了,这是山东。”刘观的语气变得严厉。

  崔县令浑身一震,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半天。

  刘观招手让他走进,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崔县令脸色有些苍白,结结巴巴道:“大人——那,那可是——侯爷,咱们这样做,会不会——会不会掉脑袋。”

  刘观阴阴一笑:“崔疆,你这些年捞得好处,你觉得你能善终吗?别忘了,两年前,陈煞星到山东,多少官员被连根拔起。我来山东的时候,你才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吏,如今是一方县令了,吃我的、喝我的,飞黄腾达,忘了老主人了。”

  “不敢不敢,卑职永远记得大人的栽培。”崔县令连连奉承,刘观冷哼。

  说到陈远奉旨巡视山东,崔县令就打了个寒战,那真是他们这种贪官的如梦,数百人啊,一刀刀砍下,头都没了。山东官员被换了大半,以前的官员,都是生不如死了,他眼神坚定,回答道:“大人放心,下官知道怎么做了。”

  半夜,黎玉义一直在暗中盯着,她来刘府打探两夜了,都看不出蛛丝马迹,心中疑惑,难道侯爷判断错误,人根本就不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不知道,她其实早就暴露了。

  刘观的富可敌国,家中岂能没有能人。

  于是不动声色,故意设计,让刘福大摇大摆进美人窟。

  黎玉义见到有暗室,恍然大悟,知道里面肯定有名堂,确定没有人后,她也找到了机关,闪身进了美人窟。

  进入之后,她几乎惊呆了。她不知道,她进去的瞬间,外面有人发出阴恻恻的笑。

  她随便一数,里面至少十多个女人。姿色都是上乘,虽然远远比不上自己,但一颦一笑,都有种风情,有的女人木然,有的在坐着化妆,有的在无聊的吃着点心。没有人想逃,或许,她们没法逃。

  她不认识菊花,只能茫然查找。

  “小美人,等你多时了。”

  突然,刘福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她身边。

  黎玉义脸色大变,暗道不好,大意了,不过依然镇定,她遇到生死存亡的情形也不少,不至于六神无主。

  “哈哈哈哈……”一看见黎玉义的模样,螓首微颔,眼眸仿佛能说话,漾出迷离潋滟,刘福乐开了花,口水流了一地,以为菊花就是绝色了,跟眼前的女子比起来,连提鞋都不配啊,花怒放地道:“小美人儿,啧啧,咱还从来没有玩过异族美女呢,啧啧,陈远居然派你出来,真是不怜香惜玉啊。”

  “刘福,你坏事做尽,欺男霸女,赶紧投案自首,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刘福哈哈大笑,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对着身边的人大笑:“美人叫我投案自首,你们说怎么办?”

  一个小厮道:“少爷,我看是眼前的美人来自首了,到了美人窟,美人儿,你就从了我们少爷,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你。”

  其他小厮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十分难听。以前黎玉义也不在意,诱惑陈侯爷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但被几个小厮就侮辱,气不打一处来。

  眼见他伸到胸前的咸猪手,哪肯让他挨着自己身子,急急一个“兔子蹬鹰”,双足狠狠踢在刘福胸口,刘福不察觉,将他偌大一个身子踢得反跌出去,转身就往外走。

  刘福养尊处优,哪里受得这雷霆一击,他小看了这个女人,胸口剧震,哇地喷出一口鲜血,跌入两个小厮怀中。

  “少爷,少爷。”他身旁两个小厮身材彪悍、面色阴沉,大惊失色,他们也对黎玉义没有防备,才被黎玉义钻了空子。

  “抓——抓住他。”刘福咳出血,眼里喷火,发誓一定玩弄这个女人。

  两个小厮得令,捂着大刀朝黎玉义追去。

  黎玉义初来不识路径,很快就被追上,只得翻身和他们交战。

  黎玉义最擅长的是匕首,空间狭小,灵动的身形施展不开来。和持大刀的男人较力气是吃亏的,平时她能一个打十多个,可现在,竟然还稍稍落了下风。

  十余招下来,黎玉义只觉双臂发麻,对面的两人招数不咋的,却力大无穷,不由暗生忧虑。刘福咆哮道:“抓住她,给我抓住她,噗!”也不顾口吐鲜血。

  那个李婆婆的儿媳多半在这里,自己肯定无法救出去,还是出去再想办法。

  见此情形,黎玉义萌生退意。

  她边战边退,两个高手也奈何她不得,竟被她逃出了地道。外面的人看着她进去,见她出来,有些意外,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向她冲去,要活捉她。

  人多杂乱,反而给了黎玉义机会。他们东一刀,西一枪,不但没有堵住黎玉义,被她左冲右突,匕首划过,鲜血四射,无一人是她三合之敌。

  黎玉义一步步向外冲去,如入无人之境。

  气得刘观在一旁大骂废物。

  那些被他养着的武士坐不住了,要让一个小姑娘逃跑,他们没有好果子吃,于是纷纷出手。

  黎玉义毕竟势单力薄,被一群高手围攻,也渐渐变的狼狈。

  七八条武艺高强的大汉齐刷刷地向侧翼一展,摆开了合围之势,他们身手矫健,默契如同一人,这一展势,已然封住了黎玉义上下左右所有出路,一旦同时举刃刺来,就如一个人同时自七八个角度发起攻击。

  黎玉义已是鬓乱钗横、汗湿衣衫。

  以前找陈远报仇的时候,自己来去自如,那是自己抱了必死的心,可现在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她不能死。就是这个不能死,反而让她处处受制,岌岌可危。

  “杀。”突然,刘府外冲进来大量的人。

  刘观大喝:“你们是谁?敢进我府中闹事?”

  “锦衣卫办事,都给我放下武器。”来人大喝,随即一百锦衣卫鱼贯而入,把刘观等人包围起来。

  刘观目光凛然,赫然看到陈远和袁彬并排走进来。

  “袁大人,咱们进水不犯河水,你这么做,是不是不地道。”

  袁彬微微一笑,双手朝上抱拳一举:“大人,接到举报,说最近失踪了很多人口,到大人府上,下官只有得罪了。”

  刘观大怒:“你们锦衣卫不过是一条疯狗,别狗仗人势。我乃堂堂大学士,自有国家法律管理,你无权搜查。”

  袁彬脸色不变:“大人,您现在不是了。”

  刘观气的胡子颤抖,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他阴**:“袁大人,我府里可都是汉王和赵王的人,你可吃罪不起。”

  袁彬一笑:“咱锦衣卫,只知道陛下,不知有王爷,莫非王爷们不是大明的子民吗?”他随即对属下喝道,“弟兄们,给我搜。”

  锦衣卫一百人,刘观怨气恨天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到处翻找,和抄家一样。

  陈远低声对袁彬道:“多谢了。”

  现在的局面,他没法打开,虽然使用了金牌,但崔县令阳奉阴违,派出人到处查探,就是不回复消息,关键时刻,还是袁彬带着锦衣卫来帮忙。他见黎玉义一直没有出来,知道刘观老奸巨猾,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他看了看受伤的黎玉义,还好来得及时,要不然真要香消玉殒了。

  袁彬低低道:“是安南公主私下托我帮忙的。”

  陈远一怔,原来不是巧合,袁彬这个人,一直很圆滑,虽然多次帮自己,也不会这样正面和刘观对抗吧,比较他背后是汉王和赵王,袁彬也要考虑是不是以卵击石,原来是朱芸熙下令,这样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突然,一队队弓手捕快便鼓噪而来,迅速在他们外围又布置了一个包围圈,崔县令一身官衣,面寒似水,走上前来,高声喝道:“什么人,夜入缙绅人家,目无王法,速速缴械投降,本官可依律问罪,否则以盗寇论,当场格杀勿论!”

  在他左右,各有一名佩刀巡检,前面又有两名藤牌手,身后一溜儿弓手,弓张矢待,杀气腾腾。

  锦衣卫虽然多,但外面数百弓弩手,他们还真有些忌惮,乱箭攒射,身手再好,怕也难以逃过那弦上利箭。不由都僵硬不动。

  李婆婆冲出来,高呼道:“大人,民妇冤枉,民妇的儿媳被人强行掳走,民妇已打听的清楚,掳走我儿媳的就是刘家,小民请老爷……”

  “大胆刁民,目无王法!”

  崔县令声若雷霆,大喝道:“若有冤情,你当禀告官府……”

  “民妇确曾击鼓鸣冤,但知县大人您把民妇轰了出来,民妇求告无门……”

  “胡说八道!你没有任何证据,又不知道所告是谁,本县公务繁忙,岂能由你折腾。岂能听你一面之词,你现在既然有了消息,为何不禀报给本县,却纠结一群亡命之徒,明火执仗,闯进大人府宅,天下没有王法了吗?”

  李婆婆傻眼,吓得不敢说话。

  陈远沉声道:“崔县令,锦衣卫办事,你不认得这刀剑吗。”

  崔疆有些犹豫,但见刘观狠厉的眼色,知道自己所犯的罪,跟着刘观贪赃枉法,听任刘福强抢民女,决计是一死,遂一发狠,厉声吼道:“哼,三更半夜,我不认得什么侯爷和锦衣卫,我只知道,强入民宅,就是强盗,来人,放箭!”

  “崔疆,你胆子不小。”和锦衣卫作对,袁彬笑了。

  崔县令他脸色一沉,说道:“朝廷自有朝廷的体制,地方上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侯爷和锦衣卫出面了?大人,你要真是锦衣卫,请带着你的人离开,今天的事本官只当没有发生过,否则,咱们只好见高低了。”

  陈远啪啪拍掌,对刘观笑道:“刘大人,都说你在山东一呼百应,果不其然啊。”

  刘观阴恻恻一笑:“过奖,过奖,侯爷,是你自己非要进来的,我可没请你。你是侯爷,也得尊重小老百姓隐私吧。咱这府里,你还真搜查不了,不妨告诉你,你要找的人,就在我的府里,你能怎么样呢?”

  陈远沉着脸,他这是要彻底撕破脸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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