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癸闭上眼,随意的说道:“不必了!”
巧心欲言又止,还是大着胆说道:“那还是奴婢过去同娘娘说一声吧!娘娘的身子骨瞅着也不太好。
履癸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便不再作答。若影的汤药里加了宁神镇静的药材,因此履癸才会如此快就犯困,这一躺下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巧心便退了下去,前往关雎宫去知会妺喜王上已经醒来的消息。
妺喜听到这消息心里略感安慰,想要去看履癸,却因为在雪地里跪了太久膝盖受了寒,至今还下不了床,因此便作罢。倒是几天后履癸稍微恢复了点元气,便带了好些药材去了关雎宫。
一切看起来仿佛是恢复了原样,履癸继续宠爱着妺喜,却从不在关雎宫过夜,每次的借口都是大伤未愈,妺喜身子也弱。偶尔履癸也会去玉美人的玉芙殿小坐,却也未曾在那里过夜。一切看起来都是再正常不过了,谁也未曾想到,暗地里已经滋生出了太多的阴谋,随时都会喷薄而发。
当然,若影并没有把妺喜为履癸吸毒血也中毒的事告诉他,很久以后若影常常在想,若是当初把这一切都早点告诉王上,那么此番,他们二人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只是,谁也不能预先知晓结局。
成汤王正在庭院里种着几棵不知名的花,卫风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
“侯爷!”
子履放下手中的花锄,纤细洁白的手指上沾染了不少泥污,子履并不介意,在一旁的水缸子里掬了水将手细细的洗净。
“何事?”
卫风终于等到子履开口,便将手中的密函递给子履。
子履展开看了看,面色也愈加凝重起来。
“派去的人回来了多少?”
卫风答道:“只有韩开一人回来了,其余的人都殉职了。”
子履淡淡的说道:“厚待他们的家人,给他们建衣冠冢,按一品大员葬礼厚葬。”
卫风应了后,犹豫的问道:“王上那边,侯爷是作何打算?”
子履蹲下身去,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刚种下的娇弱的花儿:“你去收拾收拾,明天便随我进宫。”
“要不要多带点人一起?”
子履摇了摇头,“宫里只是说王上遇刺,并没说他中毒一事,你们不要露了马脚。如今在这个时候宣我进宫,已然是起了疑心,若是我再带大批人马进斟寻,就会落实造反的罪名了。”
卫风点点头:“侯爷考虑得极是。可王爷如此前去斟寻,怕也是不安全。”
“让韩开带一批死士乔装易容,到时候潜伏在行馆四周。”顿了顿,子履又问道:“藏宝图和紫檀木盒有下落了吗?”
卫风摇摇头:“宫里的眼线说找遍了整个王宫也没有盒子的下落。”想了想卫风又说道:“不过,据说最近王上十分宠爱有施的妺喜公主。这次受伤也是韩开故意刺向妺喜公主,履癸去挡下那剑的。”
子履略一沉思,继而便轻笑道:“看来王上也并不知道藏宝图和木盒的下落。妺喜的母妃是有施已故的云妃。说起来云妃娘娘和先王还有些渊源呢,看来王上是觉得妺喜知道些什么,因此才会突然如此宠爱她。”
卫风点点头。
子履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袖,微风吹过,墨黑的发丝和雪白的衣裳微微飞扬,像极了画中的仙人:“此行虽说凶险,可是没准咱们能有意外收获呢!”
此行并未耽搁多久,到斟寻的时候正好是入夜时分,子履便不好再进宫。只遣了侍从去通禀了履癸,自己便在行馆歇下了。
子履连夜赶路,早已觉得疲惫不堪,正待歇下。门外却人影闪动,子履提高了警惕,手中握了宝剑,随时准备拔出来。
门外一声温和的男声:“子履。”
子履放下心来,将宝剑放回原处。整理好衣裳便去开了门。
“叔父!”
来人穿了极厚的斗篷披风,整张脸都隐没在斗篷里。叫人看不清来人的真实面目。唯其嗓音听着极为温和儒雅,约莫是三十来岁的光景。
子履却很是高兴见到来者,委身让来者进来。
斗篷男子进来后并不坐下,见四周并无他人,便说道:“王上起了疑心,此番可能派你去攻打有施。”
子履皱着眉说道:“可是密函里并未说要让我去有施。”
斗篷男子说道:“他现下只是对你疑心,并无十足的把握。此番决定让你去有施就是个试探,你要小心行事。木盒之事暂且放下,先保住命,记住来日方长!”
子履双手一拱,对斗篷男子施了一礼:“子履谨遵叔父教诲!”
斗篷男子裹紧了斗篷:“此地我不宜久留,先走了。”
子履回过神来时,斗篷男子已不见了踪迹。
第二日一大早成汤王子履便带了两名随从同自己进宫。
此时的天略微有些放晴的意思,一缕缕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了下来,倒有些暖洋洋的意思。履癸正陪着妺喜在芳亭园饮酒赏花,因着妺喜酒量不佳,御膳房便特意酿了些清淡的果酒呈上来。
这果酒倒是很合妺喜的胃口,味道甘美,却饮上一整壶都不会醉,而且用来就着梅花糕吃特别爽口。
履癸见妺喜吃得欢快,便说:“慢点儿吃,这果酒虽不易醉,饮多了还是不好的。”说罢又伸出衣袖去擦妺喜嘴边粘着的屑沫。
“王上和娘娘真是恩爱得紧,倒叫臣不好打搅了。”
众人抬头,却不知成汤王几时来了芳亭园。
履癸哈哈一笑:“子履来啦!快来,这边坐!”
子履拱手行了大礼,缓缓的说道:“臣本昨夜就到了斟寻,寻思着王上已经睡下了,便未进宫请安,此番子履特来请罪了!”
履癸饮了一杯酒:“子履和孤何时变得如此生疏了?”
子履便笑着起身,让身后的侍从将带来的礼物呈了上去。
“臣此番前来,行程匆忙,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对九龙玉杯是臣不久前新得的,此番献给王上倒是正好!”
履癸打开盒子,一对耀耀生辉的玉杯静静的躺在明黄丝绸做内衬的盒子里,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巧夺天工的玉杯吸引了过去。
这九龙玉杯可不一般,乃是夏朝建立之初最好的工匠耗尽一生心血制成的。小小的酒杯,通身却缠绕了九条活灵活现的龙,最妙的是当杯中盛满酒水时,杯里会有隐隐约约的游龙嬉戏。
履癸盖上盒盖子,赞许道:“此杯甚妙,难为你还总把好东西送与孤啊!”
子履打开另外一个盒子,说道:“这对九鸾凤钗天下间也仅有一对,是先王御赐的,臣一介男子倒也用不上,不如就献给元妃娘娘吧!就当做是给娘娘的新婚贺礼吧!”
妺喜不敢去看子履,只微微欠了欠身道了句:“多谢成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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