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目光凝重，虚影所说的那股力量想必就是剑体，但他并未多言，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唯有生死，才能让你成长，小心了。”
虚影身形一晃，快如闪电，顷刻便出现陈羽身前。
他手臂抬起，紧捏剑把，剑身之上，环绕着雷火之光，伴随着那一剑斩下，空间的气息瞬间变得窒息而又暴躁。
临近死亡的气息陈羽清晰地感觉到，他并无任何大意，他清楚，虚影是在助他领悟剑诀。
他全身如满月弓弦紧绷，手中之剑也早已经蓄力而待，面对这一剑，不但没有丝毫退步之色，反倒坚决。
剑至——
沉寂一瞬的手腕一动，陈羽手中的剑如闪电般刺出，这一剑，并未惊起太多水花，反而平凡至极。
两剑相撞，一股惊天动地的震荡之力席卷空间，双方互相对峙，环环相扣，一步也不退让。
“这难道就是完整的破雷。”陈羽眸光闪烁，心头暗暗惊叹。
至此他已修两种剑诀，在剑法的造诣上碾压太多年轻一辈，而这虚影给他的感觉如同无尽黑暗的深渊。
除了令人产生窒息的恐惧，还给人一种“安全”的感觉。
虚影目光同样露出一丝奇异之色，其实这并非破雷的真实伤害，而是渐力。
渐力，在出剑的瞬间平平无奇，而在临近敌人的时刻瞬间爆发，不仅可以来个出其不意，更能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强度。
“再来！”
虚影喊道，身上的气息愈发强烈。
陈羽目光炽热，露出无比兴奋的神色。
锵——
两剑发出刺耳轰鸣的声音，强大的震力，双方不断倒退。
陈羽余光看向自己右臂，感觉到一股静电麻木感，一丝丝雷电如细雨拍打在手臂上，片刻后，整只右臂完全坦然露出，而那衣袖早已化为灰烬。
在刚才的交手中，陈羽便发现，虚影所使用的剑技并非完全的剑诀，真正强悍的是渐力。
这时，他内心生出一股恐怖的想法，如若虚影可以，他甚至可以随意使出剑诀任何一击。
但因为自己的原因，所致他只能使出与自己相匹配的力量，或许在之上。
虚影静观陈羽，下一刻，陈羽主动出击，他并未使用剑诀，而是平淡刺出。
但，这一剑，快到极致，动如闪电，空间之中掀起一阵阵雷电之风。
这是天雷剑的自带作用。
雷电之力！
但，仅仅只限于天雷剑。
虚影眼睛一眯，他没想到，陈羽居然还会主动出击，沉寂一瞬，双腿蓄力一瞪，手中剑蓦地刺出。
两道剑光在空间撕裂而开，如两道闪电相撞，四周的气息变得躁动不安。
剑光在陈羽瞳中闪电般放大，就在一瞬之间，他低吼一声:
“渐力！”
强大的雷电之力在一瞬间爆发，整片空间发出摇摇欲坠的震荡声。
“居然仅仅几招来回，他对渐力的领悟竟然又多了几分。”虚影目光复杂，心头不由得一惊。
虽说他差不多是陈羽的复制体，但顶多只是外形和剑诀方面，而他体内的剑体除非陈羽主动告诉，否则他根本不能发现。
双方交击，随着一声爆响，强烈刺眼的雷光闪烁不停，电流声久久徘徊耳畔不散。
大约半晌后，画面逐渐变得清晰，陈羽此刻全身都已被刚才那股力量所涉及到，赤裸的上半身坦然而露，全身伤痕累累，仔细一看，还流转着隐隐电流。
双方属于同境界，而陈羽能够坚持到这般地步，显然已超出虚影的范畴认知，令他更为观止的是那惊人的领悟能力。
就在陈羽继续出出手时，虚影收起手中的剑，道:“感觉怎么样？”
陈羽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话锋一转，道:“你是真人？”
虚影摇了摇头，道:“这第九层多年来早已经不见生人，当你踏入第一步的时候，我便可以大概猜测到这最后的结局。”
第九层？
陈羽一脸懵逼。
九玄塔共分九层，第一层是每个武者都会经历的，而随着实力的提升，第九层成为众弟子的向往与目标，但这谈何容易，百年来，闯过第九层的人屈指可数。
这也正是虚影对陈羽所感动疑惑的地方，更多的则是内心深深的震惊。
虚影盯着陈羽，继续道:“貌似你对自己的处境浑然不知。”
似是突然想起，又道:“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一股很强大的气息，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陈羽摇头，这是他的秘密，自然不可能将体内的秘密告诉别人，更何况，两人算不上很熟悉。
虚影淡淡一笑，倒也显的有些颓然，不过，他很快明白，每个人都有秘密，既然他不说，那便不再多问。
虚影盯着陈羽，道:“恭喜通过第九层，这是你的奖励。”
说完，虚影的身影渐渐变得虚幻起来，最后消失不见。
陈羽望着前方一片空间，赫然出现一道漩涡，随着一道幽蓝色的光华波动，一枚精致有别盒子，一把铁剑出现在陈羽不远处。
陈羽走向前方，低语喃喃道:“这就是奖励吗？”
下一刻，诡异的一幕出现。
当陈羽试着拿下那把剑，天雷剑却不受控制的出现，那把铁剑瞬间被吞噬。
陈羽下意识倒退，“这是怎么回事？”
天雷剑居然能够吞噬别的剑？
这是在有些匪夷所思，陈羽也是提起戒备心，小心翼翼地后退。
这时一道久违熟悉的声音在脑中响起:“不必感到奇怪，能够被天雷剑吞噬说明此剑品质还不错。”
陈羽微微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前辈。”
一般没有什么事，前辈是很少出现，此时，出现必然是有什么事情告诉自己，陈羽心头这般想着。
但结果也确实如陈羽所想，神秘女子继续道:“那颗丹药可助你突破破神的几率提高，赶紧收起吧。”
陈羽向前一步，只手拿在手中收了起来。
神秘女子问道:“想必你也初有领悟渐力了吧。”
陈羽点了点头。
神秘女子道:“那你也大概看出那道虚影所使出的剑诀并非完整，但为何他却依然能够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这一切便是因为渐力，在之前一处山洞，那位少年便使用过渐力。”
陈羽快速回想，确实如此。
但陈羽却不解，前辈讲这些的意义何在。
神秘女子似乎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道:“破虚剑诀三阶段可有练过。”
陈羽道:“前辈，破气，破空，破虚已全部练到，但我却感觉......”
神秘女子看出陈羽的想法，道:“作为一名剑修，剑诀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强大，而是本身对剑的领悟，修行道路上，亦然如此，可明白？”
陈羽摇头，前辈所说的话对于此刻的他而言还是太过深奥。
神秘女子道:“破虚剑诀，其实并非三式，而只有一式。”
陈羽疑惑，“那这三式的名字由何而来。”
神秘女子道:“这一剑诀并无任何名字，属于无名，若你想，那便可自己起。”
陈羽若有所思，片刻后，傻傻笑道:“那就叫“一剑要你命”，嘿嘿。”
神秘女子没有反驳，而是另外道:“火之道源最多只能维持你五年左右，倘若寻不到其他道源，最后的结局也只是被吞噬。”
陈羽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神秘女子说的没错，寻找道源才是自己的重事，如果那一天真的发生，那自己又如何去保护自己的家人和珍贵的人。
五年听起来很久，但对于武者来讲只是一念之别。
一般武者修为达到后期，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领悟都得需百年，而在那之上，突破一个境界甚至花费万年都不足为奇。
陈羽点了点头，正色道:“好的，前辈。”
说完，陈羽便立即盘膝而坐，吞下一颗丹药，双目紧闭。
接下来需要做的，便是恢复自己身上的伤势，毕竟在与虚影对战的几日里，受了不少的伤，尤其是一道道剑痕，触目惊心的盘踞在身体上。
五个时辰后。
陈羽缓缓睁开眼，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许多，从空间戒指换上一套青白长衣，身体姿挺拔树立，一股少年气傲然坦露。
“是该出去了。”
陈羽向一道漩涡门走去，在这里已经待上几日，对于外面发生了什么，他是一点不清楚。
刚一出塔，陈羽的眉头便微微轻皱，四周无一人，只有守塔长老古苍倚靠在塔口，紧闭着双目。
听到动静，古苍猛然睁开眼，连忙起身问道:“第几层？有没有通过？”
古苍这乍然的举动使得陈羽一阵懵，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第九层，过了。”
闻言，古苍整个人如被定雷针所定住一般，下一刻，哪怕活上数百年的他也忍不住震撼，“你......你说什么？第九层通过？”
他原本以为眼前少年突破第七层便可定位玄府第一人，可令他怎么都未想到的是居然突破第九层。
这怎么可能！
他快速平复内心的动荡，道:“可有什么出现？”
显然，对于陈羽的话古苍依然还有些不信，其实也并非他不信，而是近几十年来就连上到第八层的弟子都是少得可怜。
第九层，他更是想都不敢想。
古苍目光如炬，牢牢锁着陈羽，等待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