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你跟了朕很多年，朕有没有特意跟你说过朕以前的事情？譬如朕的修炼，譬如朕拜过的师尊，譬如……很多很多。”
炎帝的声音缓缓响起，却没有直接回答拓跋山的问题，带着一丝笑意。
拓跋山怔了片刻，随后摇头。
“不曾说过。”
“朕很少说，因为朕出生低微，拜过的师尊也很多很多，好巧不巧，其中最令朕印象深刻的师尊，便是栖云圣山的老山主。”
炎帝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曾经的师尊多了一个弟子，勉勉强强也能说是朕的师弟，岂能不多看一眼？”
拓跋山彻底愣住了，眼中充满了震惊！
他很难想象，名震九州的老山主，曾经居然一度是炎帝的师尊，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不知道会引起多么大的轰动！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愈发复杂。
“山，朕信任你才会告诉你，希望你不要到处乱说，放心，朕也只是想瞧一瞧，师尊新收的弟子是何许人物，配不配得上师尊的教导，其他事情一律不需要做。”
炎帝再次开口了，声音看似轻柔，却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威压。
“去吧。”
“喏。”
拓跋山神情复杂，点了点头。
他犹豫片刻，又是忍不住开口：“臣，还有一问，希望炎帝解惑。”
“你说。”
炎帝缓缓开口，没有什么架子。
拓跋山这才开口：“上一届青州会武，曾经出现了一个盛极一时，名声大躁的年轻天才，他以堪堪步入合丹上境的修为，一度胜过了合丹巅峰的人物，实力极强。”
“若非是修为有些差距，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青州会武的第一人。”
“即便如此。”
“人人也都承认他的天赋。”
拓跋山稍微沉吟了一下：“此人名叫萧孟，乃是栖云圣山，老山主之前的关门弟子，以他的天赋，完全可以进入炎帝宫。”
“陛下，为何您当日特意与人说，不必让他进炎帝宫？”
拓跋山说到这里，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解。
他原本还能将这件事情的理由，归纳为炎帝认为萧孟的天赋不够，如今看来，似乎不是这样的原因，而是另有缘由。
毕竟。
炎帝和老山主的关系较为特殊，就算稍微地照顾一下，应该也能将萧孟收入门中才对，深知不需要炎帝出面，炎帝宫的使者也会将萧孟带回炎帝宫，偏偏炎帝开口了。
炎帝说不收，那就一定不能收。
拓跋山当初没有多想，今日却很难不疑惑。
炎帝听到这话，却是不甚在意，反倒是轻声笑了一笑，摇了摇头。
“山，你好好想想。”
“炎帝宫算是朕亲手设立，宫中弟子，尽是朕的半个弟子，恰恰朕的师尊是老山主，老山主的弟子前来求师，朕若是收了下来。”
“岂不完全是乱了套？”
炎帝满脸笑容，带着玩味：“师尊的弟子，朕无论如何都是收不得的。”
“这……”
拓跋山沉默了，一时无言以对。
他觉得炎帝拒绝萧孟的理由有点莫名其妙，但又不得不承认，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哪有徒弟抢师尊的弟子的？
虽然有点绕，但道理是这个道理。
“你不必多想，去吧。”
炎帝面带笑容，再次抬手。
“喏。”
拓跋山沉沉点头，微微抬了抬眼，看到炎帝的背影，心中不免震动，他看了无数次炎帝的背影，每次都会受到震动。
这是一个天生为帝的男人。
炎帝殿发生的这一小小插曲，并没有第三个人知晓，更不会引起多么大的风波，炎帝想要调查一个人，不会被任何人知晓。
正是因为这样。
远在北齐的栖云圣山，依旧一片风平浪静。
周玄并不知道今日就是京城大比，正式开始的时间，更不知道自家大师兄为了小师弟，特意走了大秦一趟，引起无数风波。
也不知道自家的名字已经人人皆知，甚至，落在了炎帝的耳朵之中。
他只是盘坐在洞府外修炼，紧闭双眸。
他身上的元气层层波动，引发涟漪，相距血色光柱出现的那一日，已经过去了足足一月，而他的修为再一次饱和。
通窍九重天，近在眼前。
周玄尝试突破那一层避障，不过明显可以感觉到体内的元气还不是很充盈，毕竟一个月前才刚刚突破了通窍八重天。
元气的积攒，自然是不够的。
“也罢。”
周玄睁开双眼，呼出一口气，并没有急于突破修为，以免根基不稳。
他深深清楚，自己的速度已然不慢，甚至能说是快出很多所谓天才无数倍，更已经是很多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他在荒狗的帮助之下，修为重返通窍，至今才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
连破五境，说出去都会惊掉一片人的下巴。
周玄也感觉到自己的修为破得有些过快了，故而刻意放缓了一点点速度，当然也不是故意不突破，而是顺其自然，不急于求成。
他目光一扫。
看到了趴在一旁晒太阳的荒狗，不禁摇头笑了笑，这懒狗。
“大狗。”
周玄心情大好，笑着开口。
“大哥，我在。”
荒狗屁颠屁颠爬了起来，毫无形象地顿在了周玄的身边，目光极为明亮，像极了一条正在等候主人吩咐的傻狗。
周玄整理了一下思绪，随后开口询问。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了，不过没有时机，刚刚才想了起来。”
“大哥，你说。”
“我此前修炼的时候，人人都将一个大境界分为了上、中、下三境，说是每进入一个境界，都会遇到小小的瓶颈。”
周玄斟酌了一下措辞：“也就是从下境突破到中境，中境突破到上境的时候，多多少少会有点阻碍，相比其他境界更难突破，但我为何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周玄渐渐问出了心中的想法。
他确实一直想不通，因为从最开始通窍下境到如今的通窍上境，自己从来都没有体会过所谓瓶颈的感觉，一切都很顺滑。
他不知道这会不会有什么隐患。